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很暗，像是拉上了窗帘的房间，只透着一点朦朦胧胧的光。

稍倾，里面亮了一些，可以看出白润的手掌捂着摄像头，还在微微晃动，应该是在走路。

“当”的一声，手机放在了桌子上，镜头彻底放开，光涌了进来。

这什么，衣柜？

但里面只挂着一件羽绒服……哦，还有一条围巾。

“喂，不是要和我连线吗？”

“哈哈哈……连了呀！”

“那就把摄像头转过来！”

“不了……我长的不好看……”

“我长的倒是挺好看的。”恬不知耻的吹着，他把手机翻了过来。

一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突然跳进了屏幕中，女孩猝不及防……

“你……你……你怎么……突然出镜了？”

“这是脸，又不是没穿衣服，你慌什么慌？哦……知道了，咱俩很熟悉，对吧？”

他笑的超有诱惑力，“既然认识，干嘛不敢让我看？”

女孩的心神有些荡漾，抬起眼帘，目光落在了衣柜上。

果然不记得了？

要是有印像，他就该记得那条围巾。

那是他在湖边亲手摘下来，围在自己脖子上的……

“你……你记错了吧？”

“我没记错……我是猜！”李定安呲着牙转过了手机，“没关系，反正迟早都能见面的，到时候就知道你是谁了。”

“啊？”

女孩懵了懵。

她都准备转过摄像头了……

“那……好吧！”

“到地方了……要不顺便帮你也挑一件？”

“啊……这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从那七十万里扣就行了……”

于徽音鼓起了包子脸，错了错牙花子……

……

一间不大的门面，至多也就有老残居的一半，普普通通的门头，写着“瑾瑜”两个字。

门口站着个穿旗袍的美女，看李定安驻足观望，稍欠了欠腰：“先生要进来看一看吗？”

“好！”

他点着头，跟着店员迈过了门槛。

进门的地方，摆着一块课桌大的石头，打了蜡，抛了光，看着很是亮净，顶部切开了巴掌大的一块，透着绿幽幽的光。

旁边立着一块水牌，李定安瞅了一眼，上面写着一长串数字：个、十、百、千、万……整整十二亿！

我去……这么贵？

他吓了一跳，弯了弯腰，以便让手机拍的更清楚：“见过这么贵的石头没有？”

“没见过，你要送给我吗？”

“做梦吧……你就是把我榨成汁，我也买不起！”

不知想到了什么，女孩红着脸，低低的骂了一句：“混蛋……”

“你说什么，没听清？”

“没什么……我说这石头好圆，像个蛋……”

“确实有点……”

店不大，东西也挺多，价格却不是一般的贵。

随意瞅了瞅，他就没见到十万块钱以下的。小拇指头那么大的一块心形石头，外面镶着银圈，再配条金链子，要价就是十五万。

既便不是很懂行，李定安也能看的出来，这一件至多值个零头。所以常言说翡翠不是一般人玩的起的，确实没说错……

看他像是没什么主意，女孩主动问：“阿姨喜欢什么？”

“不花钱的都喜欢！”

“啊？”

“开玩笑的，我准备给她买一只手镯。”

“阿姨很漂亮是吧？”

“那当然！”

“那就玻璃种或是高冰，不飘绿，不带花，素净自然，还不显眼，别人只以为是水沫玉或玉髓……”

“最低七八十万？还是算了吧……说便宜了怕她摔，如果实话实说……估计我再长二十四条肋骨也不够折的……”

“哈哈哈……”耳机里传来清脆的笑声，“那就稍好点的冰种，十几万到几十万，戴着也好看……”

“我也是这样想的，就是不知道划不划算！”

“这是送给阿姨的礼物，有什么划不划算的？”

“你不懂……”

没系统也就罢了，既然都能作弊了，再凑上去被人宰，不成冤大头了？

“你就帮我看看，她戴什么样式的好看，剩下的交给我……手腕……嗯……”

李定安比划了一下，“有这么粗。”

“阿姨有多高？”

“一米六六，一米六七……”

“呀，她身材好苗条！”

“这都能看出来？”

于徽音没解释，抿嘴笑笑：“给阿姨挑一只平安镯吧，身材苗条的人戴着最好看！”

“好，就听你的！”李定安举起手机，挨个柜台的看。

都挺不错，但价格也是真的高，稍微能入眼的，就是几十万。

“我有点明白你说的划不划算是什么意思了？”

李定安不明所以：“什么？”

“价格太虚高了，至少高一倍以上！”

岂不是上百万的东西，真实价值也就五十万左右？

“这么高？”

“哦，我没算手工！”

扯淡！

现在的玉器都是机器雕琢，什么样的工艺光一件的手工费就要五六十万？

他暗暗腹诽，让店员拿出了一只高冰手镯。

稍有点雾，但透光度依然很高，透过手镯，依稀能看清手掌上的纹路。

标价是五十二万，但她说，如果是知名连锁品牌店，也就二三十万。

“能不能打折？”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都是实价！”

他摇摇头：“太贵了，不划算！”

许多人即便买不起，也不会说出来，倒是第一次见这么直爽的客人？

店员了然：“这里是总店，所以水种最好。我们在王府井、西单都有分店，价格比这里实惠很多，客人也可以去看一下……”

稍顿了一下，她又说，“如果您要有信心，可以挑一件原料，只需付不多的加工费，就可以请我们的玉器师傅帮你设计，雕琢……当然，原料价格也不贵，一般的也就几万……”

“原料是你们的，加工也是由你们完成，这与成品有什么区别？”

“先生见了就知道了！”

店员神秘的笑了笑，“您要不看一看？”

“那就看一看！”

“这边请！”

旗袍美女扭动着腰肢，把他带到了柜台后的一间小展厅里。

地方不大，也就三十来个平方，四面立着货架，铺着绒布，上面摆满了大小不一的石头。

最小的也就拳大的，最大的不超过脸盆。有的开了天窗，有的切了一半，但大多数表皮完好。

怪不得店员问他有没有信心？

赌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