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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术

作者:现火 | 分类:都市 | 字数:96.4万

天胎

书名:尾术 作者:现火 字数:2422 更新时间:2024-10-10 15:46:00

程成打了个寒战,“谁”字脱口而出,手电光跟着便射在那人影上。这时,程成的心才稍稍放松下来,原来那人影不是别人,正是傍晚时分在村口庄稼地里遇见的那个没鼻子老头儿。他硕大的灰白袍子差不多罩住了全身,在没有光线的情况下看,就跟个大木桶上放了个脑袋似的,真他妈吓人。

这么吓人的活人虽说头回遇见,没有任何实战经验,这方面的心理防线也不高,但是程成认为这总比鬼强。在这种心理落差下,他竟然对这个没鼻子老头儿产生了一丝亲切感,甭管对方长得好坏,起码是个人不是?

然而老头儿可能不是这么想的。

“你们是干什么的?”没鼻子老头儿突然开口说话了!态度还不太友善。这让程成和肖安有些猝不及防。而且那声音让乍一听的人很难接受,就好比有人用铁棍儿在瓷砖上来回划动产生的尖鸣声一样,准确无误地踩中人的麻筋儿。

“我们是警察。”程成只好如实回答道。

“警察?”听没鼻子老头儿的口气似乎有所质疑。也是,眼前这个矮个子青年站像松散,长相超前,外加一脑袋泛着油光的小卷毛,很像是顶着一层梅干菜的“小扣肉”,跟他身后的“小鲜肉”比起来,怎么看也不像个人民卫士啊?

程成看出没鼻子老头儿的疑虑,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警官证举到身前,还体贴的用手电光帮助照明,心想:这回看你信不信!

他没想到,老头儿的关注点瞬间转移了!因为这时程成戴着的蛟龙纹戒指在手电光的照射下,涌动着琉璃光彩。

“啪!”没鼻子老头儿这时已经从门口走到了堂屋的木桌旁,看见程成手指上的玉髓戒指,突然震怒,一巴掌拍在木桌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程成吓了一跳,心说这老大爷怎么一惊一乍的?对警察就这么大意见?再说了,有意见可以提嘛!用这么大劲儿拍桌子手挺疼的吧?

“戒指从哪偷来的?”没鼻子老头儿一瞪眼,程成都怕他的“牛皮纸”眼皮兜不住他的眼珠子。

“老头儿,您这么大岁数,说话这么难听啊?”肖安忍不住替程成出头,就算是阴间出来的也得讲理呀!“什么叫偷啊?这是人家师父送的,怎么着,你馋了?”

甭管这行子是人是鬼,拉出来杠一杠。

“师父?”老头儿转了转眼珠,追问道,“你师父是谁?”

看来不回答完老大爷的十万个为什么,他是誓不罢休了。程成无奈,只好答道,“我师父是玄凝子道长。”

“果然。”没鼻子老头儿的语气终于缓和了一些,这个情景让程成突然想起前一阵子在张伟刚家遇见的那个怪人,他心说,怎么这个翠庄净出些个变态呀?

程成心里骂街的功夫,没鼻子老头儿又说话了,“你们也是来找李秋的吗?”

“李秋!?”程成和肖安同时惊呼,这……

“大爷,什么叫‘也’呀?难道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也来找过李秋?”程成焦急地问道。

“哈哈哈……”没鼻子老头儿可不像程成那么实在,有问必答。他没搭理程成,而是自顾自重复着一句奇怪的话,“天胎!她是天胎!”

“天胎?”眼见没鼻子老头儿缓缓走出堂屋,程成只好也追了出去。这时,又听他说道,“十二星者,是日月之灵根,天胎之十二藏,天地赖以综气,日月系之而明……”。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程成一愣神儿的功夫,没鼻子老头儿已然踏出院门,再去寻之,早已没了踪影。

这老头儿真是奇了怪了,刚才连走道儿都呼哧带喘的,现在却气儿也不短了,腰也不酸了,一步顶别人五步,还不费劲儿,就跟喝着钙中钙还就了高钙片儿似的,一转眼儿就不见了!

程成急忙回头,对跟过来的肖安说道,“薇薇安,你在这看着,我去找找刚才那老头儿!”必须找到他,自己刚才的问题,他还没回答呢!

“啊?”肖安此刻也是左右为难,把他自个儿留在这个鬼地方?一会儿那鬼老头儿的相好来寻夫怎么办?可是跟着程OK去追那个鬼老头儿?万一追到它们老窝去,有一堆鬼老头儿怎么办?

鬼老婆儿和鬼老头儿,肖安还是选择听程成的。他在院子里找了个旮旯儿地儿的柴火垛,扒了个缝隙钻了进去,这样儿,他的安全感斗升。

星辰移转,过了得有一个多小时,肖安被熏醒了。

浓烈的尸臭味儿从四面八方钻进他的鼻孔,让他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错觉。当他看清身旁的枯树枝的时候才意识到,这是李秋的家!

哪来的尸臭味儿?肖安甩了甩头,李秋家最多是霉味!他提起鼻子使劲闻了闻,没想到用力过猛,恶心得他干呕了几口。没错儿!这就是尸臭味儿,世界上最难闻的味道,没有之一,肖安确定道。

难道刚才有人来抛尸?莫非那鬼老头儿是调虎离山?哎呀!他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失误!失误!

他顾不上鬼老头的相好还来不来,便硬着头皮爬了出来。尸臭意味着凶案,这是他作为刑警的第一职责。

月光明晃晃的照在空旷的院子里,秋风时不时灌进肖安的衬衣领口,飕得他连打了两个寒战。李秋家的堂屋门还开着,臭气就是从里面撒发出来的。

黑洞洞的堂屋有着说不出的诡异,里面静悄悄的,连点儿动静都没有。肖安咽了口唾沫,打开手电筒,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下的步伐向前走去。

这时,处在下风口的村民,已经有被熏醒的了,开灯的越来越多,骂街之声也开始此起彼伏。

程OK呀,程OK!你咋还不回来?肖安心里念叨着程成,迈进了李秋家的堂屋。他杵在门口里侧,用手电从里到外照了个遍,倒不是他不敢进去,而是屋子里太臭了!熏得他直撞脑浆子。

奇怪?这堂屋里还是跟刚才一样啊,臭味儿是哪来的?肖安纳闷儿道。难道是里间儿的问题?刚才自己和程成并没有进到里屋去,是因为半路杀出了“鬼咬金”·······

他把手电照在里屋门帘上,又咽了口唾沫。

门帘在秋风的肆意下飘忽不定,上面用针线刺绣的老式血莲抖动着殷红的色彩。肖安边往里走边脱下自己的衬衣胡乱卷了几卷勒在口鼻上,依然能闻到无处不在腥臭味儿。

他一咬牙豁出去了,最多不就是个尸体吗?还能比那个鬼老头儿可怕?

肖安躲在里屋门框后面用手电挑起门帘,一股恶臭从里面涌出来,差点儿把肖安掀个跟头。他把手扣在眼下的衬衣“口罩”上,眯着眼睛,借着手电光向里头看去。

这显然是李秋家的卧室,残缺不全的破砖头垒的炕上罩着一张破席子。炕角还堆着一摞布满灰尘的炕被。

炕对面是一排光秃秃的矮柜,便再无其他。

这时,有人拍了拍肖安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