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步步为营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卫凌煦一脸不甘地问。墨香节的头名对他来说其实没有多大意义，他想要的就是百会榜之首，因为只有第一个人，才会被所有人铭记。就像十年前百会榜上写在颜卿之下面的名字，谁又会记得是哪个？

“百会榜，无人能够干涉。”颜卿之叹息一声说。卫凌煦的心思他明白，但是百会楼神龙见首不见尾，根本就不是他们能够触及的存在。除非卫凌煦的实力真的天下第一，否则希望并不大。

“哼。”卫凌煦这一声冷哼充满了不甘，但其实他心中也很清楚，正如颜卿之所说，百会榜无人能够干涉，他的能力所能操纵的只有墨香节而已。

“安王嫂，这里怎么样？就在这里写吧？”走到一处菊花开得特别鲜艳的地方，莫北玥十分狗腿地上前霸占了那里放着文房四宝的桌子，招呼乔清过去。

“表哥，你来吧。”莫华笙揽着乔清对旁边的叶青书说。

叶青书微微一笑说：“好。”他和莫华笙从小一起长大，自有一份默契存在，不需明言就知道要如何行事。莫华笙不让乔清这个时候出手并不是放弃了这次百会榜的评选，而叶青书选择在这个时候出手也并非是为了墨香节……

“叶大哥，来来来！”莫华笙一发话，莫北玥就直接放弃乔清了，转而热情地招呼叶青书，并且主动帮忙磨墨。

“那边那些人都是谁啊？怎么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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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陋寡闻了吧？那是尧国公主和送亲的安王安王妃，正在写的那个文华城的叶公子！”一个参加过昨晚宫宴的公子有些得意地说。

“文华城叶公子？我们去看看！”

“走！我们也去！”

越来越多的人正在往这边聚集，而叶青书淡定地写了一首长长的咏菊词。墨香节虽然并不限制内容，但是一般有才华的人都会选择写下一首应景的咏叹菊花的诗词，某些时候，作出的诗词本身出色也会非常引人注目。

叶青书落笔，风扬立即上前把那张宣纸拿了起来，小心地贴在了旁边石墙上的最高处。而附近的人越聚越多，有人已经高声地把叶青书写的那首词给念了出来。

“词好，字更妙！”

“文华城叶家果然名不虚传！”

赞叹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莫华笙唇角微勾。而不远处刚刚放下笔却发现没有引起多少注意的卫凌煦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一向表现得十分淡泊名利的叶青书竟然出手了，而且还闹得人尽皆知……

“公子，您可要试试？”一个一身布衣样貌平凡的公子站在人群外面，不过足以看到石墙上面叶青书所写的那幅字，闻言微微点头之后说：“不了。”

“是。”女子恭敬地说着，跟随着男子的脚步走向别处。

“小七在看什么？”莫华笙顺着乔清的目光看到一男一女已经走远的背影，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

“没什么。”乔清回头说。刚刚不经意的一眼，那个外貌平凡穿着也很普通的公子却引起了她的注意，但是他们只是看了几眼叶青书的作品之后就离开了。

“六皇子写好了！”不远处有人高呼了一声，人群很快呼呼啦啦地都转移到了那边。不过有了叶青书的字和词珠玉在前，虽然卫凌煦书法功力也很出众，给众人的感觉就没有那么惊艳了。

墨香节的评委会沿着石墙走一圈，看到有好的书法作品就把名字给记下来，最终再一起评选出最优秀的十幅作品。

想要参加墨香节的人都早早地写完了，百米的石墙两面都张贴满了一幅一幅的字。几个评委一同看完之后，进了休息的地方进行最后的评选。

“老夫认为叶青书的那幅字最好，词也最精妙。”一个老头十分中肯地说完，很快有其他评委点头称是。

坐在主位上的颜卿之神色淡然地说：“墨香节只评书法，不看内容本身。各位大人不要被诗词的内容而影响了对于书法本身的判断。”

