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审判
作者:黑头发 | 分类:都市 | 字数:9.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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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二天
机场的出站口,贺裴国踮起脚伸着脖子张望着,左看看右看看,不高的个子,在人群中显得很慌忙,贺裴国眼前一亮,挤到人群的前面,向着机场的甬道里摆着手。
“爸爸。”不远处,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姑娘走了出来,姑娘带着一副黑漆漆的墨镜,黑黑的长发带着少许的波浪卷随着姑娘的步伐一抖一抖,有些稍圆润的脸庞被墨镜遮住了一半,一件长衫紧裹,束腰把姑娘纤细的腰身勾勒的很好看,微微隆起的胸部让姑娘看起来韵味十足,姑娘把墨镜向上一推,挂在了额头上,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看起来很是明亮,冲着贺裴国的方向快步走去。
贺裴国微胖的脸笑了起来,把本来不大的眼睛挤成了一条缝,远远看去贺裴国像是一个加菲猫,配上摆动的手臂看上去很是喜庆,姑娘走到近处,一把抱住了贺裴国,贺裴国也溺爱的拍拍姑娘的背,姑娘终于松开贺裴国,双手搭在贺裴国的肩膀上,说道:“爸爸,你想我了没?”
“欢欢,你可算回来了,爸爸想死你了,咱们赶紧回家,你妈妈在家给你做了好多好吃的。”贺裴国胖胖的脸上像是开出了花,笑的合不拢嘴。
“爸爸,你就骗我吧,想我就把你想得这么胖。”贺欢调皮的捏了一下贺裴国的脸。
“臭丫头,揭你老爸的短。”贺裴国假装生气的捏了一下贺欢的鼻子。
“走啦,爸爸。”贺欢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也不接贺裴国的话,挽着贺裴国的胳膊就要朝外面走去。
“包都不要了,你这丫头。”贺裴国连忙拿起被贺欢丢在地上的包。
“欢欢,这次回来待多久?”贺裴国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
“那要看待得怎么样了。”贺欢一只胳膊靠着车窗,机灵的眼睛胡乱看着车窗外,许是很久没有见到家乡的风景,美丽的脸庞露着好奇的神色。
“爸爸,我想去看看许大哥。”贺欢用不高不低的声调说道。
“欢欢,你许大哥现在比以前好多了。”
“真的吗?”贺欢听后坐直身子,看着贺裴国,期盼的眼神想要得到更多的信息。
“毕竟过了这么长时间了。”贺裴国的声音有些低沉,说完贺裴国看了看贺欢,贺欢只是看着车的前方,脸上也看不什么表情,不用问,贺裴国都知道自己的女儿在想什么,心里也奇怪,这丫头是着了许天秋的什么道儿了。
贺裴国看贺欢突然有些闷闷不乐,打趣道:“死丫头,你还知道你旁边坐着个爹吗?”
“爸。”被贺裴国揭穿心事,贺欢有些不好意思的撒娇着。
“欢欢,有件事我必须给你打个预防针,你许大哥最近很忙,有个病人很棘手,你最好不要去打搅。”贺裴国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女儿的心思,但是想想李笛,觉得还是跟贺欢说一下比较好。
车厢里一阵沉默,贺裴国偷偷瞄了一下贺欢,笑了笑。
“你笑什么?”贺欢没好气的说道。
“你怎么不问问是什么病人,男的女的。”贺裴国打趣道。
“那还用问,肯定是女的,要是男的你会和我说嘛。”贺欢嘟着嘴,鄙视的瞪了一下贺裴国。
“哈哈,我女儿真是长大了,欢欢,爸爸是认真的,你还年轻,有选择的权利,爸爸不会拦着你,但是爸爸要你在做决定的时候好好想一想,千万不要冲动。”贺裴国的语气中透露着为人父的威严也包含着为人医的严谨,这样的话让贺欢听得很不舒服。
“行,谁让你是领导呢。”贺欢敷衍道。
“哼,死丫头。”
一大早,许天秋就被屋子里的声音吵醒,掀开被子,拉开窗帘,一道阳光射进屋子里,许天秋反射性的伸手遮住自己的眼睛,拉开窗户,一股寒气顺着缝隙窜入屋子里,把许天秋冷的直搓胳膊,只好打开卧室的门,客厅里,一道靓丽的身影忙忙碌碌,身后还跟着一个调皮的小尾巴,跟着笤帚的轨迹窜来窜去。
“小笛,你起这么早啊。”许天秋依靠着门框,注视着李笛的动作,只是李笛根本就不理他,只是自顾自的打扫着,小不点看到许天秋,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小小的脑袋蹭着许天秋的拖鞋。
