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二号中午，沃什尔家的酒馆才开门，门口蹲点的尼奥就立即飞奔回家，将消息汇报给老哥，吃过午饭的比尔当即去找酒保。

“其实我叔叔已经不出来做这些事情了，若是艾迪·塞拉诺那种每天搞点小钱就喝酒的混子，我一定拒绝他，可你不一样。比尔，你和你妹妹是这个社区里最有上进心的，是我们里面最有希望成为白人的孩子。”

听完比尔的请求后，在吧台里情理杯子的酒保老哥先是这么来了一段，然后表示保证让叔叔跑一趟。

“……你放心，叔叔他也很乐意帮助你们这些好孩子，虽然他是个普通老头，但在这布鲁克林，还是有很多朋友愿意给老杰克帮忙。有他见证，雷恩绝不敢把你怎么样。”

“感谢……还有件事，老哥你能帮我联系一位社区里的律师吗？要三个人见证，我想有个律师在场对双方都好。”比尔厚着脸皮问道。

人情是对方需要的时候才还，现在比尔处于弱势，没什么资本和实力，酒保老哥自己又过得去，不需要他最近就还人情。因此比尔秉承债多不愁的思想，先把这关给过了，以后有实力再帮点老哥的忙。

“没一点问题，你什么时候需要，我好让律师定下时间。”酒保老哥右手撮成鸡爪轻轻摆了摆，“你也知道，他们的日程表都是排满的。”

比尔想了想，“周一上午十点吧，我们签完借条，当场就去银行转账。”

这也是他跟雷恩约定的时间，大佬事多，过期不候。

虽然上课时间很紧，但毕竟是公立学校，大多数老师不查出勤学生人数，只在收作业、给课程实验打分等环节记录名字，上课的知识比尔只需要有人给他过一遍就行，偶尔不去上课关系不大。

“没问题，但律师的薪水你得按时间给，他会看在我的面子上做这种无聊的事，且收费便宜，但我不能让他……”

比尔连连表示自己明白规矩，“我知道，他们按分钟收费。”

约定好时间后，法拉利先生觉得整个人都舒展了，周一就能顺利拿到钱，他期盼到时白银期货价格最好保持在每盎司二十美元以下。

“现在酒馆也没人，不如我们聊聊。你给我讲讲学校橄榄队是个什么情况，打球辛不辛苦……”

中午没啥顾客，酒馆老哥拉着比尔在吧台聊了好一会儿天，从学校话题扯到老哥跟人跑了的前女友，而后又骂了半天富裕白人。

“……你也知道那群碧池，穿着昂贵的衣服，每天工作完就去参加什么慈善，好像整个世界就他们正直善良。但其实不是，他们只是外表像个人，里面是来自地狱的魔鬼，让整个社会按他们制定的规则运转，然后吸完我们这些穷人的血，等到我们没血可吸，就开始剥皮吃肉，直到彻底把我们……”

酒保老哥越说越上头，抨击WASP们是伪善的魔鬼。

“吸血鬼，他们就是一群吸血鬼。”和什么人说什么话，比尔开始胡扯，“他们的祖上就是吸血鬼，长着尖牙、半夜里出来咬人脖子的那种。”

“说的对，说的对！”酒保老哥直拍桌面，然后又开始骂上流社会。等到他知道的所有骂人的词都出现过好几遍后，才停下话头，鼓励比尔好好打球，去个好大学，毕业后也想办法加入上流社会。

比尔深以为然，觉得这个老哥是个明白事理的人，“打不过就加入，我们要学会使用他们制定的社会规则，成为上流社会，挤光他们的位置。”

……

周一上午，在酒保老哥的撮合下，另外两位见证人和比尔、教父艾隆汇合，然后去帮派驻地见雷恩·马力诺。

还是和前几次一样，进门后就被来回搜身，过了好一阵儿才到雷恩的办公室。

“不错不错。”身后站着两个壮汉的雷恩看着走进来的比尔和见证人们，点头称赞。

但等他看见最后进来的杰克·沃什尔后，上眼皮狂跳几下，连控场的话都忘了说。

看到雷恩的反应，比尔就知道酒保叔叔这个人找对了。

老杰克是个精瘦的矮个儿意大利裔移民，整个人很和气，与谁对视都是憨憨一笑，气质很像在自家百货商店待了一辈子的小店主，也像给儿女们带孩子的老爷爷，更像辛苦一辈子后终于退休的农场雇员。

一句话总结老杰克，是个丢人群里找不出来的普通人，和比尔印象中一个眼神就能止小孩哭啼的杀手形象大不相同。

“先生，我的三位见证人可都到了，你的呢？”比尔率先发问。

雷恩·马力诺摸了把脸，“他们在另一件房子里等着，请稍等，一两分钟我们就能开始。”

按了桌子上的铃后，他站起来开始逐个儿和比尔的三位见证人互旋脸颊打招呼。

“艾隆，我们上次见面还是在……”

“皮特律师，这小子请你花了不少钱吧？”

“杰克老兄，其实你没必要来见我，打个电话我就当你在这儿了。”

雷恩能做到帮派大佬是有原因的，比尔的三位见证人他居然都认识。

和他的三位见证人一起到来的，还有两条长椅，加上雷恩身后的两个壮汉保镖，一共十人挤在了这个办公室里，顿时就显得拥挤起来。

整个商定的过程倒是非常顺利，雷恩用个有社保号的假身份给比尔借钱，然后比尔在三个月后还本金和年息百分之十六的部分，余下的利息双方又签了份借钱合同，用的是另一个身份。

“十一万五千美元，三个月的合法利息是四千六百美元，在这份合同上签署。余下的利息是两万五千二百六十六美元八十八美分，在这个合同上签。”

雷恩的三位见证人中，有一位也是律师，他给出了解决方法，两个合同违约的后果都是比尔要把自己打NFL职业期间的所有经纪合同交给雷恩的这俩假身份办理，但只有第一个合同比尔是收到钱的，第二个只是名义上借的24295.08美元和百分之四的利息，实际上比尔没收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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