几人面面相觑，颜卿之这明显就是有不同意见啊！而颜卿之是这次的主评委，还得到了卫皇的赏识，他的意见自然是举足轻重。想到参加墨香节的某人，有个评委试探性地说：“其实我认为六皇子的字才是最精妙的，而且这是卫国的墨香节，尧国人如何并不需要我们来评论。”这就是直接把叶青书排除在外了。

颜卿之微微点头：“虽然六皇子是我的徒儿，不过举贤不避亲，六皇子的字的确很出众。至于尧国的叶青书，既然参加了我们也不能视而不见。”

“那依颜大师的意思……”

一个官员刚刚开口就被颜卿之打断了：“墨香节是大家公平评选，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是是……”那个官员连忙闭嘴了，而所谓的“公平评选”这就开始了……

“结果已经出来了，咱们快去看看！”莫北玥看到人群已经往一个方向去了，兴致勃勃地说。

“你自己去吧，回来告诉我们。”莫华笙兴致缺缺地说。

“虽然看不看都知道头名定然是叶大哥，不过我还是去看看吧！”莫北玥说着已经快步走过去了。

而莫华笙和叶青书对视一眼，头名可未必是叶青书，毕竟这里是卫国的地盘不是么？

没过多久，已经挤进人群中又挤出来的莫北玥一脸不忿地回来了：“什么破墨香节，一点儿都不公平！”

果然……乔清微笑着问莫北玥：“表哥是第几名？”

莫北玥十分不爽地说：“第五名，第一名是卫国六皇子。哼！故意这样想要显摆卫国的状元比尧国的状元厉害很多吗？谁不知道卫国在三国会盟输得那么惨！”

莫华笙和叶青书都并不意外会有这样的结果。事实上，叶青书会去参加，并不是冲着头名去的，而是为了在卫国墨香节这个“公平评选”

的制度之下“衬托”一下卫国的六皇子。如果卫凌煦以为在墨香节上压了叶青书一头就是胜利的话，只能说太天真了。莫华笙相信，过了今天，百会榜一出，就是卫国自己啪啪打脸的时候。

来了卫国一趟，昨晚还被卫凌锋和卫后出尔反尔来了那么一出，卫国皇室以为莫华笙真的那么好脾气么？至于卫凌煦，莫华笙对他没什么好感，只是相对更讨厌卫凌锋罢了。而莫华笙在昨日宫宴上的举动也并非真心想要支持卫凌煦，卫国谁做太子他不关心，其实跟苏离殇一样，莫华笙也觉得卫国皇室太平静了，给添点热闹才有意思不是？

虽然已经有不少人在恭维称赞卫凌煦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不过有些之前分别看过卫凌煦和叶青书作品的人心中却泛起了嘀咕。很多人都认为叶青书明显更胜一筹，就算评委有不同看法，以叶青书的实力，也绝对不可能出了前三名，怎么会落到第五名那么低？

这其实也确实不是颜卿之的意思，他本意是想着卫凌煦第一叶青书第二，有人质疑就说两人其实相差无几。只是到了最终评选的时候，因为有了先前颜卿之的那番暗示，好几个评委都想着不能让叶青书压过卫凌煦，最终有点“用力过猛”，结果就变成了这样。而最终评选正式开始的时候会有卫皇从宫中派过来的人监督，结果如此颜卿之也改不了了。

“你究竟是在做什么？”得了头名，卫凌煦却没有几分高兴，怒气冲冲地找到颜卿之质问，“叶青书怎么会排名那么靠后？如果今天百会榜出了，结果相左太大，你有没有想过会有什么后果？”

卫凌煦不是傻子，正因为想到会有什么后果，才从心底里感觉到一阵难堪。这次他恐怕是弄巧成拙了！卫国自己评选出来他是第一有什么用，如果百会榜一出，他落在叶青书之后，届时只会被人嘲讽得更厉害！

卫凌煦也是先前一直想着这次是个扬名的好机会所以一时没有考虑清楚，才会给颜卿之下达就算百会榜得不到榜首，墨香节也一定要得到头名的命令。颜卿之当时也没有深思熟虑，认为这对他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到现在才想到后果。

墨香节结束了，天色还早，莫华笙一行在大兴城最有名的酒楼里吃了饭之后才回去，而大兴城一处十分不起眼的民宅里，先前曾在墨香园中出现过的那个平凡的公子执笔坐在院中，旁边站着一个侍墨的女子。

