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殇的墓
作者:火凤骄凰 | 分类:军事 | 字数:34.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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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自卫队得密件
日本兵终于在步阳崖包围了国军。
这回,日本兵落足了血本,军队就伏在步阳崖下,终于等来了国军,就将国军包围在步阳崖顶上,双方打的异常激烈,梅令村、上士村、下士村有胆大的,还到凤凰岭顶观战。
枪炮声也传到了石蛤背,茂庆、茂池纷纷请战,要率领自卫队去救国军,茂伟公拍案:“不知根不知底,如何去救?况且现在仓促便去,如何能救?”
其实,茂伟公的心里也很着急。
但也确实,这一支国军执行的是秘密任务,不能让外人知道,所以这支国军在步阳崖、一字崖一带活动这久,从没有和梅令村自卫队有过联系,国军他走他路,梅令村自卫队也不知道国军情况,双方互不知根底,如何去救?而且前已说过,梅令村抗日自卫队其实就是梅令村民团改名过来的,不是正规军,解放初期那些不愿向共产党解放军交枪的土匪许多就是民团、就是当年的抗日自卫队,你能奢望自卫队的素质有多高?没事的时候,队员趁圩[赶集]的趁圩、去琅[也是赶集]的去埌,有人回家去犁犁田锄锄草,有几人在营地?待到听闻步阳崖的枪声炮声,要集合自卫队,哪来得及?
雄盛婆正在瓦窑坪割草。经过一场台风,还有屋舍还没盖得完善,过三、两日又得收割了,收割之后天就冷了,有些屋顶的草要加厚加密,以防霜冻,所以,梅令村的一些妇娘加紧入山割草。
雄盛婆也听到了步阳崖的枪声炸声,以为离得远,初时并不慌张,突然却听到瓦窑坪顶上传来枪响,正想要找地方躲藏起来,看见一个国军军官从牛栏冲方向跑到瓦窑坪顶。那军官一瘸一拐的,待要走下坪顶坡时,突然一个趔跌,人就从瓦窑坪顶滚落下来,落到半坡翻下一条沟槽,想要站起,却站不起来,那军官就向雄盛婆招手,又喊:“老乡,老乡。”
雄盛婆听到叫她,迟疑了一下,还是跑过去了。
原来那军官是被打着了脚,血红了一个裤脚,身上还有多处带伤,刚才又摔了这么一跤,哪能轻易站起?雄盛婆到了那军官跟前,看那军官可怜,赶紧放下镰刀,上前要扶起那个军官,不想那军官却从身上的文件包里掏出一封信件一样的东西交与雄盛婆,对雄盛婆说:“老乡,我不行了,日本兵就要追到了,你快走,这东西,帮我交给民团,你快走,别让日本兵见到你。”
“我扶你过边儿躲去。”雄盛婆说。
“别管我,”那军官说,“这东西比我的命重要,你快走。”那军官很是着急,边说着边用手推开雄盛婆。
雄盛婆只好拿了信件赶紧跑下坡来,边跑边将信件塞入怀里, 那信件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她也顾不得了,只感觉很厚。因为跑的急,连镰刀也落下了。
那军官见雄盛婆跑了,就朝“俭德公墓”爬去。
雄盛婆落到瓦窑坪,却不知该往那跑,突然听到又有人叫她,循声望去,原来是茂海婆,雄盛婆想也没想,就朝茂海婆跑去。
原来茂海婆也正好在老鹰岭上割草,听到枪声,就跑下来躲藏,见到雄盛婆,慌忙就喊。
雄盛婆跑到,茂海婆赶忙将雄盛婆拖入一处草丛,猫着腰往里窜。
里面有一座旧瓦窑。
雄盛婆也知道瓦窑坪这儿有这么的一座旧瓦窑,但刚才因为心慌,一时想不起来。
那瓦窑果然隐蔽,就在一条沟壑里,已塌了一半,窑顶上也长满了草藤,窑口也被流水堆来的泥土埋了一爿,草也生掩了,若不是梅令村人,真难想象这儿会有个瓦窑,可以藏人。
瓦窑被废弃已久,很有些年月,里面也长草了,还有蛇鼠,但此时茂诲婆和雄盛婆也顾不得了那多了,躬身就钻入窑里。
不想茂海婆入到窑里没走两步,就“哎哟”一声倒了下去。
原来这窑虽然说是瓦窑,但也烧砖,里面废弃的不但有瓦爿,还有砖头,窑内光线昏暗,又长着些草,草盖住些烂砖,茂海婆又走得急,人也慌,一脚就岔在一个砖窟窿上,上面的砖头瓦爿也塌了下来,就把茂海婆的脚卡住了。
“你怎么了?”雄盛婆赶忙来扶茂海婆。
“我的脚......”茂海婆说。
雄盛婆忙向茂海婆的脚看去,这才看到茂海婆的脚被卡住了,慌忙就扒去些草去搬压在茂海婆脚上的砖头。
这时就听到瓦窑坪顶上的枪声响了。
茂海婆的脚抽了出来,二人往里爬入了些,胆战心惊地听着枪响。
枪响了几声就停止了,茂海婆和雄盛婆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谁都不敢说话。
