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5.6 立夏

夏气小楫扁舟，星垂月涌，最是浮生清欢。

这段时间英语老师找蹇一非常勤。甚至于这一天，英语课下，对着蹇一说:“晚自习下来下我宿舍。”蹇一连忙发消息征求程汐的意见。

“哈哈，英语老师喊你你就去嘛，要听老师的话，况且我哪里有这么小气……”

晚自习下蹇一不情愿的去了英语老师的宿舍。英语老师直接开门见山:“你跟程汐老师什么关系啊？”

蹇一恼了:“这跟您有关系吗？要是没什么班级的事情，我就走了。”

“等下。”英语老师轻声说着，然后找出一段视频播给蹇一看，是她和程汐在烟花的照耀下亲吻的视频。

蹇一知道这段视频流出去程汐就完了，很后悔和程汐发展成这样，毕竟程汐是老师，出了什么事世人指责的肯定是她。

内心翻江倒海，但蹇一还是佯装镇定：“是我缠着程汐老师的，她也是受害者，”

“我还没和学生谈过恋爱呢，我们试试吧！”英语老师狡黠的笑道。

“不是，我啥也不是，您喜欢我哪一点？”蹇一无奈道，心里想着:我改还不行吗。

“就是觉得你长得好看，人也很有趣，试试？”

“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就后果自负咯！”“明天早上给我答复哈！”

“……”

回去的路上，蹇一思绪万千，心乱如麻。路过程汐宿舍的时候，好想进去跟她全盘托出，征询她的意见。

可是程汐肯定不会让自己做不愿意的事情，结局就是她离开这所学校或者离开教师这个行业来结束这场闹剧。

蹇一一夜未眠，遥远的东方，天被朝阳撕开一道口子，亦如蹇一的心。蹇一艰难地拿起手机给程汐发去消息:“程汐老师，我们分手吧。对不起……”

然后又给英语老师发去消息:“我答应你。”

太阳照旧升起，一切一如往常。程汐慵懒地起身，伸个懒腰，然后拿起手机，看到蹇一发的消息，惊愕万分，但是作为一个心智成熟的成年人，程汐并没有歇斯底里，平静的回复了一句:“好，不用觉得对不起”。

英文老师收到消息，露出得逞地邪魅的笑，回复:“乖哈，今天我们第一天在一起，中午学校门口见哈。”

上午程汐没课便早早去教师食堂吃了饭，回宿舍的途中与往学校门口走去的蹇一撞了个照面，一眼万年。

蹇一不知道怎么面对程汐，便装作没看到，低着头继续向校门口走去。

程汐见到蹇一躲着自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暗暗地叹了口气。

擦肩而过的时候，蹇一捕捉到了程汐的低迷，心如刀割。

英语老师早早就在学校门口等着了，看到了蹇一便开心地过来挽着她，蹇一下意识地闪躲，想到程汐，而后又认命。

两人去了镇中一家有包间的餐厅，点好了菜，英语老师便急不可耐地向蹇一吐露了心声。

“第一眼看见你就挺想了解你的”“你怎么那么好看呢”“看到你和程汐走那么近，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

蹇一冷冷地说:“别提程汐。”

英语老师点了很多酒，红的、白的、啤的。

蹇一皱着眉头:“你下午还有课，还是别喝了吧。”

英语老师开心地看着蹇一:“你是在关心我吗？”

蹇一心里想道:说多错多。

得到了蹇一的英语老师，并没有感觉多开心，甚至有些失落，感觉自己是个恶人，又不想因此就放弃，尽管下午有课还是喝了很多酒。

饭还没吃完，英语老师便喝的不省人事。

蹇一虽然不情愿，但也只好将英语老师架回去，再怎么说自己也是英语课代表，理应帮老师分忧。

无巧不成书，路过程汐宿舍的时候，程汐正好看着门外发呆，看到这一幕先是惊诧，然后就是生气。

“我以为她有什么苦衷，却是自己想多了，我以为女孩子的爱情是细腻的纯粹的、细水长流的，这才多久……”