引起了乔清注意的这个平凡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百会楼楼主百会。他的神秘还有一个原因在于他有一手精妙绝伦的易容神技。每次出现在不同场合的时候，他都会换上另外一副普通至极的面孔，几乎都不会引起别人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

看到百会落笔写下第一个名字，侍墨的女子白叶有些诧异地开口说道：“主子，她并没有参加这次的墨香节。”

百会神情未变淡淡地说：“无妨，我早已见过她的手迹。”

白叶突然后悔开口了。百会写下的是新的书法百会榜榜首的名字，“乔清”，白叶知道这是尧国安王妃，并且她突然想起，虽然乔清没有参加这次的墨香节，但是就在数月之前刚刚得到过三国会盟书法比试的魁首，当时百会就在现场，自然亲眼见到过乔清的书法。她不应该质疑百会的任何决定，白叶心中暗想。

而百会一直写下去，直到榜尾，都没有出现今日卫国墨香节头名卫凌煦的名字。而百会榜换榜只是更新，所以十年前榜上有名的某几个人如今依旧在，其中还包括卫凌煦的师父颜卿之。只不过颜卿之的排位已经从原本的榜首落到了第七名。

白叶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主子，十年前你不是说颜卿之的字无人能及吗？如今怎么会这样？”

“事易时移，字也不是一成不变的，人心在变，写出来的字也在变。颜卿之早已不复当年，再也写不出十年前那样的好字了。”百会话落，十个名字跃然纸上，他停笔把那张粗糙的纸拿起来递给白叶，“今日就张榜。”

“是。”白叶恭敬地捧着那张纸退下了。

天色还未黑，莫北玥又兴冲冲地过来找莫华笙和乔清了：“安王兄，安王嫂！听说百会楼放榜了，就在大兴城城门口！”

莫华笙和乔清倒是挺感兴趣的，闻言直接起身了。莫华笙对着莫北玥摆摆手说：“去叫表哥和莫毓秀，咱们一起看热闹去！”

百会榜可是个神奇的东西，莫华笙和乔清都想亲眼看看是什么样子的。而且乔清今天没有参加墨香节，是想看看百会楼是不是真如传言所说，不管你想不想上榜，不管你有没有参加什么比试，只要有真才实学，你都会被神通广大的百会楼楼主所欣赏从而登上百会榜。

此时大兴城城门口已经被人围得水泄不通，不过也不需要往前面挤，因为百会榜很“大”，隔得老远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大兴城城楼正中间那根高高的旗杆上，一块两米多宽，将近十米长的条幅直直地垂了下来，纯白的布，墨黑的大字，一目了然。

条幅顶端写着四个大字“百会书法”，而下方从上到下依次有十个名字，第一个名字赫然正是“乔清”，第二个名字就是叶青书。

“乔清是谁？”

“你是不是傻？！就是尧国安王妃啊！如今就在大兴城！”

“叶青书不是今天才得了第五名吗？怎么现在成第二了？”

“今天得第一的六皇子榜上无名，墨香节的评选明显不公平啊！”

“天哪！颜大师怎么变成第七名了？！”

各种惊讶感叹不绝于耳。没有人会质疑百会榜的不公正，因为百会楼存世百年，从来就没有被人质疑过。而像这样直接悄无声息地将百会榜挂在一国都城城楼上的事情百会楼做过很多次了，在那张百会榜十日之后自己仿佛凭空消失之前，没有人会去动它，三国皇室也都明智地从来不干涉百会楼的事情。

既然百会榜是公正的，那么墨香节的排名自然就是个笑话了……莫华笙唇角微勾，表示很满意眼前这一切。

卫国皇宫，卫凌锋专门去看了百会榜之后回宫就去找卫皇了。

“什么事？”卫皇如今还在焦头烂额和亲的事情到底要怎么解决，还不知道大兴城里今日已经风波迭起了。

“父皇，百会楼放榜了。”卫凌锋表示某个人该倒霉了，他很高兴！

“如何？”卫皇神色淡淡地问。之前墨香节的结果他早已经收到了，倒是真的期待过卫凌煦的名字能够登上百会榜靠前的位置。

“榜首是尧国安王妃。”卫凌锋提起乔清的语气倒也不算好，不过这对他来说并不是重点。

“是么？”卫皇神色略微有些失望，“你六皇弟呢？”

