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司司长王敏冷不丁的把一千所拎出来说事儿，会议室里的气氛很迷。

若是说打交道，还是共和国军工的外贸口和远嘉体系打交道最多体会最深，十三司算是中航技的上级单位之一，从f14战斗机采购开始直到最新的三百亿黑锅飞到最高层的案头，十三司都是当事人之一。

打得交道多了，自然对这个半是对手半是队友的一千所十分关注，因此一千所真真假假放出来的消息第一时间就被十三司收集到了。

国防科工委虽然挂着共和国军工体系最高管理者的名头，但事情总有例外，当年共和国的两弹一星也是越过了国防科工委的前身国防工业办公室，直接由老帅抓总执行的。

也正是有过如此先例，若隐若现的一千所虽然出现的突然，但在有高层背书宁雷出面抓总的情况之下，也没引起过大的波澜，包括秦明川在内的许多老军工都以为一个两弹一星级别的项目带着成果逐渐解密了。

不过理解归理解现实归现实，两弹一星属于项目制，项目成功团队解散不会对科工委的营运造成什么困惑，一千所就不一样了。

说起来的根源还是远嘉野蛮生长的过于快速，三年时间刚刚够体制内的萌新转成老鸟顶天级别能挪上一级，哪能向一千所这般从无到有的直接膨胀成一个大号的防务承包商，其间又赶上了共和国改开变动最为激烈的时期，对原本领域运行的企业造成困扰实在很正常。

“一千所么”

秦明川隐约听到过风声，上边对军工体系的运转效率不太满意，外加国民经济建设的重点从军事向民用转移，据说一千所就是上边放出来的一条鲶鱼，甚至还有更糟糕的消息，一旦证实了国防科工委的效率属实不高，那么对科工委的改组就势在必行。

重新点了一支烟，秦明川狠狠地吸了一口。

上边既然有意放一千所当鲶鱼，躲是肯定躲不过的，合作也好竞争也罢早晚得正面交流或是交锋。

一千所在国内的路子很野，居然能垄断华晨动力所生产的涡轴发动机，在国内军工领域的所有应用，其他共和国军工企业有找上门要求华晨供货的都被华晨推到了一千所头上。

用华晨的话形容，我们只生产用于铁路动力、服务器备用电站等用途的民用型宝石涡轴发动机，军工领域的东西我们没有，你们去问一千所听说他们也产涡轴发动机。

国产f14的大坑就更不用说了，能把烂账一般狗屁倒灶的官司捅到最高层，起码这胆子就比科工委大了无数，换共和国任何一家体制内企业，捂盖子都来不及哪敢这么愣头青似的蛮干。

鉴于国内的种种，秦明川决定就用海底七这个难度很高的海外核潜艇改造项目试试一千所的成色。

“安排保密人员，九、十、十三司组织精干同志携带这份采购文件南下一千所，把整个项目和一千所讲清楚，这是共和国核工业领域难得的机遇，希望一千所能精诚合作共同拿下这份国际订单。”

梁远还不知道，自己挖下去的大坑出口转内销之后即将神奇的回到自己的脚下。

八月的维多利亚湾正是全年最好的游玩时段，虽然天气有点热，但和马尔代夫世外桃源般的风光截然不同。

站在维多利亚湾数千万一套的一线海景房里，谈着上百亿的商务合同，端着来自中美州的咖啡，眺望着天高云淡碧海晴空下人潮涌动的港岛，带给人的是一种商业文明精粹繁华到了极处的震撼。

荔湾资源和东洋财团之间的谈判一直在按部就班有序前进，虽然卫公子无比强势奉献了一颗蛋，但依旧被充满想象力的财富新闻挤出了港岛新闻热点。

荔湾资源已经成了港岛著名妖股，随着谈判进程不断披露，谈判利好股价高峰时可以冲高30港元，谈判卡顿低谷时可以下探到15港元，短短大半月有人发大财买房购物，有人爆仓破产上天台。

倒是文华东方酒店门侧小广场，那处用于保存现场证据的卫公子失蛋处，被梁远一语成谶成了港岛著名的八卦景点，甚至新拍的港片票房炸弹《赌圣》，都与时俱进的把卫公子落难地纳入了镜头。

和梁远记忆中的情节不同，《赌圣》影片最后的赌王对决选择了在文华东方酒店进行，周星星在酒店门口下车后，面对蜂拥而来的记者提问一本正经的指着卫公子失蛋处赌咒发誓的说，谁出老千谁就去那个位置坐上一坐。

据梁远在影院现场观察，这个笑点在港岛本地好到炸裂，当时影厅里的笑声哪怕站在影厅入口的售票点都觉得震耳。

以赌圣4000万票房记录和其在港片中的历史地位而言，卫公子已经注定会进入传奇行列，成为港岛电影史上最奇葩的幕后片花之一。

梁远虽然没插手集团高管与东洋财团谈判，但梁远依旧留在港岛坐镇后台，以此来保证谈判节奏不被东洋人带歪，毕竟荔湾资源所代表的财富十分庞大，稍微退让一点就是数十亿美元的财富，这种局面除了梁远这个创始人，任何人的任何决断都无法服众。

虽然梁远责任重大，但实际工作一点都不忙，对于梁远来说所谓决断就是坚持住已经画好的红线，爱买买不买滚，其他人哪怕扛着压力做出如此决定也是无法服众，这个不能突破的底线只能梁远自己兜底自己划。

工作既然不忙，又适逢双胞胎的私人电影老师张凯刚新片在港岛上映，三人决定去看看张老师的新电影。

三人的港岛新家虽然自带小型电影放映室，但双胞胎有意整合港岛电影资源，就选择了去大众影厅了解市场。

“嘉嘉、菲菲，别换了，我保证，哪怕闭着眼睛随便摸一条都美到爆炸，吊打全港岛所有适龄少女。”

梁远看着两个丫头把短裙从光谱的长波开端换起，红橙黄绿青蓝紫的换了个遍，最后在黑、白两色的选择中犹豫不决，差点崩溃掉。

双胞胎瞄了一眼穿着白色运动短裤，白色体恤，白色运动鞋的梁远，有点小气的鼓了鼓脸颊。

“都怪小远。”宁婉嘉没头没尾说了句。

“害得我们也只能穿白色的衣服。”宁婉菲把俩丫头的小心思都透露了出来。

面对这情况梁远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有点多余，只是温和的笑着，然后被要换衣服的双胞胎赶出了卧室。

片刻之后，穿着白色运动短裙，白色体恤，白色短袜，白色旅游鞋的两个少女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宁婉嘉看了一眼梁远，又看了一眼宁婉菲，笑着说道:“这回好了，我们一看就知道是一起的。”

如果平均一下颜值，三人站在一起，妥妥的一副港岛优秀高中生模样，去拍港岛校园电影都不用化妆。

“出发，这边居然有双人自行车，去的时候嘉嘉和小远骑一辆，回来的时候小远和我骑一辆。”

宁婉菲兴奋的说道。

港岛银都影城，影城前方一条十多米长的深红色地毯从马路边缘一直铺到影城的入口，在影城售票点的正上方是一幅超宽的电影海报。

电影海报的右侧是一个穿着秦朝铠甲的中年男子，在男子左侧对位的地方是一位穿着薄纱的古典侍女，在两人中间靠左侧的背景是金戈铁马的秦王朝古典军队，中间靠右侧的背景则是一片车水马龙的现代大都市模样，在海报的正下方则是烫金的隶书体大字《古今大战秦俑情》。

身为导演外加主演的张凯刚站在这副超级大海报的下边，遥遥望着港岛中环方向的来车，脸上的神色略显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