想到这，程汐保留着最后的理智将自己和蹇一的聊天记录备份，然后将蹇一删掉，也没必要留着联系方式了……

蹇一将英语老师扶上床，润了毛巾帮她擦了擦脸，然后蹑手蹑脚地离开。

路过程汐宿舍，余光瞥到看着程汐宿舍门开着，但还是没勇气向里面看去。“她，刚刚看到我和英语老师了吧……”蹇一暗忖道，叹了叹气。

下午英语课，是程汐来上的。她在课前醒了些酒，发消息给程汐调课。

“你们英语老师有事，这节上语文课。”

班级一片欢呼，尽管程汐上课更严肃，大家还是喜欢程汐多一点。

蹇一摸不透英语老师的心思，不找班主任调课，找程汐，是挑衅吗。

程汐心情收拾的很好，尽管中午难过的哭了，尽管删了蹇一，但是一点没有显露出来。只不过，再也没有跟蹇一对视过。

蹇一也不贫不笑了，一夜之间成长了许多，自知自己对不起程汐，低头不安地扣着指甲。

各怀心事的两人终于熬过了这漫长的一节课。

晚上，英语老师又满血复活，给蹇一发消息:“晚自习下来我宿舍哦！”

晚自习下，蹇一拖着疲惫的身躯向英语老师宿舍走去，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自己高三毕业走了当甩手掌柜，可是程汐还要一直在这里。

“你有什么事尽快说吧，我还有事。”蹇一不耐烦地道。

“今晚陪我睡吧。”英语老师满怀期待。

“视频删掉。”

“好。”

蹇一看着英语老师将视频删掉，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两个人和衣而眠，蹇一率先开口:“你为什么喜欢我呢？我糟糕透了。”

“你很好呀，美丽大方善良，酷酷的。”

“你也不赖，呆呆的，可是强扭的瓜不甜啊……”

两个人一直聊到深夜，过了许久，两人都没开口说话。

英语老师突然道:谢谢你，跟我谈了一天的恋爱，我们可以分手啦！

蹇一有点意外，这惊喜来的太快了，愣了好久，缓缓地说道:“也谢谢你。”

“亲我一口吧。”英语老师期待的说。

蹇一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在英语老师额头上留下浅浅一吻，随后终于沉沉地睡去。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在程汐不知道的情况下完美落幕，天一亮蹇一便迫不及待想给程汐发消息，转念一想，自己都跟程汐提分手了。

内心挣扎了好久，还是发了个标点符号给程汐，如果程汐回了，就说自己不小心按到的。

标点符号刚发过去，感叹号赫然的显示在屏幕正中，原来她将自己删了啊，蹇一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

悔恨的泪水模糊了眼睛，蹇一在想自己处理方式是不是不对，无论怎么说，不应该让程汐伤心的。

今天晚自习是语文课，蹇一给自己加油打气，晚自习一定要和程汐的关系有所突破。

上课铃响，程汐姗姗来迟。

没有了英语老师的牵绊，蹇一再也没了顾虑。从程汐进门，蹇一的目光就停留在她的身上，不舍的移开眼。

程汐注意到了蹇一炽热的目光，心里暗暗得意，但还是保持着那份骄傲，假装没看到也不看向程汐，晾着她，谁让她惹自己生气了。

前两节课，程汐都在讲课，第三节课有些累了，就让同学们自习，自己则在讲台上玩手机。

蹇一实在受不了心爱的人在眼前，却形同陌路的状态，利用了座位优势，在纸上将自己画成猪，披着荆条负荆请罪。

程汐看了看，便将纸条放进口袋，也没有回复蹇一。心里想着:叫你惹我生气、叫你惹我生气！我就不理你。

下课后，蹇一想起前几天收的语文作业在程汐那里，便借口去拿作业跟着程汐去办公室。

在蹇一拿了作业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程汐轻声说道:下课去我宿舍。

像是命令般，却足以使蹇一心花怒放。

下课后，蹇一飞奔程汐宿舍，门没关，蹇一局促地站在门口。程汐在忙活自己的事，头也没抬:进来吧，把门带上。

将蹇一干晾在那里几分钟后，程汐于心不忍。指着床沿，对蹇一说:坐。

蹇一乖乖地坐在床边，等着程汐发落，程汐却只字未提，只站在蹇一面前看着她。

蹇一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爱意，起身抱住程汐，用嘴包裹住程汐的唇，浅吻、深吻，从椅子上到床上。

程汐也热情的回应着，仿佛分手的一天根本不存在，或者使两人的感情更深了，毕竟人嘛，总是在失去后才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