李笛有些消瘦,许天秋不知道李笛是不是一直都这么瘦,紧身的牛仔裤穿在身上都显得有些松弛,李笛个头比许天秋小半个脑袋,乌黑的头发整齐的扎在脑后,小小的脸庞,侧面看上去,鼻子也小小的,鬓角处几缕青丝散乱着,路过有阳光的地方,身上散发着光芒,薄薄的耳垂也变得很红润透明,许天秋看着李笛的身影,想起贺裴国的话不知不觉有些心酸,只是这样看着李笛,他怎么也不能想象得到她疯癫起来的样子。
“你别扫了,歇一会儿,我去弄点吃的。”许天秋说道,但是李笛好像没有听到似得,许天秋走上前,犹豫了一下,一手抓住李笛的肩膀,另一只手去拿李笛手里的笤帚。李笛楞了一下,任由许天秋把手里的东西拿走,看着许天秋把东西放在门角,自己却站在原地,连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不知所措看上去很可怜。
“你坐会儿要么看会电视,别站着。”许天秋实在看不下去李笛的样子,连忙帮她想办法。
饭桌上,许天秋坐在李笛的旁边,两个人各自吃着自己的饭都不说话,许天秋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毕竟两个人还要相处很久的。
“小笛,你是不是有些怕我。”许天秋试探的问着。
“没有,没有。”李笛瞬间有些紧张,连握着筷子的手都有些颤抖。
“小笛,你放松一些,这样你才能快点好起来。”许天秋安慰道,“本来我是不想和你说我的事情,但是贺院长的话点醒了我。”许天秋顿了顿,拿起桌子上的被子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我结过婚,我的爱人也和你一样漂亮,五年前的一天早上,就在小区外边的路上,一场车祸,全没了。”
许天秋的语气很平淡,起码在李笛听来很平淡,许天秋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观察了一下李笛,李笛很认真的听着,继续说道:“在她走后的一段时间里,我很难过,你看看这间屋子,几乎每个地方都是回忆,所以我很明白你此时的心情。”
李笛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许天秋有些说不下去了,即使过了这么长时间,每每说起来,许天秋还是难以自制自己的悲伤,只好就此打住,看了看李笛,说道:“我说这些只是想让你明白,有些事情总会过去的,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你也要振作起来。”
李笛点点头,继续低头吃着饭,眼神却偷着看了看许天秋,神情很是复杂。
“我吃好了,吃完你稍微收拾一下,我去给院长打个电话,今天咱们就不去医院了,我带你去趟超市买点东西。”许天秋还没有想到什么办法去治疗李笛,不过让她多做一些事情还是可以的,这样容易建立起她的信心。
李笛很听许天秋的话,把桌子上收拾很干净,许天秋看着李笛的身影,妻子的样子不禁出现在脑海里,许天秋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自己的妻子,招呼李笛,两个人便下了楼。
一路无话,李笛只是坐在车子的座椅上看着车外,安全带在李笛稍微隆起的胸部上伴随着呼吸一起一伏,许天秋也没什么话说,只好安静的开着车。
“快走,快走。”李笛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神色突然慌张起来。
许天秋有些猝不及防,来不及说话,握着方向盘的胳膊就被李笛猛的一拉,车子就这样撞在了路边的护栏上,许天秋的脑袋也一下撞倒车门的玻璃上,瞬间就晕了过去。
“许医生,许医生,哎哎,醒了,快去叫老贺。”
医院里熟悉的味道入鼻,许天秋眼前变得清晰,贺裴国的面容也清晰起来,“院,院长。”许天秋说着就想坐起身来,但是脑袋的疼痛带来的眩晕让许天秋感到很无力。
“先别说话,小笛没事,你先好好休息。”贺裴国见状,连忙说道,许天秋只好无力的放下想要坐起的身子。
“小许,你先休息,我明天来看你。”贺裴国看许天秋还很虚弱,拍了拍许天秋的胳膊就退出了病房,许天秋自顾自的回想起在车上的情形,没有回应院长,只是心里很诧异,李笛怎么会突然这样。
夜慢慢来临,秋天的夜也随着季节变换越来越凉,李笛在睡梦中拉拉自己的被角,似乎是梦到了什么,李笛摇晃着脑袋,嘴里呢喃着,猛的睁开了眼睛,床边的桌子上台灯恍恍惚惚,控诉着不安稳的电压,窗帘虚掩着,卷曲的部分还能看到天上的月亮,房门上的玻璃外,一道身影迅速划过,好像怕被人发现一样,李笛像是想起了什么,神情立马变得紧张,脸上的汗珠也变得明显,两个人的声音出现在李笛的脑海中。
“你走吧,还回来这里干什么,你怎么变成这么个鬼样子。”
“我会走的,我变成这个样子,我变成这个样子,那你算什么,要是小笛知道你…。”
