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静反问道：“那你说在什么情况下打他才是正当防卫？”

张一鸣道：“在。。。”张一鸣正要把刑法上所定义的正当防卫条文背出来，突然想到韦晗这种飞扬跋扈惯了的衙内还真有可能做出出格的事，那宋静说不定真的是在正当防卫，便连忙改口：“在任何情况下，你都不能打他。”

宋静冷笑一声道：“我今天长见识了，碰到了一个免打太保。”

张一鸣也知道自己一时心急，把话说得马屁味太重了，便老羞成怒地道：“你东拉西扯是没有用的，现在你们仨跟我回公安局老实交待问题，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

宋静想起自己卧底的任务，还不知现在丁大力怎么样了，有没有怀疑自己。宋静急于要把此事了结，好腾出时间和精力去调查丁大力所说的大生意。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离丁大力所说的大生意的时间，也只有十七八个小时了。宋静感到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至于韦晗，已经知道他是谁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为叶念蓉报仇。

想到这，宋静便对张一鸣道：“张局长，我们要怎么做才能不去公安局？你看现在也零晨两点多了，再到公安局里一折腾，也不用再睡觉了。”

韦晗一听，认为宋静怕了，服软了，便大声嚷道：“你怎么做都不行。”其实，韦晗心里已经在喊：“只要你们两美女和我一起双.飞就可以了。”但韦晗也觉得要再把宋静她们给吓一吓，等会儿提要求的时候，宋静她们就不敢拒绝了。

张一鸣一听韦晗表了态，便连忙紧跟地道：“我是依法办事的人。你们一定要跟我回公安局，协助调查。如果查出你们有故意伤害罪，你们还要进拘留所，对方还要向你提出民事赔偿。所以，如果我是你，就敢紧找人给自己请律师吧。”

宋静见毫无婉转余地，便道：“那好，我们也告他们伤害我蓉姐，且意图不轨。张局长，如果你真的是依法办事，也应该把他们也带回公安局调查。”

张一鸣还没有说话，韦晗就已经哈哈大笑起来：“那是当然，我们也要跟去公安局接受调查的。”韦晗爱的就是这个调调。曾经好几次和人冲突，到了公安局后，对方一见韦晗成了公安局的座上尊客，早已吓得尿裤子了，又是赔礼，又是道歉，还要主动赔偿。每当这个时候，韦晗就觉得倍有面子，自己的王八之气也直冲云霄。

张一鸣见韦晗想去公安局，便道：“那好，就请你们都跟我走一趟吧。”孙自健在心里直骂娘：“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高招，搞来搞去，还是大家都上公安局。”

在去海晏区公安分局的路上，孙自健抽个空，对孟昱道：“孟老弟，对不起，还是要害你往局子里跑一趟。”孟昱笑道：“不碍事的。我和公安局有缘。公事公办是最好的。”

孙自健先入为主，自然认为孟昱后台强大，所以不怕进公安局。但见孟昱并没有打什么电话求援，便好心地提醒道：“孟老弟，如果你有什么关系，最好先联系一下，免得到时候到了局子里吃亏。”

孟昱摇了摇头，道：“我就认识你。有你在，还怕他们野蛮执法？”

孙自健苦笑一声道：“孟老弟，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我这细胳膊哪里扭得过张局长的大腿？我告诉你，这韦晗可能是海晏区韦书记的公子。现在你们在他的地盘上得罪了他，要小心。”

宋静道：“这三更办夜的，也不好意思给关系户打电话呀。

再说了，司法是否独立，执法人员是否依法办事，是一个国家法制建设好坏的标志。我华国正在朝好的方向努力，我想，张局长也不敢公然知法犯法吧？”

孙自健心里暗叹：“怎么和孟昱在一起的都是理想青年。也许过了今晚，他们就都现实了吧？”

说话间，一行人来到了海晏公安分局。众人刚下车，就见一位三级警监陪着几个精干的人朝停车场走来。张一鸣和孙自健等一见那三级警监，连忙敬礼道：“报告郑局长。”

原来那三级警监正是海晏区公安分局的郑泉局长。郑泉看了看众人，点了点头，道：“是斗殴事件？”张一鸣看了看那几个精干的人，上前几步，对郑泉低声道：“有人把韦书记的公子给打伤了。”

郑泉和区委的韦书记不是一路人，但也没有什么隔阂。看了看半边猪头的韦晗，郑泉点了点头道：“公事公办。”在郑泉看来，韦晗被打成这个样子，怎么也是有理的一方，公事公办恐怕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就在这时，那几个精明汉子的头头突然对宋静道：“青青？你怎么没有按时上网发帖？”

