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殇的墓
作者:火凤骄凰 | 分类:军事 | 字数:34.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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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不打不相识
此时大伙已出了丹竹正街口,到了大竹根,人流边走边散,往大竹根又入了些人,行人已不觉涌挤。永柏还被那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话鼓舞着,他觉得那句话说得太好了,和那句话比起来,树祥公和茂伟公从前所说的那些“立功报国,光宗耀祖”的道理简直不堪一提。他就一直为那句话激动着。
听定庆那么一说,永柏警觉地边走边向后望去,果然有几个人在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背后,时下弦月象镰刀似的停在空中,就这微弱的亮光下,永柏已能看到那几个人不怀好意,有人不时用手指指他们,小声地说着什么。
“他们是冲元斌来的。”永柏对定庆说,但他分明也是要说给每一个人听的,他压着嗓喉,把声音压得很沉。
“来就来,”元斌说,“怕他?”元斌公同样也把声音压沉。
“别慌。”永柏说,“他们是珠沙塄人,没到硃沙塄路口,他们不会动手的。”
“你怎知道?”雄业问。
“梅令人说‘我’,上士下士人说‘乃’,城金塘人说‘没’,硃沙塄人说‘某’,”永柏说,“看戏前听他们说话,就知道他们是硃沙塄人了。”
永柏常出丹竹卖山货,与人倾谈多了,丹竹邻近四乡八村的话都能听出。
大伙儿都相信永柏的话。
“到硃沙塄路口,顾着他们动手,”永柏说,“他们一动手,我们就跑。”
“为什么?”元斌问,“难道怕他?”
“不是怕他,”永柏说,“是引他们到祖光路口,然后再打。在他们地头打架,对我们不利。”
大伙明白了永柏公的意思,打架不能在人家地头打。在人家地头打架,人家会越打越多人,俗语有话:强龙难压地头蛇。再强的龙,在地头蛇面前,也不得不下气三分。
说话间,到了硃沙塄路口,更疏人了,永柏公又提醒大伙当心。
果然,跟在后面的那伙人扑上来了,六、七多个人,朝着元斌就打。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永柏故意这么地问,假装是上前劝架,实际上是把元斌救了出来。
那伙人追着元斌照打,永敏、雄业、定庆护着元斌也跟着一齐跑,永柏断后,那伙人吆喝着追来,路上还有些人,见有人打架,纷纷让路,有人害怕,跳到路旁的禾田里去的。那伙人一共七人,走马灯地一个轮着一个上,这个追上来打几拳,那个又赶上前踢几脚,永柏故意装出一副示弱的样子,不是闪就是退,那些人的拳头和脚就要打到永柏身上,就要踢到永柏公身上,但永柏总能躲开了,永敏、雄业、定庆、元斌也轮流着上前帮打几下,就这样边打边退。
追到黄屋儿,那伙儿有点儿气泄了,不愿追来,元斌却又停下来叫阵,那伙人又追了上来。
过了城金塘桥, 到了祖光路口,永柏放慢了脚步,永敏、元斌、定庆、雄业见永柏公慢下来,知道反击就要开始了,也跟着永柏慢下来。那伙人以为永柏他们跑不动了,加快追赶上来。
一个人就要追到永柏,永柏突然一蹲,接着大喝一声,拨地而起,一招“排山倒海”,那人的门户正向永柏敞开着扑来,正迎着永柏公的左肩,被永柏当胸一撞,退后不及,就倒在从他后面跟上来的同伙的怀里,同伙赶忙要把他扶住,但永柏也逼近了,一招“罗汉推车”,双掌齐发,那两人要退,但双脚互绊,都摔倒了,一时狠狈之极。一个人就闪了过来,接住永柏。那人和永柏一般身材,也这高这大。
被永柏一时推倒的两个人慌忙爬起,此时,永敏等人也过来了,双方捉对厮杀,场面一时混乱,永敏在那边儿占了上风,把对手打的连连后退,但元斌被一个比他高大的人逼落了禾田,禾苗被踩倒一片。
永柏和对手打下一块水田里,那人虽然和永柏一般高大,但功夫不及永柏,稍处下风,然而也只是稍处下风,永柏要打倒那人,也是不易,只是点数占优。
水田里有一把钯具,是日间使牛的人摆了烟叶,赶不及钯田,因田还未钯完,懒得带去带回,就留在那儿了。先前被永柏推倒的人爬了起来,脑羞成怒,过去拖过那把钯具,就朝永柏背后扑来。
定庆正和一个人战落田渠里,在那边儿看见了,边打边急喊:“永柏,小心背后。”
那持钯的人正使着钯齿要向永柏横向砸去,和永柏交手的人一听到定庆的喊声,大叫起来:“停,停,别打了。”持钯具的人听到喊叫,愣了一下,就抓着钯具站在那儿。
永柏得到定庆提醒,跳过一边,转过身来要应付背后偷袭的人,和永柏交手的人慌忙过来按住那个持钯的人手中的钯具,一边朝四下的人大叫:“停,停,都别打了。”
永柏见那人止住持钯的,也就没有冲过去。
双方的人也都退开,停了下来,都把眼望向那人,要看那人怎的。
“都是自己人,别打了,” 只见那人又喊,接着又转过身问永柏,“你就是永柏,梅令村姓李的?”