“她不会知道的。”
“好,我走,我还会回来的。”
许天秋躺在床上实在有些无聊,于是摸索着放在床边衣柜的衣服里的香烟,看着除了自己以外空无一人的病房,正想抽支烟但是一想起白天李笛的状况,觉得还是去看一看比较好。
许天秋从没像此时此刻这样讨厌医院的味道,不禁皱起了眉头,轻手轻脚的走出病房,病房外边,还有一些睡的昏昏沉沉的家属占据着走廊两边的座椅,姿态各异,但是脸上的倦容都是一样的,许天秋不由感慨:世界上最大的不幸大概就是生病吧,比起生病的你,爱你的人更加折磨。目光跳过昏暗的走廊,一道模糊的背影匆匆离去。
透过门窗许天秋望向李笛,李笛神色慌张的睡着,看着李笛,许天秋瞬间感觉有些心酸,只好转过身,依着墙壁,五年前的情形浮现在眼前。
“开车小心点。”
“恩,放心吧,你先走吧。”
许天秋将手中的东西扔进副驾驶的座椅上,驾车驶出了小区,妻子的车也跟着出来了,许天秋顺着车流开了出去,没开出多远耳边就穿过一阵急促而尖锐的刹车声,透过后视镜,许天秋本能的踩下了刹车,只是后视镜里的情景却让许天秋瞬间僵住了,许天秋仿佛被人蒙头一棒,艰难的走下车,难以置信的看着不远处的现场,踉踉跄跄,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一旁的行人、风景好像静止了一样。
“救护车,救护车,帮帮我 ,求求你们帮帮我。”许天秋茫然的哀求着周围的人,嘶喊着。
急诊室外许天秋痛苦的按着自己的脑袋,至今他都无法想象自己是怎样度过医院手术室外的那段时间,没有哭泣、没有撒泼、也没有喊叫,他就那么坐着,双手托着的脑袋好像有几吨重,再也抬不起来,空气中尘埃的碰撞声在他听来仿佛天空劈下的惊雷,只是他听不到周围人在说话,沉默的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的对着地板无力的控诉,想要挤出几点眼泪,却是不管怎样都哭不出来。
两行泪水从许天秋的眼角滑下,依在墙上,许天秋有些怪自己当时为什么不能哭出来,以至于在那几个小时憋着的眼泪,几年都没有流完,许天秋抬起有些微痛的手臂,抹了一下眼泪,瞥向了李笛的病床,他好想看穿李笛的梦境,是不是李笛如同此时此刻的他一样也在哭泣,只不过李笛的哭泣是在梦里。看见李笛睡得还算老实,许天秋缓缓舒了一口气。一夜无梦,许天秋好久没有这样安稳的睡眠了。
“小许,有没有好一点,头还痛吗?”贺裴国关切的询问道。
“好多了,院长,还麻烦你总来看我。”许天秋歉意的笑了笑。
“小许你客气了,小笛她应该也没什么事了。”
“院长,关于小笛,我还是有一些疑问。”
贺裴国关上门,在旁边拉了个椅子,坐在许天秋的窗边,心里盘算着许天秋会问什么样事情。
“其实小笛不过是受过一些刺激,她是一名医生,生老病死是常见的事情,当然难过是在所难免的,我妻子死的时候我也难过,小笛的母亲死了也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小笛还这样,再加上前几天在路上的事情,我觉得小笛的心结在她的父亲。”
贺裴国听后连连点头。
“院长,你是资助小笛上的高中和大学的,你是怎样认识小笛的呢?”许天秋感觉贺裴国还有事情瞒着自己,只好旁敲侧击的问着。
“这个啊,这个说来巧,当时市里组织了一个叫“帮手”的计划,专门针对家庭贫困的学生,那个时候,我的帮助对象就是小笛,我也是那个时候知道的小笛的事情,小笛那个时候很孤僻,她的孤僻和别人很不一样,于是我再三恳求小笛的母亲告诉我在小笛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贺裴国娓娓道来。
“小笛确实是个可怜的孩子。那您知不知道小笛的父亲走了之后中间有回来过吗?”许天秋追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小笛的事情还得慢慢来,急不得,我先走了,出院的时候我来接你,我去看看小笛,还有你看看谁来看你了。”贺裴国摇摇头,多看了许天秋两眼。
一道美丽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许天秋探着脑袋看去,笑了笑,连忙招招手,示意来人进屋子里来。
跟随贺裴国来的人当然是贺欢了,贺欢俏皮的看着许天秋,又一脸期盼的看着贺裴国。贺裴国看着贺欢,无奈的摇摇头,说道:“好好好,我走,臭丫头。”
“啊,许大哥,快让我抱抱。”贺欢看着父亲一走出屋子,立马展开双臂就扑向许天秋。
李笛看着贺裴国进了屋子,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贺裴国有些心疼的看着李笛,这样的李笛让贺裴国不禁想起贺欢小的时候摔倒的样子。
“小笛,感觉好些了吗?”