听着日本兵走下瓦窑坪顶,茂海婆这才敢试动那脚,先扭动脚板,感觉脚眼处是有些痛,但问题不大,于是她就试着站起来。
“怎么了?”雄盛婆关切地问。
“没事,没事。”茂海婆说。
“出到窑门口看下。”雄盛婆说。
雄盛婆就扶着茂海婆出到窑门口,弯下腰捊起茂海婆的裤管来看,只见脚眼处有些淤黑,表皮有几划儿擦伤的痕迹,现着血丝。
“真没事?”雄盛婆仍不放心地问。
“真没事。”茂海婆说,而且又用脚应应地面,让雄盛婆看。
“没事就好。”雄盛婆庆幸地说。
两人小心翼翼地出来,那国军军官果然已死在“俭德公墓”墓槽里。
原来那厍官又爬回上坪顶,滚翻落“俭德公墓”隔水沟抗击日本兵,无奈日本兵人多,使的又是步枪,那军官本已负伤,用的是手枪,很快就被日本兵打死了。
国军军官既死,雄盛婆想起那把镰刀,但寻不见了,估计一定是被日本兵当战利品捡走了。
雄盛婆拿出那国军军官交给她的信件,对茂海婆说了方才所发生的事,问茂海婆怎么办好。
茂海婆也没见过这大这厚的信件,又不识字,把信件拿在手里看看,就交还与雄盛婆。
“你答应了人家,就得完成人家的交咐,”茂海婆对雄盛婆说,“你将这东西交与茂伟就行了。”
“怎么交?”雄盛婆问。
“你进了石蛤背”茂海婆说,“见了茂伟,将这东西给他,见不着茂伟,就将这东西交与茂庆、茂荣、茂池也行,不要交与那些少不经事的,我在这儿等你。”
雄盛婆惦量着茂海婆的脚,就将信件塞入怀里,入石蛤背去了。
其实,茂海婆也是明白着自己的脚,要走可以,但不能快走,如果也入石蛤背,势必耽误行程。
茂海婆也觉得那封信是要紧之物,不然那国军官也不会说那句“这东西比我的命重要”的话来,也不会那么地把信给雄盛婆,然而,茂海婆也只觉得那封信要紧,她怎么也想不到那封信到底有多重要,就因为那封信,梅令村自卫队和日本兵真正对上了。
雄盛婆走后,茂海婆这才觉得脚真有点钻入地痛,她就拐下瓦窑坪,找了棵松树底下的一块石头坐下,一面安心等着雄盛婆,一面想着回村如何叫人来处理了那个国军军官。
雄盛婆心挂着茂海婆的脚,又担心那封信有多重要,而且同她女儿一样,她也知自己跑不快,所以她入到禾冲岭,就走先前秀英姑入石蛤背送永柏平安符的那条络,经霸岭口过蚌蛤塘上霸岭崖入石蛤背。
雄盛婆好不容易攀上了覇岭崖,入到石蛤背,被茂琼喝住:“干什么的?”
“找茂伟。”雄盛婆说。
“茂伟是你叫的?”茂琼没好气地说:“不在。”
“那茂庆、茂荣呢?”雄盛婆又问。
“也不在。”茂琼说。
“那谁在这儿?”雄盛婆又问。
“我。”茂琼说。
这时,茂伟公出来了,见了雄盛婆,就问:“什么事?”
茂伟公正在指挥所心挂着步阳崖顶上的国军,听到外面茂琼和雄盛婆的声音,就走出来,他的话是连同茂琼和雄盛婆都一起问。
“有一样东西,有人托交到自卫队这儿 。”雄盛婆说,正想把怀里的信件掏出来。
“跟我来。”茂伟公用手势止住茂海婆,对茂海婆说。
茂伟公将茂海婆带入指挥所。
“什么东西?”茂伟公问。
“我也不知道,”雄盛婆说,“是一个国军军官给我的。”一面将信件掏出来给了茂伟公,并对茂伟公说了在瓦窑坪发生的事。
茂伟公拆了信件,从里面抽出一张纸来,打开一看,脸色突然变了,马上又将纸折叠起来。
茂伟公料到雄盛婆带来的东西不是一般的东西,否则雄盛婆也不会来到这儿,但想不到那东西是这么重要。
“这件事还有谁知?”荗伟公问。
“就我和我姐。”雄盛婆说,想想感觉不对,又补了一句,”茂海大嫂。“雄盛婆己经从茂伟公的神情看出此事非同小可。
“你马上回去,告诉你姐--茂海大嫂,此事万不可以让第三人知道,”茂伟公神色疑重地说,“犹其是你得信送信的事,更要守口如瓶,连自己的老公也得瞒着。”
“为什么?”雄盛婆问,但一问出口,就发觉自己问得多余了。
“你一个苦娘乸不要多问,”茂伟公说,“总之你和茂海大嫂都不能对任何人去说这两件事,其他的事能瞒则瞒,否则......”茂伟一时也说不淸“否则”什么,毕竟这事儿太大了。
“那我这次入石蛤背......有人见到了。”雄盛婆犹豫地说。
“就说是茂海大嫂伤着了,是入来通知永柏的。”茂伟公说。
雄盛婆没有再问,就要回去,又回转身来:“茂海婆的脚,让永柏回去看看吧!”
“你先回去,等下我会让人叫永柏回去。”茂伟公说,又叮嘱雄盛婆,“你回去记得交待茂海大嫂,死也不能说把得信送信的事说出来。”
雄盛婆急急就回。
雄盛婆走后,茂伟公即叫来茂琼,让茂琼马上回村,通知树祥公、树生公、仲瑶公晚上都入石蛤背开会,让树祥公多叫几个梅令村各姓的人入来,又叫来永柱,让永柱通知永柏回去。
但永柱找不到永柏,茂伟公也顾不得了,他紧着去想今晚该如何开会的事。
雄盛婆回到瓦窑坪,却惊讶地看到自己的女儿——秀英姑也在瓦窑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