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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检行动

作者:穿叶 | 分类:都市 | 字数:28.2万

第八十二章 偶遇

书名:执检行动 作者:穿叶 字数:2599 更新时间:2024-10-19 21:40:15

张驰摇摇头,低声说:“千万不要通知当地派出所,这样激化事端,于事无补。既来之,则安之,我们不如以不变应万变,静静看他们怎么搞。”

者别尔勒的叔叔举杯说:“来,张检,黄教,喝了这一杯,你们一路上辛苦了!”

张驰毫不犹豫,一饮而尽。黄土握着酒杯,不肯饮下。那人脸色一沉,说:“难道我们的酒有毒吗?你要不喝,就不够朋友,悉听尊便!”

黄土摇摇头,仍旧不肯喝。

“张检,你胆气过人,是条汉子,我佩服你!来,再喝一杯!”

张驰又毫不犹豫喝下,他的酒量其实并不好,凭着年轻力壮,勉强凑数,即使如此,也是满脸通红,头晕脑胀。

黄土忙说:“张检,别喝多了。”张驰手一推,舌头打结,说:“不碍事。”又毫无顾忌地喝了起来。

“者别尔勒小时候,他父亲就死了,我是他叔叔,千辛万苦将他抚养成人,期望他有出息,没想到沾上了毒,一发不可收拾,家也毁了,老婆也走了,这下好,一了百了,再无牵挂!”

张驰不禁叹息。者别尔勒的叔叔又说:“我们的风俗,唱跳是表达哀伤,撒水是洗落世间尘埃,大笑是祝贺得以永生。明天入土,还有事情,需要张检配合,请别见怪。”

张驰说:“尽管吩咐。”

这顿饭,张驰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黄土滴酒未粘,心急如焚。他扶着张驰睡到了车上,拒绝主人的邀请。

这天晚上狂风大作,吹起的沙石击打在车上,砰砰作响,左摇右晃,车子仿佛怒海中的扁舟。

黄土惊恐万状,如何敢睡?他抱着警棍,正襟危坐,死死盯在窗外,生怕突然闯进人来,一时又想者别尔勒的死状,心不禁砰砰直跳。

张驰在旁高卧不起,鼾声如雷。

这一夜好不容易过去,风慢慢住了,天气犹寒。张驰坐起来,看到布满血丝的黄土,惊道:“咦,怎么没睡?”

黄土又气又笑:“张检,你倒好,睡得这么舒服,我可是一夜未眠,坐在了一宿!”他张开手,手掌满是警棍上的印痕。

张驰见他怨气重重,叹息说:“黄教不必如此,我们来到这里,早就是砧板上的肉,倘若他们图谋不轨,我们无论怎么防备,也无济于事。”

“难道我们束手就擒吗?”黄土说。

“不,黄教,有所备,有所不备,见机行事,没有常法。”张驰说。

黄土思索了一下,不明所以。

这时,有人邀请他们去吃早餐。张驰说:“黄教,我们安安心心地吃东西去吧。”两人下了车。

吃完早餐一时无事,张驰便与黄土到处溜达。往北行走几公里,山的后面,蓦然看到一个黑林,树木密密麻麻,高耸入云,林边还有叮咚的泉水声,时快时慢,黄土说:“这检,这处风景这么好,连流水的声音都这么特殊。”

张驰在林边往北远眺,隐隐约约有坐房子横在远处,思索一下说:“黄教,这处位置十分特殊,既易记住,也好藏人,要是我俩遇到什么事分散开了,就在这里会合,好不好?”

黄土说:“好,只是我们并力向前,如何会分开呢?”张驰笑而不语。

两人在黑林里四处转悠,忽然看到一匹马撒腿而来,后面跟着一人,扬着鞭,气吁吁地追着,嘴里念念有词,淹没在风沙里。

马越跑越快,将那人远远抛在身后。

张驰说:“黄教,我们将那马拦截下来,怎么样?”