“恩,贺叔叔,让你担心了。”李笛在贺裴国面前显得很乖巧,好像贺裴国才是她的父亲一样。
“小笛,我很担心你。”贺裴国心疼的看着李笛。
李笛明白贺裴国的意思,可是她不愿意说,贺裴国也不勉强,只好聊一点别的事情了,另一边的屋子却是另外一幅景象。
“疼疼疼,欢欢,快松手。”许天秋真是怕了贺欢的莽莽撞撞。
“许大哥,我好想你啊。”贺欢从不吝啬在许天秋面前表达自己的情感。
“得了吧,我看你在国外很好啊,都乐不思蜀了吧。”许天秋没好气的说着。
“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够意思吧,你一住院我就来看你了。”贺欢连忙反驳道。
“真是够意思,我不住院你就不来看我了,你是不是盼着我住院呢,说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许天秋心情瞬间好了很多,打趣道。
“还说我呢,我爸爸不让我看你,怕打扰你休息,还和我说你是大忙人,带着个美女病人正不亦乐乎呢,我自然就不好意思打扰你了。”贺欢说道打扰两个字的时候格外加重了语气。
许天秋听得直想吐血,说道:“我是不是要感谢你的领导爸爸给我这么艰巨的任务,让我时刻有美女陪伴呢。”
“那你想怎么感谢我这个领导的女儿呢?”贺欢一脸傲娇的说道。
“和你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你陪我住院。”许天秋明知故问,看着贺欢着急的样子,咧开嘴笑着。
“哼,许大哥,你再气我我让我爸爸给你分配十几个精壮的神经病男子,看你还高兴不。”贺欢威胁道。
“狐假虎威是吧,真是虎父无犬女,我怕了你了,说吧,我该怎样巴结一下眼前的这位美丽的大小姐呢。”
“恩,也不是什么大恩大德的,请我吃饭就可以了,还有我要看看你那个美女病人,看看够不够威胁。”
“人家和你有什么关系,还威胁呢。”
“许大哥,你不傻吧。”贺欢故意凑近脸,看着许天秋。
“你这姑娘,怎么说话呢?”
“明知故问。”贺欢瞪了许天秋一眼,转身就要出去。
“喂,你干嘛去。”
“看美女。”贺欢走到门口,又停下了脚步,转过头,冲许天秋做了个鬼脸,说道:“请吃饭,别忘了啊。”
许天秋真是要被贺欢气死了,但是心里真的是高兴,贺欢年轻,有活力,有朝气,和贺欢在一起,许天秋总是很快乐。
贺裴国和李笛在屋子里交谈着,李笛看上去稍微有些神采,贺欢在门口徘徊着,心里盘算着进去见到李笛说点什么好呢,不知道为什么,贺欢显得有些紧张。
“真是笨。”贺欢当然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暗骂自己想多了,于是探着脑袋看着屋子里。
贺裴国看到贺欢鬼鬼祟祟的,无奈的笑了笑,李笛看到贺裴国的样子,也顺着门口看去,贺欢看到两个人都在看自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走进屋子里。
“偷瞄什么呢?”贺裴国对自己的女儿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姐姐,你还好吗?”贺欢缓步走向病床,眼睛始终看着李笛。
李笛有些畏惧的看着贺欢,对于贺欢的问话却是置之不理。
“欢欢。”贺裴国看到李笛的样子,连忙喊住了贺欢,冲贺欢摇了摇头,说道:“欢欢,先出去,好吗?”
贺欢愣在原地,看着李笛,贺欢莫名的有些心疼,只好无奈的走出了病房,临出门还不忘回头看看李笛。
“小笛,你先好好休息,我再来看你。”贺裴国见贺欢退了出去,便道别李笛,也走了出去。
“爸。”贺欢见父亲出来,有些心急的问着。
“欢欢,她刚受过刺激,你不要太在意。”贺裴国安慰道。
“恩”贺欢也不知道自己想问什么,只好点点头,跟在父亲背后走出了医院,心思却还在李笛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