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低气压已经三天了，芊蕙一进到里面，看到华唯君的扑克牌脸，心里又是忐忑。这三天，他们几乎不说话，华唯君埋头做事，连眼睛都不翻一下。

真有那么忙吗？还是？既是不理人，干嘛每天还送早餐到公寓？早知会伤到他，就不该做这个秘书的！芊蕙后悔了，好在时间不长，不然，真的是罪过了！

环顾四周，竟是依依不舍的情绪，她暗暗吃惊，原来自己对这个环境已经有了归属感。今天是最后一天在这里上班了，时间过得好快呀，转眼就是年二十八了，还有两天就是过年了！她心里阵阵低叹，这也是她最后一天履行秘书的职责，无论如何，都要做得好一点。

振作了一下，她低声地叫了一声：“华董，早上好！”

华唯君这才抬头，例行公事般地回应：“早上好！”

“谢谢华董这几天的早餐，以后不要再送了，我会记得吃早餐的”

华唯君的大眼睛闪了一下，看不出是什么表情：“还有一件事”

“华董请说”

“年三十的事情”

“哦？”

“你就跟我们十三元老孤在一起过年吧”华唯君的语气仍然平淡，可是只有他知道，心里有多么的澎湃。

原来是这件事，晓莹上次说过，差点忘了，没想到华唯君却是认真的！

“我不能答应你，只能谢谢华董的美意了”

“你是孤星一员，听从安排吧”华唯君的声音提高了，隐隐有了怒气。

“你们都是男的，我一个女的去干什么？”芊蕙并没有害怕，据理力争。

“好吧，那我安排几个女的一起去”

芊蕙忙摇头，她很清楚，年三十聚会是十三元老的专属聚会，外人越多越失去了意义，不能因为她一个人，而坏了他们的规矩。

“不要，华董千万不要这样做”

“那你要我怎么做？”华唯君徒地站起来，爆发了：“我原来以为你很可爱，现在才知道你竟是这么固执！”

芊蕙一怔，心里像被人击了似的难受，说：“是的，我很固执，对不起，惹董事长生气了”

说完，低下头，快速地收拾桌上的东西。

看在华唯君的眼里，更是难受，说：“我也是一番好意，你怎么就不领情？非得一个人可怜巴巴地躲在那里过春节？”

芊蕙这下再也忍不住了，说：“我怎么可怜了？一个人过年就是可怜了？再说了，就算可怜，也不关董事长的事！”

“你！你还在公司，就关公司的事，要不，你就回你父母家去！”

听到“父母”两字，芊蕙的心像被针刺了下，痛得不能呼吸，眼泪不争气地涌了上来，“啪、啪”地掉在桌面的白纸上，芊蕙颤抖着忙把文件收了起来。

朦胧中，一张面巾纸递到了跟前，芊蕙赌气着转身去拉另一桌子上的纸。

没想到，华唯君的大手揽了过来，芊蕙跌在他的怀里。

“我道歉！芊蕙”华唯君的声音恢复了正常，在她耳边求恕。

芊蕙忍住了一瞬间的软弱，推开了他。

“用不着道歉，也不要可怜和同情，因为……这是世界上最廉价的东西”

华唯君听得呆住了！芊蕙的脸，冷冰冰的，他们的关系又恢复到了最初，这段时间以来培养的默契和好感，已经消失殆尽，华唯君一拳擂在墙上！

“芊蕙！你知道，你要是不来，我会一直等你，直到-----我们才开席”

芊蕙气结：“你！你怎么可以这么霸道！”

“所以你最好答应”

“我觉得你好奇怪啊，你是不是还想跟上次一样，让我喝酒，住进医院？”芊蕙受不了了，也大声地喊了出来。

“当然不！”华唯君急道！

两人就这样对恃着，中间是难耐的沉默！

还是华唯君先低下头，说：“芊蕙，春节后你就到那边上课了，就算是为你践行，可以吗？”

一句话，就让芊蕙软了下来，带着浓浓的鼻音，说：“去……酒楼吗？”

华唯君知道她答应了，大为高兴：“在我家”

“你家？”

“要是你不想去，可以换”

唉，算了，这是他们的习惯，就不要为了她一个人有所改变吧。她一咬牙：“哦，不，就在你家吧”

“放心吧，芊蕙，我家里没什么人，平时就何管家、方婶、和一个吴花匠在帮我打理这个家”

芊蕙看着高高兴兴的他，心里直叫屈：你就高兴了，可人家有多尴尬啊，那么多的男人，就她一个女的！真是！这个他想过没有啊？这人是怎么当的董事长？

“华董，我有个条件”

“说吧”

“我不能跟你们一样，玩通宵，也不能喝酒”

“当然！新年的钟声一敲响，我就送你回去”

“好，那就这样”

“太好了，芊蕙，谢谢你”

芊蕙笑着摇摇头，突然想起什么说：“对了，一般都吃什么？每年都是叫方婶准备的吗？”

“不，叫酒店送过来的”

“这样啊，要不，让我来为你们准备如何？”

华唯君不可置信地看着芊蕙，说：“你的意思，要为我们下厨？”

“是！我想大家都是自己人，菜好不好吃是次要的，要的是气氛，过年的味道，你说是吗？”

华唯君仿佛被催眠了，说：“那……不是太辛苦了你了吗？”

“一点都不辛苦！”

芊蕙也不知道，事情一旦定下来，竟是那么热络！是久违的年味的召唤，还是其他什么？她也说不清楚，萦绕在她心头的只有一个：她有多久没过春节了？

华唯君更是感动万分，他看着芊蕙，暗说：“芊蕙啊芊蕙，不要这么好，这么优秀，这么吸引我！求你了！”

嘴里说：“走吧，芊蕙！今天也不用上班了，我请你吃饭！”

“啊？”

“走吧”

“可我要收拾东西”

“我帮你吧”

啊？董事长帮忙？太可怕了，芊蕙快速地整理着。

“芊蕙，你真的就非要做老师不可？”

看到华唯君皱起的眉头，芊蕙笑了。

“不走不行吗？”

突然之间，芊蕙想起了小青蛙在教室里，眼泪汪汪地问：“不走不行吗？”

“不走不行吗？”

“不走不行吗？”

“不走不行吗？

……

真的有这样的幻觉，芊蕙的眼里又漫上了雾气！不知道华唯君在想些什么，他也呆呆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