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婷也曾经想过艾若仕有可能会到他舅舅家来，可进门来并没有见到人。

短时间内他跑不远，她家亲戚都在附近几个村庄里，若是那有限的几家亲戚家没他，她也就不知道他会逃到哪里去了。

艾若仕自幼孤辟，除了与他二弟三妹感情相对较深以外，根本就没有朋友，去朋友家躲藏的可能性完全可以排除。

从言语和行动上莫伟楠判断李秀婷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女人，断断续续的将事说完，掩面痛哭。

他哥哥拍着她的后背直劝。

莫伟楠问她，二儿子和小女儿去哪里了？

他大哥一指西边的屋子，“他表哥在屋里陪着他们呢。”

莫伟楠和毕其功对视一眼，两人默默站起身，一同去了西屋。

推开屋门，见三个人静静地坐在屋里，谁都不说话，好像一直在偷听堂屋里的谈话。

一位二十七八的小伙子站起身来，点头示意，算是打过招呼。

这位应该就是表哥了。

另两个稍微小点儿的一男一女依旧坐在凳子上，大睁着双眼望着莫伟楠二人。

特别是歪脖的那个小伙子，那双对眼儿对得更加明显。不用问，他就是艾若新了。

莫伟楠轻声询问，他们可曾见过艾若仕？两个人均是摇头。

小女孩儿艾若静直往艾若新身后躲藏。

那表哥在一旁解释说，他也曾问过他们，自从家里着火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大哥。

莫伟楠又问艾若仕有可能去哪里？那两个孩子除了摇头之外，谁也不说话。

见问不出什么，毕其功向莫伟楠使了个眼色，两人退出屋来。

堂屋里砚司墨又在问李秀婷，知不知道艾若仕和杨二凯之间有什么矛盾？

李秀婷一脸苦相，说是那孩子什么都不跟她说，就连在外面跟别人打了架他回家也是一声不吭。有什么事儿他都会藏在肚子里，从来不跟别人讲，哪怕是自己的母亲。

看来李秀婷也提供不出更多的线索，侯吉岭告诫她兄妹，如果有了艾若仕的消息，希望他们及时报告警方，否则会有窝藏之嫌。

李秀婷含着泪点头答应了，就连她哥哥也连连应了。

时间确实不早了，天色见暗，离开李秀婷哥哥家，一行人还要赶往县医院。

到了县医院。一打听急诊科，得知杨二凯送到医院之前，已经因为伤到了肝脏，又失血过多，死亡了，送去了太平间。

韩玉芬伤的比较轻，只是划破了肚皮，她人比较胖，刀子没有伤到内脏，流血也不多，在急诊科紧急处理缝合了伤口，已经转入外科病房了。

莫伟楠几人到外科病房，找到韩秀芬所在的房间，18床上躺着一位满头白发的肥胖妇女，正在输液。

见有警察到来，陪床的几个人纷纷站起。

躺在床上的白发妇女就是韩玉芬了，缝合伤口时用了麻药，现在还没醒来。

另一位满头花白头发的老年男子，开口便问：“凶手抓到了吗？”

看他满眼泪花伤心的样子，以及关心的态度，莫伟楠猜测他应该是杨二凯的父亲。

事实正是如此，杨祥礼知道二儿子现在已经死了，老婆虽然活着，伤口也缝上了，可也必将要在病床上躺一段时间。

这种心理打击是常人难以扛得住的，对凶手的憎恨程度可想而知，见警察就问更能反映出他的关切。

旁边站着一个大个子，比莫伟楠还要高大，看起来有点闷，杨祥礼介绍那是他的大儿子杨启凯。

杨启凯结巴了两声，抹了把眼泪，气呼呼地直说，“我要是见了他，就把他打死！”

杨祥礼厉声呵斥，“听从警察同志的安排，案子警察会帮咱破，仇他们也会帮咱报的。你别说浑话！”

杨启凯这才止住了抱怨。

旁边另一位青年男子个头稍矮一些，竟是满脸胡子，那是杨祥礼的三儿子杨三凯，一直含着泪，撅着嘴，一声不吭，只是默默的望着躺在床上的老母亲。

17床上躺着一位老汉，或许是疼痛让他忍俊不住，时不时地还会哼哼两声。

莫伟楠觉得在这里问话不太方便，便低声跟侯吉岭耳语了几句，走出了病房。

他来到医办室，想跟值班的医生要间办公室，好与杨家人谈话。

可推开门，只见牛小帅和杨菲菲两人对桌坐了，两个头凑得很近，轻声细语地谈得正欢，见莫伟楠来了，两人急忙拉开了距离。

莫伟楠嘴角轻轻一撇，带着戏谑的目光瞥向二人。

“嗯？”

两个人慌忙去抓桌子上的记录纸。

纸只有那么一本，牛小帅和杨菲菲都抓到了，牛小帅似乎觉得跟杨菲菲抢不太合适便撒了手。

杨菲菲把纸张拿到自己的跟前，慌张的望了一眼莫伟楠，“我们……我们在讨论案情。”

“对对！我们在讨论案情。”

牛小帅连忙重复说道。

莫伟楠轻咳两声，“嗯嗯！讨论案情，还是讨论爱情，只有你们自己知道。你们若是讨论案情的话，我就参与参与。要是讨论爱情——我就不打扰了。不过……让你们上医院来是来工作的，你们谈情说爱……嗯哼？”

牛小帅尴尬一笑，“哪里哪里！莫大神探交给的任务，我们已经顺利完成。不知道你们来了，要知道的话早就去汇报了。”

杨菲菲哼了一声，“装什么大尾巴狼！你跟墨墨姐不也是经常假公济私吗？像我们这种情况，你不能理解理解？莫大组长不要以权压人好不好，我们在完成任务的前提下，说几句体己话不可以吗？”

杨菲菲似责怪又似乞求的话语，令莫伟楠再也严肃不起来。

“啊……呵呵！理解理解！感同身受。你们说的什么我一句也没有听到，权当你们是在工作还不行吗？”

杨菲菲娃娃脸一扬，嘴巴一撇，“这还差不多，不愧是我们的莫大组长，有担当。”

牛小帅也立马恢复了自然神态，“就是就是，你不但是我们的领导，还是我们的大哥，体谅体谅我这单身狗的难处吧！”

“行了行了，时间紧迫，赶紧将情况说一说，省得我再去问。天马上就要黑了，你们不着急回家吗？”

莫伟楠再次催促牛小帅抓紧时间将杨家的情况汇报一下。

“好，好！”

牛小帅将记录纸递给了莫伟楠。莫伟楠找把凳子坐下来，认真去看。

他一边看，牛小帅一边汇报，杨菲菲时不时还补充几句。他这才对案子的前因后果有了更进一步的具体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