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上   夜   外

发廊的小伙子和“小胡子”在十字路口附近站着，身边堆放着七八辆自相车，围着几个社会青年手持棍棒。发廊小伙子给“小胡子”点上一根烟。

小胡子：你放心，哥们早就看不惯那帮大厂里的孩子了，以为带个箍就了不起啦？今天非得废了他们。

陆续还有四面八方聚集而来的青年，大家相互打听事情起因，发廊小伙子挨个给来者发烟，点烟。

小胡子找了个石头站上去：兄弟们，今天晚上大厂那帮孩子，打着联防的名义把港星发廊给端了，人都抓了。太不把咱弟兄们放眼里了，今天咱老账旧账一起算，废了这帮小子去。

一个青年：立哥，他们是联防，咱要揍了他们，公安会不会找咱？

小胡子：他们算什么联防，不就是一群流球吗？你要害怕现在就回家，以后别跟着混了。

青年：谁怕谁是孙子？强哥知道吗，怎么没看见强哥。

小胡子：强哥他妈病了，他可能出不来。别等他了，人差不多了，抄家伙走吧！

众人纷纷扔掉烟头，拿起家伙，骑车浩浩荡荡离去。

杨如宾由远处骑车走来，他远远的看着小胡子等人离去，更加忧心傅娟的安全。

远处一辆自相车急忙驶来，从杨如宾身旁急驶过，杨如宾一惊。

自相车却突然停住，原来是“燕尾头”。

燕尾头：看见一群人去哪里了吗？

杨如宾指指那一队人离去的方向。

燕尾头：谢谢！（突然认出）杨老师吧？

杨如宾这才仔细看他：张强！

燕尾头：杨老师，你还记得我！

杨如宾：为什么不记得？调皮了一点，算不上好学生，但是个好孩子。

燕尾头一阵感激，眼眶湿润。

杨如宾看见他车后座放了一个大砍刀，吃了一惊，却不动声色地问：这么晚了，你干什么去？

燕尾头掩饰地：没事，朋友找我帮个忙去。

杨如宾：嗯，记得你是挺讲义气的。该帮的帮，不该帮的可千万不要帮。到底怎么回事啊？

燕尾头：哦，听说联防的抄了港星发廊的场子，把人也抓了，他们请我们去帮忙要人。

杨如宾：港星发廊？被联防抓了？

燕尾头点头。

杨如宾：走咱们一起去。

联防办公室外    夜    外

自行车队浩浩荡荡驶来，一路车铃声大作。

车队停在办公室门口，众人下车，停好车纷纷拿起手里的棍棒。

联防办公室     夜     内

一个联防队员跑进跟甲乙耳语，联防队员甲拍桌怒骂：妈的敢上门找事，抄家伙，叫人去。

联防队员乙：六子别急，这是联防办公室，借给他们个胆子他们也不敢闹事。

联防办公室外走廊   夜     外

小胡子等人手持棍棒，走到联防办公室门外走廊。

小胡子推门，门开七八个联防队员拿着警棍堵在走廊门口。

小胡子：六子，你是不是有点欺人太甚啊，把我兄弟的发廊抄了，你现在赶紧给我把人放了。

联防队员甲：哎呦，立哥啊，真威风啊！我还以为是强哥呢，怎么现在你当家做主啦？

小胡子：少废话，你放不放？

联防队员甲：你跑到联防来撒野，我看你才是欺人太甚了。

双方剑拔弩张。

杨如宾、“燕尾头”骑车赶到。

燕尾头：弟兄们，等等。

众人回头看到他们，小胡子和发廊小伙子迎上来。

小伙子：强哥！

小胡子：强哥，还以为你出不来了呢！

联防队员甲：强哥，你终于来了，怎么是谈是打？

杨如宾：大家都冷静一下。张强你先让大家退后。

燕尾头：都退后几步。

众人后退，小胡子欲说什么，被燕尾头制止。

杨如宾自己走过来。

联防队员甲：你是谁？

杨如宾：我是一中的语文老师，我姓杨。请问你们是不是在港星发廊抓了几个人？

联防队员甲：你也是来抢人的？

杨如宾：我是来找人的，我能不能进去看看他们？

联防队员甲：你不能进去，你不是他们一伙的吧？

杨如宾：你看，你们既然是联防执法，自己首先要守法，就是派出所拘留也可以探视啊。

联防队员甲一时语塞：那……，好吧，只许你一个人进去。

杨如宾进去。

联防队员和“燕尾头”等人对峙着。

联防办公室   夜    内

联防队员甲带着杨如宾进来。

傅娟看见杨如宾十分意外：杨老师？

杨如宾：傅娟你怎么在这儿？

傅娟红着脸低下头。

杨如宾抬头询问联防队员：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抓他们？

联防队员甲：他们聚众耍流氓。

杨如宾：什么？耍流氓？这绝对是不可能。

联防队员乙：怎么不可能，你是什么人？

杨如宾：她是我的学生，我了解她，这绝对不可能。

联防队员甲：都被我们抓了现行了。

杨如宾：那你们有什么证据吗？

联防队员甲：证据……我们还没有……

联防队员乙：大半夜开着音乐，关着灯，能干啥好事？

马艳红：我们是在跳舞，怎么跳舞也犯法啊？

联防队员语塞。

杨如宾笑了：同志你这叫推论，并不是事实，没有证据是不能随便扣留人的。

联防队员乙：那你们音乐声也开的太大。

杨如宾：如果是噪声扰民，那么批评教育是可以的，可如果不放人就是非法拘禁了。况且，如果处理不好再引起械斗，那事情可就闹大了。

联防队员甲、乙相互看看，有些犹豫。

屋外响起“燕尾头”的喊声：杨老师、杨老师……

杨如宾冲外面：我没事，放心吧。

联防队员甲、乙还有些不甘心。

杨如宾看出他们有些下不来台，上前一步：这样替他们先承认个错误，把我工作证押在这儿，有什么问题你们找我。

联防队员乙：好吧！看在杨老师的面子上，就放了他们吧。

杨如宾：好，谢谢你们。

一干人等走出去了。

联防队员甲、乙擦了擦头上的汗。

联防办公室外走廊   夜    外

众人走出，发廊小伙子迎向几个放出来小伙子，问候寒暄着。

“燕尾头”迎上来：杨老师，您没事吧？

杨如宾：没事，张强看好你的朋友们，别再闹事了。

燕尾头：杨老师，我明白。

“燕尾头”转向小胡子等：咱们回去吧。

小胡子：就这么便宜他们啦？

燕尾头：走吧！

马艳红嬉皮笑脸地：杨老师今天多亏了您啊？谢谢您，救命之恩以后报答！

说完拉着傅娟欲走。

杨如宾：傅娟，还不回家，你爸爸都急坏了。

马艳红和傅娟使使眼色，转身坐上哥们的自行车走了。

一时间自行车队呼啸而去，夜色里一下静了下来。

杨如宾走向自己的自行车，回头看傅娟没动。

返身走回，发现傅娟在抹眼泪。

杨如宾急忙拿出手绢递给她：走吧，大家都在找你呢。

傅娟接过手绢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