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珊，告诉哥哥，是哪个混蛋干得，我……”

“晚了……”

陈灵珊的哭声仍在继续，不停地重复着同一句话，或许是一夜没睡的缘故，灵珊哭着哭着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陈海看着妹妹憔悴的面庞，心如刀绞，他暗暗发誓，一定要让那个人付出代价，他站起身，开始收拾房间，等灵珊醒来的时候，卧室的地面已经清理干净了，只有墙壁上的污渍与窗户上的裂痕还在昭示着之前这里发生了什么。

陈海怕妹妹想不开，一直守在她身旁，灵珊醒后就一直盯着头顶的天花板，一句话也不说，陈海几次想开口询问，却又不知从何问起，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陈爸打过来的，询问兄妹二人到哪了，陈海说高速堵车，可能要晚点才能回去。

电话挂断后，许久没开口的妹妹说话了。

“是爸爸让你来接我的吗？”

“嗯，这件事发生多久了？”陈海还是问了出来。

陈灵珊翻了个身，背对着哥哥，就在陈海以为她不想说的时候，她幽幽地说道：“别问了，我不想说。”

“那你跟我回家吗？”陈海换了一个话题。

“我这个样子，还有什么脸回去。”

“姗姗，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打击很大，可你总不能一直活在阴影里，不是吗？哥哥不是不回你信息，我也有说不出的苦衷，发生了这种事，我也很难受，爸妈现在还不知道怎么了，要是知道，恐怕老两口是过不了这个年了，你跟我回去，留在这里，只会让你更加伤心，跟哥哥回去吧，好吗？有问题我们一起解决，无论是报警还是私下里解决，哥哥发誓，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的，姗姗，算哥哥求求你，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

“哥，我不要报警。”

“好好好，哥哥答应你，我们不报警，好不好？”

“你也别跟爸妈讲。”

“我向你保证。”

“哥……”陈灵珊再也忍不住了，扑到了陈海的怀里，哭的是那么的伤心，陈海拍着妹妹的后背，好生安抚着，许久许久，陈灵珊终于答应和他一起回家过年了。

兄妹俩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对此，陈海解释说路上出了点交通事故，随意搪塞了过去，老两口也没有多在意，说到底，还是对儿子的信任，只要人能平平安安的回家过年，在父母眼里，比什么都强。

母亲张罗了一桌子的饭菜，灵珊回到家后，强行把悲伤地心情压制了下去，到厨房帮陈妈打下手，陈海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心里愈发痛恨那个伤害他妹妹的人，吃饭的时候，电视机里传来了熟悉的音乐声，春节联欢晚会已经开始了。

春晚如期而至，只是一家人的注意力更多地集中在饭桌上，母亲唠唠叨叨说个不停，说陈海五年不回家，早已经把家给忘了，在外干什么家里也不知道，一声不吭出了国，在国外过得好坏也不知道，陈海摸摸鼻子，承诺以后绝不再犯。

数落完陈海，又开始抱怨起陈爸，说什么年纪大了，还天天喝酒，一喝就醉，一睡就是一天，说什么让他体检死活不愿意去，讲了多少次也没有用，说什么摔伤了手臂，不肯住院治疗，医生再怎么劝也不听，犟的就像头驴。

陈爸因为身体原因，也就没有喝酒，听到陈妈唠唠叨叨，烦的不行，说道：“你不能少说两句。”

陈妈眼睛一瞪，看着兄妹埋怨道：“看到了吧，现在说说都不行了，我平时容易嘛，起早贪黑照顾你爸，还要忙着上班，我……”

陈爸立马举筷投降，陈妈这才放过了他，陈海笑笑，他主动夹起一块肉放到陈妈碗里，好言道：“知道老妈辛苦了，吃菜吃菜。”

“还是儿子心疼我！”陈妈满意道。

陈海随后又给陈爸和妹妹夹菜，一家人其乐融融，春晚还在继续，电视里刚好播放的是一个小品节目，一家人都把注意力放在电视上，许久，小品结束了，陈爸吐槽道：“现在的小品越来越难看了，这都说得啥啊！”

陈妈对此倒是没什么反应，她给女儿碗里夹了一块菜，随口问道：“姗姗啊，那个抢劫犯被抓到了吗？”

“没呢。”灵珊轻轻地说道。

“不是妈说你啊，你现在也有二十三了吧，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找个对象成家了，你就是眼光放的太高了，你看看人家茹茹，大学还没毕业，就已经成家了，小两口现在都在外地，彼此也都有个照应，还有你二婶家的小梅，和你一样大的，人家现在孩子都会走路了，哎，我说你两句，怎么还哭了呢，好了好了，妈不说了，不说了行不行？”

陈妈慌了神，连忙抽纸巾递给灵珊，陈爸插嘴道：“灵珊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少说两句吧，姗姗现在才多大，就催着结婚，成天就知道跟这个比跟那个比，灵珊不哭啊，你妈就是嘴碎点，你别往心里去啊！”

陈灵珊接过纸巾，连忙擦了两下，勉强笑了笑，说道：“妈，我没事的。”

“你这孩子。”陈妈心疼的摸了摸女儿的头，也就不说什么了，陈爸趁机数落了陈妈两句，陈妈自知理亏，也就没有再说什么，总的来说，这顿年夜饭，吃的还算顺心，陈爸陈妈脸上的喜悦是藏不住的，陈海也是全程在笑，灵珊后面也很快收拾好了心情。

吃完饭后，母女两开始忙着收拾残局，陈海想要帮忙，却被陈妈推开了，让他去陪陈爸聊会天，好几年没回来，你爸嘴上不说什么，心里想的不行，陈海只好乖乖听话，父子两就坐在沙发上一边看春晚一边闲聊着。

“过完年有什么打算？”陈爸关心的问道。

“应该就在国内发展了。”

陈爸点点头，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现在也是翅膀硬了，满世界的跑，要我说啊，你现在又不缺钱，还不趁早在市里买个房，谈个女朋友，成个家才是正道，过完年你已经二十七了吧，还一门心思想着到处跑，你在外面我跟你妈有多担心，之前也是，一声不吭跑出去，问就是在上班，你骗得了你妈还能骗得了我吗，那深山老林里，你能在里面干嘛？小海，你妈和我年纪都大了，你就听爸的话，就在附近稳定下来，还不行吗？”

陈海沉默了，陈爸也没有再说什么，父子两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电视，许久，陈海说道：“爸，我答应你，这次我不跑远了。”

陈爸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