卫凌锋垂头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说：“回父皇的话，六皇弟的名字并未出现在百会榜上。”卫凌煦，你不是很得意吗？不是还得过状元吗？如今还能笑得出来吗？

卫皇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看着卫凌锋遮掩不住的幸灾乐祸，心中失望地摆摆手说：“朕知道了，你回去吧！”

卫凌锋离开了，卫皇沉默了半晌，突然抓起手边的镇纸就砸了出去。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御书房外面守着的侍卫和太监都是一阵心惊肉跳。

在这次三国会盟之前，卫皇一直觉得卫国和尧国的实力至少是旗鼓相当的，但是自打三国会盟卫国一败涂地之后，卫皇越来越清楚地意识到，卫国如今比起尧国已经输了一大截，而输掉的这一大截中，最关键的就是卫国皇室的继承人！

卫凌锋最近的表现真的是让卫皇失望透顶了。卫皇知道，卫凌锋如今的某些坏名声都是有些人在背地里操纵，但是成王败寇，卫凌锋被人牵着鼻子走却反击不了本身就证明他能力不足。而且不是一般的不足，简直就是有些愚蠢！

而卫凌煦，也是卫皇先前十分喜爱的儿子。卫皇知道卫凌煦并不是真的无心权势，但是这没关系，身为他的儿子，有野心本就是正常的。相反，卫凌煦有野心却一直都掩饰得很好这一点，让卫皇认为他是自己所有儿子中最聪明的那个，再加上卫凌煦的才学和名声，都让卫皇如今十分看重。

就在昨晚宫宴上，嚣张狂妄的莫华笙和苏离殇两人突然提出了一个惊人的建议，卫国太子易位，让卫凌煦取代卫凌锋。卫皇自然再清楚不过那两个人不过是唯恐天下不乱，但是过后倒是真的开始考虑关于卫国皇储的事情，因为卫凌锋能力不如卫凌煦这一点其实很明显。

可是卫皇还没有想清楚，卫凌煦今天就来了这么一出。卫皇知道墨香节的排名可能有水分，当时也并不是特别在意，毕竟卫国还有颜卿之这个大师在，颜卿之是卫凌煦的师父，卫凌煦得到头名并不是很让人意外，而且卫皇一直也认为卫凌煦已经得到了颜卿之的真传，书法十分出众，在墨香节之后，定然能够在百会榜上占有一席之地，为卫国皇室争光。

可以说，如果今日卫凌煦真的成为了书法百会榜的榜首，距离他取代卫凌锋成为卫国太子就不远了。可是现实终究是狠狠地打了卫凌煦一巴掌……

如果没有同一天早些时候的墨香节排名，百会榜对卫凌煦根本就没有什么影响，毕竟能上榜的本来就是凤毛麟角，有些甚至是隐世不出的高人。可是就在百会楼放榜的前几个时辰，卫国自己弄出了一个书法排行榜，还让自己的六皇子当了第一名。

有人会说这也没什么，说墨香节跟百会楼的评选根本没有可比之处，墨香节只评选那些到场并且参加的人的作品，百会楼的评选范围是全天下，只是跟墨香节正好同一天而已。

但是这个解释是站不住脚的，百会榜上有一个人的名字就是对这个解释最有力的反驳，那就是叶青书。

百会榜上的大半名字都没有参加卫国今日的墨香节这没错，但是还有人参加了呢，看看在墨香节上只得了第五名的文华城叶公子赫然上了百会榜的第二名，而在墨香节上得到第一名的卫国六皇子就连百会榜的榜尾都没上，甚至连曾经卫国的骄傲，六皇子的师父颜卿之颜大师已然滑落到了第七名。赤裸裸的结果摆在面前，谁还敢拍着胸脯说卫国的墨香节是绝对公正的？