众人大吃一惊，不明所以。只见宋静低头道：“牛叔，我本来是要上网发帖的，可是这几个人欺负了我的干姐姐，还纠缠我，我就没有来得及发帖了。”

那叫牛叔的大怒：“胡闹。那你怎么到公安局来了？”

宋静一脸委屈地道：“这几个人反过来诬告我们伤害了他们。张局长就把我们都带到公安局来调查了。”

那叫牛叔的对郑泉道：“郑局长，她就是我要找的人。谢谢你的手下把她给找到了。我现在就带她走。”

郑泉满脸笑容地道：“牛局长客气。很高兴你很快就找到了你要找的人。”

众人莫名其妙，可那几名精干汉子身上发出的无形气息，使得众人倍感压力，没有人敢乱发话。那叫牛叔的对宋静道：“跟我走吧，省得我再担心，也怕无法对你爹交待。”

宋静看了看孟昱和叶念蓉，道：“牛叔，他们是我的朋友。今晚救了我。”

那叫牛叔的看了看孟昱二人，点了点头，道：“一起走吧。”就在众人的惊讶的目光中，孟昱三人随着牛叔等人上了一辆商务车。

韦晗等车子开出了公安局的大门，才如梦初醒地道：“张局长，你怎么就让他们这么走了？”

张一鸣还没有说话，郑泉就把韦晗狠狠地瞪了一眼，道：“别乱说话，要不然，你爸也保不住你。”郑泉的话把韦晗吓了一跳，一时间不敢吭声。孙自健心里却不平静：“看来这孟昱真的是牛啊。他这叫宋青青的女朋友的牛叔，是郑局长都要忌讳的人。平时郑局长连韦书记也不是那么忌讳。而这牛叔，似乎对宋青青的父亲很尊重。看来这宋青青的背景不简单啊。那孟昱的背景，恐怕更不简单了。”

孙自健不知道的是，孟昱的心里也是莫名其妙。虽然孟昱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但也不是傻子。看到张一鸣的一番做作，孟昱就知道想通过司法途径再教训韦晗一下是不可能的了。所以，当宋静的牛叔要把自己和叶念蓉一起带离公安局时，孟昱毫不犹豫地跟了出来。

牛叔看了看孟昱三人，问宋静道：“说吧，昨晚是怎么回事？”宋静脸一红，就把丁大力给自己下药的事说了一遍。当然，宋静并没有说和孟昱发生性关系的事，只是说孟昱武功高强，用内力给自己驱毒，最终把毒给解了。

牛叔是成了精的人，察颜观色，就把事情的真实情况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牛叔打量了一下孟昱，伸出手道：“我叫牛钢君。我最近一直在关注你。”

孟昱莫名其妙，但也伸出手和牛钢君一握，道：“我叫孟昱。牛叔好。”

牛钢君哈哈大笑，道：“这声牛叔，我倒是当得起。”

孟昱知道牛钢君的身份不简单。但牛钢君不说，宋静没有介绍，孟昱也就没问。牛钢君看着叶念蓉，问道：“你是？”

叶念蓉大方地道：“刘叔，我叫叶念蓉，是孟昱的干姐姐。”

牛钢君想了想，道：“是叶勇的女儿？”叶念蓉微笑着点头，问：“牛叔认识我爸？”牛钢君摇头道：“不认识，两年前看过他的资料。”

叶念蓉一惊，两年前正是龙腾公司大张旗鼓进京发展的时候。叶念蓉立刻得出了几个结论：“第一，牛钢君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两年前看过的资料，到现在还记得。第二，牛钢君肯定是某政府安全部门的负责人之一，对来京的公司和团体都做过调查。”

叶念蓉没有猜错。牛钢君正是国家安全部某特别局的局长，专门负责京畿安全。牛钢君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他所领导的局的任务很杂，只要是和京畿安全有关的，他的局都可能要介入。孟昱要进京给刘子皿看病的事，牛钢君在暗中对孟昱进行过调查。而两年前龙腾公司大张旗鼓地进京发展时，牛钢君的部门也对龙腾公司可能有的境外关系进行过调查。

牛钢君看了看三人，道：“我们先送孟昱和叶念蓉回家。”

孟昱和叶念蓉回到了叶念蓉的PENTHOUSE，而宋静则和牛钢君走了。孟昱和叶念蓉满腹的疑问，虽然知道牛钢君不会害宋静，但心里总是不放心。两人居然都毫无睡意，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漫无目的地闲聊，等宋静的消息。

一个多小时后，孟昱的手机震动了。孟昱连忙接通，就听宋静带哭腔的声音道：“我在蓉姐的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