黄土还未回答,马已到了身边。张驰凝住气,说时迟,那时快,张驰瞅准了马鼻上的缰绳,顺势一捞,将绳抄在手中,再随着冲劲,往前一滚,手猛地一抖,马蓦地嘶鸣一声,停下脚步,在原地打转。

“张检好大的力气!”黄土啧啧称赞。

这马也不是什么烈马,只是一时受了惊,所以容易控制。

这时,后面那人也追了上来,满脸沙尘,他冲上来对马便踢了几脚,嘟嘟哝哝地骂着,张驰、黄土一句也听不懂。

那人骂了一阵后,拉住缰绳,说:“多谢两位壮士了,这马虽不值钱,奈何主人爱之异常,倘若走掉,我就要受到严惩,多谢你们让我免去了皮肉之苦。”

说完,他不断鞠躬。

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称主人的?张驰心念一动,说:“不用客气,这也是机缘巧合,恰有一事想请教,不知你能否帮个忙?”

“壮士尽管说,我一定尽力相助。”

“你们的家乡话,非常奇怪,很是难懂,我有一句你们这的话,可不可以帮我翻译一下?”

张驰说完,便将那晚,者别尔勒的叔叔对妇女说的那番话重述一遍。

那人听了,满脸茫然之色,说:“壮士,你说的这话似是而非,我也难解,待我想想罢。”

张驰又说了一遍。

那人思索一番,说:“这话的大意是,不要在这里傻坐了,会有人将200万乖乖送给我们的,你不走,一分钱也没有。”

张驰听了大喜,说:“多谢了多谢了。”

那人纵马扬长而去。

张驰说:“黄教,听到了吗?那些人听了这番话之后,才走的,归根到底,他们还是为了钱!”

黄土说:“看来,这又是个阴谋!有人故意要将我们骗到戈壁来。”

“无疑,这个人找的是我,而不是你,黄教,你真不该来!”

黄土笑了笑:“张检,这是看守所的事,你都来了,难道我就不该来吗?对了,你怎么还记得者别尔勒叔叔的话?”

“其实我也忘记了,只是,这两天一直听到这边的家乡话,语调相同,慢慢勾起了我的回忆,我便不断想象,不断纠正,终于想起来了,但是,还是有些偏差。”

黄土赞道:“张检,你真是太厉害了。”

两人边说边往回走,中午时分,回到者别尔勒家,只见警车边围满了愤怒的人,黄土吃惊地问:“他、他们想干嘛?”

“走,去看看。”张驰沉声说。

两人过去,者别尔勒的叔叔急得满头大汗,说:“你们总算来了,我还怕你们走了呢,再晚来一会,他们就要烧警车了。”

下午,许多人前来悼念者别尔勒,络绎不绝,人越来越多,黄土又担心起来:“张检,来了这么多人,看神色,一个个都怀着凶光,我看要小心些。”

张驰点点头。

突然,者别尔勒的叔叔大声喊:“张检、黄教,请你们拜一拜我的侄儿,好让他入土后灵魂得以告慰!”

黄土看了看身上穿的警服,又看看张驰胸前的检徽,心想:“我们是堂堂的国家公务员,岂能拜犯人?”张驰也是同一想法,两人沉吟不语。

人群有些愤怒,狠狠瞪着他俩,说:“快拜!快拜!不然不客气了。”者别尔勒的家人个个脸色难看。

局势突然又变得紧张万分。

张驰突然灵机一动,低声说:“黄教,把衣服脱掉。”说完,他哗地脱下检察制服,黄土也将警服脱掉,放在一旁。

张驰朗声说:“死者为大!今天我个人祭拜者别尔勒,不是为别的,只为敬畏生命,敬畏死者!”说毕,他对着灵位深深鞠了三躬。黄土也依葫芦画瓢,鞠了三躬,心里老大不服,怒骂不已。

众人虽有不满,但也总算没有激愤。他们抬起者别尔勒的棺木,唱着往西便走,张驰与黄土跟随其后,走了大约二十分钟,把者别尔勒的尸体放入坑内,然后用沙石填入,不一会儿,便成了一个土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