卫国护国长公主府。

卫国的护国长公主卫湘君已经多日没有出门了，而卫湘君的儿子成旻从尧国回到大兴城之后，也再也没有踏出府门半步，更别提那个来历成谜的驸马爷，这些年根本就没有人看到他出过门。

卫湘君不是不想出门，事实上知道莫华笙跟他们待在同一个城池，卫湘君早就恨不得立刻出去杀了他。可是她不能，因为成墨不让。

成墨就是卫湘君这一生的魔障，而只要成墨开口，卫湘君绝对百依百顺，从来没有反驳过一句话。

不过虽然长公主府闭门数日，但是对于大兴城里发生的事情，府中的人依旧一清二楚。

成墨和成旻父子俩坐在院中树下对弈，卫湘君眼神温柔地在旁边看着，一家三口的气氛安宁和谐。而当成墨的贴身侍从成复进来之后，原本看起来其乐融融的气氛一下子就被打破了。

成墨落下一子，没有抬头直接淡淡地问成复：“百会榜出了？”

成复垂首恭敬地说：“出了。”

“说。”成墨淡淡地说。他不出门，但是外面发生的事情该知道的都知道。

“榜首是尧国安王妃乔清……”成复刚刚说了第一个名字，卫湘君神色一冷，手指也不自然地动了起来。这是这些年她每次想要害莫华笙的时候都会有的下意识的小动作……

成墨神色丝毫未变：“接着说。”

“是，”成复感觉卫湘君此时的神色仿佛像要吃人一般恐怖，垂头接着说了起来，“百会榜第二名是尧国文华城叶青书。”

卫湘君猛地站了起来，手里抓起一个茶杯就要往地上摔……成墨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说：“放下，坐着。”

卫湘君胸口剧烈起伏，握住茶杯的手紧紧地收了起来，力道很大她却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满心的愤懑无处发泄，亟需找到一个宣泄口。但是成墨的话她不敢不听，猛然又坐下，茶杯也被她重重地放到了石桌上，底部已经有了细微的裂痕。

“接着说。”成墨吩咐成复。

等成复把百会榜所有十个名字都说了一遍之后，成墨就让他下去了。没有理会卫湘君难看至极的脸色，成墨一边落子一边问成旻：“旻儿怎么看？”

成旻垂头，眼中阴霾一闪而逝：“儿子认为卫凌锋的太子之位暂时不会动摇了，因为卫凌煦这次走了一步烂棋。”

成墨微微点头说：“没错，旻儿要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能急。就像下棋，只有步步为营才能成为最终的王者。”成墨话落，最后一子落下，成旻已经输了。

“是，儿子知道了。”成旻在成墨面前一直都很恭敬，从小到大他们父子俩相处就是这样，从来没有所谓的亲近，在成旻的印象中，成墨甚至从来都没有抱过他。

成墨去休息了，只剩下了卫湘君和成旻母子两人，卫湘君再也忍不住，直接挥手将石桌上的棋盘棋子和所有的茶具都扫到了地上。一连串碎裂的声音响起，成旻冷眼看着卫湘君像疯了一样疯狂地发泄，心中没有任何涟漪。

事实上，成旻看到卫湘君这个样子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从小到大，有无数次卫湘君发泄自己的怒火，因为不敢在成墨面前这样，所以成旻就成了唯一的旁观者。甚至在他小的时候，还有一次卫湘君发火，直接拉过他就打，边打还一边疯狂地说着：“莫华笙，我要你生不如死！”

成旻早就已经淡定了，卫湘君心魔深重早已无法消除，成旻试过开解卫湘君，但是根本没有任何用处。如果不是因为成墨还能约束卫湘君，恐怕卫湘君早就把自己折磨疯了。

成旻有时候觉得自己很可悲。把自己当做复仇工具来训练的父亲，总是时不时失去理智的母亲，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感受到任何父母的关爱。还有他见不得人的真实身份，对比莫华笙，他真的是可怜又可悲。

可是又能如何呢？他选择不了自己的出身，而他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跟随着成墨的脚步，暗中筹谋着复仇的大计。等成墨大事成功的那天，成旻想他也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了。光明正大的身份和至高无上的权势……

