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鲨呢？”胡勇冷冷地看着眼前不停扭动的女人。

殷彪的八字小胡儿微微上翘，扯动着嘴角轻蔑道，“他？他不适合这种场合。”他也看向那个女人，“有我就够了。”

胡勇点点头，回身走向这里唯一一把破椅子。

黑夜慢慢浸染着这里的每一寸空间······

殷彪打开灯，雪亮的灯泡没有任何遮掩，刺得人眼睛生疼。裸露的电线被人用透明胶条固定在水泥房顶上，孤零零的透着几分凄凉。

这里似乎是一栋烂尾的楼房，只架起来一座水泥框架，连堵墙都没有。四周杂草丛生，藤蔓铺天盖地。

没有人知道这是哪里。

胡勇气定神闲的点开微信，找到了“奶爸伟”。视频通话的铃声并不大，却响彻整栋烂尾楼。

“喂～”对方已经接通。

胡勇没说话，而是直接把镜头对准灯泡下的那片雪亮：整张白布中央起起伏伏，显然是有人在奋力地挣扎。

白布底下是个老式笨重的接生床。在强光的照射下，这架铁床掉落的漆皮儿都格外清晰。

这时，殷彪走入镜头，一把把最上面的白布扯掉。与此同时，胡勇的手机发出了骇人的惊叫，“胡哥！胡哥！”

白布下面是一个孕妇，被固定在接生床上……看肚子，应该是快生了。

“胡哥！你听我解释啊！胡哥！”电话里的声音惊恐得有些肾虚。

胡勇并没有被这个声音所影响，他打趣道，“彪子，你还真行！在哪找来的破床啊？”说罢，呵呵地笑了几声。

殷彪并没搭话，继而又扯下了孕妇嘴上的胶带，女人这会儿已经没有力气再叫了。

“胡哥！胡哥！你听我说……你弄错了！是耗子！是他带人……”

胡勇突然坐直身子，把电话贴到面前，一双狼眼紧盯屏幕里脸色煞白的王伟，冷笑着打断他道，“王伟，新买的房子住得舒服吗？‘鬼火儿迪’开着爽吗？”。胡勇把头歪向一边，眯起眼睛，语言也迷离起来，“眼镜蛇的钱，花着香吗？”

“胡哥！”屏幕里，王伟慌慌张张地想把手机固定住，却因为过分地紧张而扣了几次屏。尽管如此，他还是将就着把手机竖起来，自己则后退几步，“咕噔”跪倒在地，不停地向手机对面的胡勇磕头，“胡哥！是小弟糊涂！胡哥，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我这次，以后我什么都听大哥的……”

胡勇看着王伟的表演，就像在看徐克的电影，他默默地在心里数着数，“1、2、3……9。”，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数到十，胡勇又把手机镜头调转到灯泡下。

这次，轮到殷彪开始表演。

“啊！”女人尖叫着猛烈地扭动着身体，殷彪这时已经把戴着工装手套的手强行插进孕妇的身体，汩汩的血水在灯光的照射下涌动着刺眼的颜色。

“胡哥！胡哥！我错了！你杀了我吧！你在哪儿？我去！我去！”王伟的声音已经扭曲，和武玲的尖叫混为一体，撕裂着整个昏暗恍惚的空间。

这时，胡勇站起来，轻松地向前踱了几步，为的就是让对面的王伟看得更清楚。

殷彪耐心地等着胡勇站定，才开始下一步的内容。只见他从容地将伸进孕妇体内的手在里面搅了搅，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武玲疼得几乎窒息，发出濒死前的各种怪叫。她嘴巴张成了“O”字形，本能地努力喘气，汲取更多氧气，苟延残喘。她到现在都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从妇幼被掳到这里？这跟自己舒适的新家有什么关系？跟王伟送给自己的新车有什么关系？

“胡勇！我操你妈！胡勇！我操你妈！”王伟的声音陡然升高，绝望的哭喊起来，“你等着，我弄死你！”话音未落，殷彪猛地向后一个撤身，手里多出了一团血肉。大股的鲜血紧跟着肉团喷洒而出，浸透了殷彪的衣裳。

殷彪转身对着胡勇手里的镜头，单手高举还在滴血的肉团，嘿嘿嘿地冷笑，就像从地狱钻出的罗刹魔鬼，没有一点儿人味儿。

只可怜那团血肉还在兀自颤动……

胡勇心里一阵恶心，他突然想起家里的高茜，便不愿再看殷彪一眼。他关上手机，抛下一句“走吧。”，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此刻的世纪广场依旧是繁华的所在。中央的世纪钟被装饰的灯火通明，流光溢彩，是全市最亮眼的标志性建筑，也是全国网红比较中意的打卡圣地。

韩莹拉着颜沫沫在咖啡厅里喝咖啡，今天她的心情有些灰暗。

“沫沫，你说人这一辈子，图什么呀？”韩莹用银勺搅动着咖啡，郁郁地问道。

“莹莹，你今天是怎么了？”颜沫沫关心道，她也看出韩莹的落寞，“其实……”

韩莹歪着头看着颜沫沫，等待着她的下文，“其实……你和黄之晓的事儿我都知道了，他……”，颜沫沫本来想说他心思太重，配不上你。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韩莹的笑声给打断了。

“沫沫，你说的这都是老课题了！”韩莹把小嘴儿一撅，撒娇道，“人家黄大会计早把我给拒了。”她想起那天在肯德基里表白后，自己的失落和挫败，无助和愤怒，直到看见程成。她脸一红，扭到了一侧。

“你说，为什么我喜欢的男人，都喜欢你？”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韩莹娇嗔道。

“胡说八道！”颜沫沫“噗嗤”一笑。

“说真的，我今天验的一个尸体太惨了。一想起来，我这心里就难受。”韩莹道出了实情。

“你都验过1600多具尸体了，怎么还这么多愁善感？”颜沫沫接口道。

“她死的时候才26岁，跟我一边大呢。”韩莹沉浸在自己的感受里，“如果我是她，当时得有多绝望？”

韩莹看了看颜沫沫，见她正盯着自己仔细聆听，便接着说道，“你知道吗？她身上最严重的伤在耻骨。”她想起刚才自己给女尸拍的一张特写，镜头穿过两腿之间的空隙，直接可以看见耻骨的内侧。里面深浅不一的刺痕多达十余个，最深的一处几乎将耻骨次穿。“砍得很深。”她继续道，“这得是什么样的仇恨？”

“也许是变态呢。”颜沫沫轻轻拍拍韩莹的肩头，“我倒觉得，现在的学校都应该把女子防身术普及到课堂上，这样，女性才能真正的做到跟男性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