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芳回了李易一个白眼。

继续吃着饭菜：“我之前在江湖上有些名声，有一家大户人家请我帮忙，斩杀了住在他家中的蛤蟆怪。”

“那蛤蟆怪本是他家养的金蟾，聚财之物。”

“后来啊，那金蟾成了精，把那家的小儿子给吃了。”

“那家人不敢报官，找抓妖人又怕被发现，便请了我。”

“此事就在长安城，至此，你们巡夜司和观妖司，都不曾知道吧？”

这次上官婉儿脸色也沉了下来。

长安城内，任何一丝妖气都逃不过观妖司的监察。

第一时间发现，巡夜司便会出动捕杀。

若李元芳说的是真的。

那观妖司跟巡夜司的失职，可就实在太大了。

李元芳继续道：“这些妖物并不高级，之所以没有被观妖司发现。”

“有的是因为他们从小跟人类生活在一起。”

“身上人类的气息超过了妖的气息。”

“所以你们捕捉不到。”

“有的，是有人刻意隐藏。”

“我记得曾经听一高僧说过， 西天如来佛祖坐下，灯芯常年听讲，得道成仙。”

“称之为紫霞仙子。”

“佛门中说紫霞仙子乃是仙。”

“可有的人说灯芯成精，那是妖。”

“到底，她是妖还是仙？”

这个问题把李易两人问得一愣。

特别是上官婉儿，常年管理妖物事宜，竟然也回答不上来。

“那位高僧正是不久前圆寂的玄奘大师。”李元芳此时像是一个讲师。

“这长安城大小寺院若干，若是这些寺院之中藏有妖物，或者本身就生活在这些寺院当中。”

“你们观妖司判定它们是妖呢，还是不是？”

“这……”上官婉儿似乎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说法。

觉得有道理。

又好似违背了观妖司的法则。

李元芳把上官婉儿表情看在眼中。

伸了个懒腰：“所以观妖司和巡夜司成立至今，你们捕杀的妖邪，你们敢说都是十恶不赦？”

“为了那所谓的皇城安全，那些并无恶意，哪怕是一只小精灵，也会被捕杀的吧？”

李易和上官婉儿并不反驳。

着实如此。

李元芳没有继续说下去。

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说的道理，乃是江湖道理，我知道不符合你们庙堂之理。”

“毕竟这天下，再大的理，也大过李家的理。”

“我莫名被捕入狱，只记得当初有人袭击我。”

“可若是人袭击我，就算是大宗师，我也能扛上几招。”

“若是妖袭击我，定然会被观妖司和巡夜司捕捉到妖气。”

“两者都不是，或许对方不是人，也不是妖。”

“人妖？”李易脱口而出。

李元芳摇头：“早些年在江湖上听说过，一些人为了提升实力，捕杀妖物，吞妖丹。”

“后来实力确实提升了，不过变成了半人半妖。”

“观妖司的这位大人，应当听说过。”

上官婉儿点头：“大唐成立巡夜司， 就是为了不让妖魔作祟。”

“修炼妖法，异术之人，以妖论之，当斩。”

“此乃大唐律，据我所知，极少有人修炼，何况是这长安城。”

“非也非也。”李元芳摇头否定：“修炼异术，就像是赚钱，往往违法的事情，来之更快。”

“极少并不是全无。”

“我知道的只有这些，至于怎么查，那就是二位的事情了。”

说完继续吃了起来。

李元芳跟上官婉儿对视一眼。

上官婉儿先起身：“我有事回观妖司。”

李易没拦着。

这事他也得跟狄仁杰好好商议一番。

酒饱饭足，李易起身看着对面一处宅子：“你对这地方熟悉不？”

李元芳扭头：“何意？”

李易轻笑：“看来这林家之人，的确不是你所杀。”

李元芳瞪眼：“卷宗说的都是胡说，我喜欢的那小姐，她家在长安有些钱财。”

“她父亲更是看不上我这个江湖人士。”

“所以若是林侍郎之子看上他家女儿，他不得笑掉大牙，自己送上去都来不及。”

“还说什么林侍郎的公子强迫占之。”

“我与那女子见面不过五次，何来真爱？”

“至于什么林家，我听都未听过。”

说得义愤填膺。

李易一只手摸着下巴，再次沉思起来。

良久后抬头：“我信你。”

恩？

李元芳皱眉：“你信我？”

“恩。”李易点头，指着前面的宅子道：“我带你来这吃饭也是刻意的，对面的宅子，正是以前林侍郎的家。”

“被灭门之后就封了。”

“你从未看过那边，显然是不知道。”

“连凶案现场都不知道的人，又怎会是凶犯？”

“不过嘛……”李易百思不得其解：“你与那女子萍水相逢，跟林侍郎一家又无冤无仇。”

“这一切，为什么会是你？”

这次轮到李元芳愣住。

默默低头：“对啊，为什么会是我？”

这次两人不得其解。

李易没有接着说，别人也可以背这个罪名。

以李元芳萍水相逢，难免有些牵强。

漏洞百出的卷宗。

全不知情的凶犯。

甚至有些扯淡的案情。

比之之前的贡金案还要让人头疼。

毕竟贡金案虽然悬，可是有逻辑可推。

李元芳的这案子，一点逻辑都没有。

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这种案子，三司会审？

圣上亲定？

这大唐的三司和皇帝都是傻蛋？

不。

李易抛开了这样的想法。

李治或许因为女人太多会傻了点，可是大理寺的赵守城和刑部尚书陈晋，绝对不是傻蛋。

此案，令人头疼啊。

“走吧，先回巡夜司。”看了李元芳一眼。

这跟电视剧里面那个只会说大人，此案定有蹊跷的莽夫，有点不一样。

这个李元芳聪明一点。

路上，李易忍不住好奇：“既然这一切都不是你干的，你就没想过越狱？”

李元芳当即笑了：“你在跟我说笑？”

李易摇头。

李元芳苦笑：“七年前，武当掌门步入大宗师，号称无人能敌。”

“膨胀至极，失手打死一皇室子弟，被丢入了卫狱。”

“以我的实力，十个我都打不过那武当大宗师，你可见他越狱了？”

“你可曾听说他有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