过了墨香节，就到了九月十四，第二天又是月圆之日，乔清这天决定亲自去探探卫国的皇宫。

答应过莫华笙，所以乔清不会贸贸然自己一个人就跑去闯卫国皇宫了，况且她也需要跟莫华笙一起配合行事才比较稳妥。跟莫华笙说了自己的想法之后，莫华笙略微犹豫了一下倒是答应了。第一次去就找到龙炎花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不过至少可以先探一下卫国皇宫的地形再做进一步的打算。

两人换上夜行衣戴上面具，在秋风萧瑟的深夜中，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尧国驿馆朝着卫国皇宫而去。

因为此行来卫国目标很明确，所以乔清一早就做足了准备，带了不少可以用到的“工具”过来，其中包括足够的暗器和迷药毒药之类的东西。

以他们两人如今的身手，进入卫国侍卫重重戒备森严的皇宫并不是什么难题。在这之前，寒月山庄潜伏进卫国皇宫的几人已经传递出去了一张卫国皇宫的简略地形图，莫华笙和乔清已经铭记在心了。今晚过来是想要进一步探探详细的地形，顺便找找有没有隐蔽的藏宝室之类的地方。

两人一路飘然而过，成功地避开各处巡逻的侍卫，花费了不少时间才将卫国皇宫各处走了一遍。对照着心中的地形图，又有了一个详细且直观的印象。而最终两人停在了卫国皇宫御花园里一处高大的假山不远处。

“为什么这里会有两个气息不弱的侍卫守着？”乔清轻声对莫华笙说。这里是卫国皇宫的御花园，而此时那处假山旁边有两个气息不弱的高手正在来回走动。虽然表面上看似跟卫国皇宫其他各处的侍卫没有什么两样，但是这里本不需要有什么人守着，而且这两个侍卫事实上与其他各处的侍卫并不一样，莫华笙和乔清能够感觉到他们不是一般的高手。

有问题，那就好……莫华笙正准备出手放倒那两个人到近处去看看，乔清眼眸微缩拉住了莫华笙。顺着乔清的视线，莫华笙很快发现了在那处假山和那两个侍卫中间，距离地面不远处挂着细细密密的绳子和铃铛。

放倒那两个侍卫并不困难，但是他们绝对会在倒下之前让那些铃铛响起来，到时候需要面对的就不只是两个人，而是成百上千的高手了……

乔清仔细看了一下，虽然在夜色中那些绳子看起来十分不显眼，但是乔清并不认为那会是普通的绳子。而绳子的两端从他们这里根本就看不到，很可能跟别处是连在一起的。假山中定然有什么东西这一点几乎没有疑问，但是想要不打草惊蛇地进去似乎很是困难。

乔清和莫华笙并不小看一个百年大国皇宫里的机关，一切都是未知的，既然知道有这处的存在，那么可以回去从长计议，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贸然闯过去。因为这里是卫国皇室的御花园，虽然在夜半时分这处戒备这么森严，但是白天定然会恢复一个普通御花园该有的样子，什么高手侍卫和绳子铃铛应该都会被撤去……

－－－－－－题外话－－－－－－

1、恭喜小七荣登书法百会榜榜首~至于卫凌煦，自己心机不够又被花生阴了一下下，也算是倒霉了~↖（^ω^）↗

2、卫湘君一家三口的相处模式其实很病态，成墨有自己的计划，但是卫湘君并没有全部参与，而卫湘君表面上对成墨百依百顺言听计从，但是她丧心病狂的性格就决定了她事实上根本不可能做一个贤妻良母，背着成墨害了花生那么多次，大家觉得成墨是全然不知情呢还是冷眼旁观呢？成墨说步步为营才能成为最终的王者，这个受过巨大挫折的天之骄子不容小觑，但是最终谁会棋高一着，我们且看着吧~↖（^ω^）↗

3、花生和小七在卫国皇宫里发现了一处疑似藏宝的地方，大家觉得这里会是真的藏宝室么？花生和小七会这么轻易就发现龙炎花的所在么？

假期最后一天，大家吃好玩好也要睡好丫~↖（^ω^）↗↖（^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