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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术

作者:现火 | 分类:都市 | 字数:96.4万

数字之谜

书名:尾术 作者:现火 字数:2523 更新时间:2024-10-10 15:46:00

对于程成的疑问,***并没有打算隐瞒,他痛快地答应一声解释道,“头几年也有志愿者过来,就住在武阿婆家,后来有一个志愿者跟武阿婆家的英子好上了。这个人一直在这里住了好几年,最后还是把英子带走了,从此以后俩人再没回来。武阿婆想女儿想得有些癫,我是想你们志愿者能不能联系外面找一找英子,让她回来看看。我阿娘跟武阿婆不来往,所以我把你叫出来说说这事。”

程成觉得***提起武阿婆和英子的神情不太自然,心里有点奇怪,不过他也没多问,“好啊!带我去看看吧。”,他转念一想,突然问道,“郝大哥,这句话用苗语怎么说?”

武阿婆家住的位置跟***家是整个寨子的大吊脚,走这一趟翻沟爬坡地还真挺费劲儿。

俩人爬上武阿婆家的梯子,刚把房门推开,里面就传出了一声焦急的询问声,“英子?是英子吗?”

“武阿婆会汉语啊?”程成没料到自己能听懂,压低声音问道。

***点点头,“那个志愿者教的。”说完他又急忙向里面应道,“武阿婆,是我!”,他一溜儿小跑进去,一把扶住爬到床边,摇摇欲坠的武阿婆,“阿婆,你小心点嘛!”

“是东子啊!”武阿婆摸摸***的脸,“你回来了?找到英子了么?”

***一脸灰败,无奈的摇摇头,“没,阿婆。不过俺带来志愿者了,能帮咱找英子。”

“志愿者?”武阿婆原本泄气的身体又重新颤抖起来,“志愿者!志愿者?”她伸出枯槁的手臂向前探去,势必要摸到志愿者才放心。

程成看出武阿婆的心思,向前跨了几步,握住了她的手。

可是武阿婆还不甘心,她极力抽出手掌,顺着程成的前胸一路摸到程成脸颊,头发,这才笑起来,这笑容竟点亮了武阿婆患了白内障的眼睛,“东子!真的是志愿者!”

“是呀!阿婆,我还能找寨子里的人骗你啊?”***看着武阿婆的脸苦笑道,眼底有一丝丝的泛红。

武阿婆拽着程成的手再也不松开,一遍一遍的问道,“你是来帮我找英子的?你真的是来帮我找英子的?来!跟我来!”。

武阿婆拉着程成来到里屋,熟练的从木箱里抱出厚厚的一沓照片,正的反的,新的旧的,大的小的,杂七杂八高高的摞在一起,远远的看,倒像个玲珑宝塔。

武阿婆小心翼翼的把这摞相片堆在旁边的竹床上,又拉起程成的手说道,“志愿者,你看看能找到俺家英子不?”

程成拿起照片,越看越是心惊。

这是两个年轻人的合照,是头对头靠在一起照的大头贴。男的不是别人,正是如今躺在病床上的刘梦龙!而女的头戴苗族传统头饰,正对着镜头甜甜的微笑,她不就是那根人骨雕件儿的女模特吗?

照片一张一张看下去,镜头里的主角都是刘梦龙和英子。两个人就像一对普通的情侣,在相片里甜到发腻。

这么说,那个带走英子的志愿者就是刘梦龙。可是自己和孙强去过刘梦龙的家呀,这刘梦龙怎么看也不像是个结过婚的人。程成捏着照片沉思道。

他看得很慢,每一张照片都翻来覆去的看上两三遍,唯恐错过一处角落。看过的照片也都按尺寸的大小归了类,别说,让程成看了一遍之后,原来那摞凌乱的照片又变得井然有序了。

最后一张照片是扣着放的,这是一张英子的单人半身照,可能之前不小心沾过水,相片的边沿都有些褶皱发黄了。

相片中,英子穿着银白色吊带连衣裙,梳着一个高高的丸子头,明眸巧笑地看着镜头,眼睛里纯净的没有一点儿污迹。

程成心里一动,这女的挺眼熟啊!仔细一想,她就是雕塑的模特儿,能不眼熟吗?咦~这是什么?新的发现迅速转移了程成的精力:照片背面右下角有一行娟秀的小字儿:于10月14日拍摄。

10月14号?嘶~程成脑子里忽然闪过一组数字:951014140802!这是那个人腿骨骼雕塑底座上的数字啊。

“郝大哥,10月14号是什么日子啊?”程成看似随口一问,其实他明白,在那个年代,尤其是这种偏远山区,照张相是很难得的,就算有志愿者的支持,但底片还是有限的,所以,一般都会在比较特殊的时间才会照相留念,像英子这样还把日期标注上的,更是比较有纪念价值的。

“是俺英子的生日!”武阿婆急道,“志愿者,你找到俺英子了?你咋知道她的生日呢?”

“阿婆,有张照片上写着咱英子的生日哩!”***赶紧解释道。

“她是哪年生人?”程成还没完没了了。

“我记得是95年吧?”***迟疑道,说着,他又看向了武阿婆。

“对!对!”武阿婆答应着,双手在深陷的眼窝里蹭来蹭去。

95年!程成恍然大悟,原来那组数字应该这样写更为通俗易懂:95.10.14–14.08.02。思路理顺了,程成汗都下来了,这……

***坐在程成对面一直盯着他看,只见他的脸色忽明忽暗,忽白忽青,跟条变色龙似的。不知道对于寻找英子,这位志愿者究竟有几成把握?

“武阿婆,这张照片可以让我拿走吗?”程成把英子的单人照片放在武阿婆的手里,让她摸摸。武阿婆轻轻抚着照片,激动道,“要得!要得!”

时间不早了,***搀起武阿婆,“阿婆,还有一个志愿者的脚感染了湿藓的毒,我家只有黑塔膏,还差黄菊毒,您这有吧?”

“有!有!”武阿婆摸摸索索地来到门口,在墙角捧起一个大罐,“东子,你都拿去。给志愿者治毒。”

“阿婆,用不了那么多,你……”***嘴里的“留一些”还没说出口,就被武阿婆挡了回去,“拿去,都拿去!”

告别武阿婆,程成和***三步一回头的走出去老远,直到看不见武阿婆的房子,***才问道,“大兄弟,你看英子……好找不?”他欲言又止,“那个志愿者也是卫东市人,可俺在卫东市这么多年了,也没打听到英子。”

“郝大哥,你们也去找过英子?”程成挺奇怪,按说刚才看见***对武阿婆有如此深厚的关切之情,为什么她母亲不和武阿婆来往呢?“那你两家怎么……”

“我和英子其实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叹了口气,言语间透露着一丝无奈,“当初我阿爸跟武阿婆有情,寨子里的人都知道。后来阿爸在我十来岁的时候,意外跌下山谷死了。出殡的那一天,武阿婆带着刚出生没多久的英子非要入族,我们才知道英子是阿爸的女儿。阿娘病倒了,不许我们跟武阿婆来往。”

原来如此,看来狗血的感情哪里都有啊!

“郝大哥,你放心吧,英子的事儿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程成似乎在承诺着什么。

***没有听出程成的话里话儿,只是一味地觉得这个志愿者心眼好,靠谱。

临近家门,***的弟弟不知道从哪钻出来的,开始围着程成和***一圈一圈地跑跑跳跳,嘴里依然念叨着那两句苗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