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的。”金发少女点了点头，“突然有点期待了呀。”

“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过这种预知魔法完全失效的情况。”

“有些期待各国之后的命运呀。”

“也不知道哪国会笑到最后呢。”

说到这，金发少女便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偏转过头朝身旁的莉雅问道：

“对了，你刚才不是还说有些人之后的命运你预知不到吗？”

“那肯定是因为那些人的之后的命运太复杂、变数太高了。”

“在某些关键的抉择上，若是做出了不同的选择，那么之后的命运便会大大不同。”

“你预知了哪些人之后的命运呀？竟然什么都预知不到。”

“这种无法预知到其之后命运的人，可是非常罕见的哟。”

听到金发少女的这个问题，莉雅的脑海中浮现出某名黑发黑瞳的青年的脸。

“……我预知了两个人的之后的命运。”莉雅无奈地笑着，“一个是我最近几年刚认识的朋友。”

“至于另一个……就是布列颠尼雅帝国的现任皇帝。”

“前几年，还可以模模糊糊地预知到她之后的一些皇帝，看到了她会继任为布列颠尼雅帝国第13任皇帝，看到了她之后会成为一个了不得的君王。”

“但现在随着时间的流逝，我越来越看不清布列颠尼雅帝国现任皇帝之后的命运了……”

莉雅的话音刚落，金发少女便轻“哦”了一声：

“哦……原来是布列颠尼雅帝国的现任皇帝呀……”

金发少女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真是巧了，在得知布列颠尼雅帝国换皇帝时，我也用预知魔法预知了下她之后的命运。”

“我和你一样呀，只看到了她之后会成为一名了不得的君王。”

“但具体怎么个‘了不得’法，我也看不清。”

“‘了不得’——这种词汇既可以作褒义，也能用来做贬义呀。”

说罢，金发少女再次用双手掬起一捧温泉水来擦了擦脸。

“好啦。”金发少女笑道，“这种略微有些严肃的话题就说到这吧，我们来聊点好玩、轻松些的事情吧。”

“你刚才不是说——你现在有了一件非常想要去做吗？”

金发少女望向莉雅，努力找着有趣的话题。

“是什么事情呀？可以分享一下吗？我相当好奇呢。”

“啊，这个呀……”

莉雅构思着词句。

在构思词句时，她的右手像是有了自我意识一般，悄悄地重新抚上了左腹部的那巨大伤疤。

“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我现在非常想去做的事情，就只是观察布列颠尼雅帝国而已。”

“啊，准确来说——是观察布列颠尼雅帝国的现任皇帝——伊尔莎。”

“嗯？”金发少女一脸疑惑地皱紧了眉头，“你观察她做什么？她身上有什么东西值得你注意的吗？”

“……”莉雅沉默了起来。

在沉默了一会后，她才再次出声道：

“你还记得我为什么要向你学习魔法、为什么要向你学习这个能获得无限寿命的禁术吗？”

听到莉雅的这个问题后，金发少女愣了一下。

“当然知道了。”

总是满脸笑意的金发少女，此时竟十分难得地收起了脸上所有的笑意，用有些严肃的表情说道：

“虽然已过千年，但你当时找上我，请求我教你魔法、教你这个能获得无限寿命的禁术时，我都傻了。”

“我当时真的没有想到，一直都对魔法嗤之以鼻的你，竟然会向我弯下你那尊贵的腰杆，用近乎祈求的语气来恳求我教你魔法和这个‘永生禁术’。”

莉雅轻笑了几声：“都过了一千多年了，你竟然还记得当时的场景吗？”

“当然记得了，你请求我教你魔法和‘永生禁术’的那一天的一幕幕，我会一直记到人类文明毁灭为止。”

“唉……”

莉雅轻叹了口气。

“我之所以想要学得‘永生魔法’、之所以想要获得无限的寿命，只为了一个目的：看看在后世能否有人可以完成我当年没有完成的事情、我当年拼尽了一生都想达到的目标，到底有没有完成的可能。”

“为了这个目的，我找上了你，向你讨教了魔法与‘永生禁术’。”

“拥有了无限的寿命后，我便不断地等待着、等待着……”

“不知不觉中，都已经等待千年之久了……”

“那个有可能完成我当年没有完成的事情的人，一直没有出现……”

“这漫长的等待，似乎都让我的心态有些奇怪了。”

“为了打发无聊的事情，我去找各种各样的事情去做，去围观各种有趣的事情。”

“在几年前预知到布列颠尼雅、希兰、罗林这3国将同时出现3个足以动摇世界局势的军事天才；预知到大陆各国又要展开新一轮霸权的争夺时，我可是兴奋得无以复加呀。”

“因为终于出现足够有趣的事情来打发这漫长的无聊时光了。”

“现在回想起来，几年前的我还真是可怕呀……”

“明明在千年前、在还只是一个不会任何魔法、禁术的普通女孩时，我是那么地讨厌战争。”

“但几年前的我，却在为大陆又要燃遍战火而感到兴奋。”

“无尽的空虚时光，果然是会让一个人的心态发生改变呀……”

莉雅的话刚说到这，一旁的金发少女便突然神色平静地插话道：

“所以在千年前，你来向我讨教魔法和‘永生禁术’时，我才会劝你不要学‘永生禁术’的嘛。”

“丧失了死亡权利的人生，可是很可怕的哟。”

“所以我才要一直研究各种各样的东西。”

“只有研究各种各样的东西，我才不会感到无聊，我才能打发这些无聊的时光。”

“嗯，是呀……”莉雅再次轻叹了口气，随后接着说道，“不过——在最近，我的心态才总算是变得稍微正常些了，也重新记起来了我选择永生的目的是什么。”

“我感觉——布列颠尼雅帝国的现任皇帝，就是我等待了千年的那个人。”

“虽然我这么说，你可能感觉很奇怪，但我的感觉告诉我——布列颠尼雅帝国的现任皇帝，说不定能完成我当年拼尽了一生也没有完成的那件事情。”

说到这，莉雅的右手再次下意识地摸了摸左腹部的巨大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