“是。”永柏有些奇怪那人的举动,不过还是如实地应答那人的话。
“真的?”那人又问。
“真的。”永柏回答得很是清楚,情绪也很激昂,他向对方表明着——不怕你记着,日后报仇。
不想那人笑了:“亲戚,老表,自己人,别打了。”那人说着,就向永柏走来,边走边问永柏:“老表认得我吗?”
又是老表,永柏的脑海里又闪过被人劫马的事,他就警觉地问那人:“你是谁?”
“你是梅令李永柏,茂海的仔,是吧?”那人走近永柏,就在永柏跟前,反问永柏。
“是。”永柏又清楚地说,但看那人的态度,明显是向他表示着友好的,他的语气、神情也放缓下来了。
“那就是了,”那人说,“是老表。”那人说着,不待永柏有什么表现,紧接着又问永柏:“老表认识树耀吗?”
“我二叔公。”永柏说,“不过不同房头。”
永柏说的是实话,永柏是梅令李族大房的,树耀公是三房的,但依族辈派份,树耀公第二,永柏确实是叫树耀公为二叔公。
“我就是树耀的外孙,叫达松啊!”那人说。
“你就是桂芳大姑的仔黄达松?”永柏紧盯着那人。
“就是,就是。”那人说。
“原来真是老表。”永柏说,他就整了整战乱了的上褂,上褂的一边领子搭落到膀子下,他把领子扯返上来,这向那人表明——果真是老表,你不打,我也不打了 。永柏确信了那人的话,树耀公确实有个女嫁硃沙塄姓黄的,在丹竹还买过永柏的山鸡,说是买回家煲汤给家婆补身子,家婆刚病了一场,说起来都是梅令村人,论起来永柏要叫她为大姑,永柏也就多送了两个鹧鸪。大姑就对永柏说过她也有个仔,叫达松,年纪和永柏相仿,身材也和永柏不相上下。
双方气氛马上缓和了下来。
“大水冲了龙王庙,”达松说,“自家人打了自家人了,都是老表,不要打了。”达松说着,就招呼他那伙人过来,“来来来,大家认识老表。”
那伙人就都过来,站在达松身后。永敏、定庆、雄业、元斌也向永柏过去,围在永柏周围。
“这就是永柏表,”达松对身后的同伙说,“日间就同你们说过的,一把弹弓打退两个土匪就是他了。”
那伙人马上对永柏表示肃敬,又对方才打架的事向永柏和永敏、定庆、雄业、元斌他们表示歉意。
“这有什么,不打不相识嘛!”元斌开朗地笑。
“是不踩不相识,”永敏说,“不是你踩了人家一脚,就没架打了,就不相识了。”
双方的人就都大笑起来。
“以前的事一笔勾销,”达松涚,“打过就算了,谁对谁错都不计较了,谁也不许重堤。大家上路边去,找地方坐下慢慢聊去。”
大伙这才走上水田。
出了水田,又跳过田渠,上到大路 ,也不找地方坐下,达松就又招呼那伙人近前,一个个向永柏他们介绍,达健、达勇、如艺,如勇、家永、如兴,都是黄姓人氏,果然都是彪悍之人,此时细看,一个个都是精、气、神十足。
“那个是看戏时同我打架的?”元斌突然就问。
“刚刚说了‘谁也不许重提’”永敏踢了一脚元斌。
大伙又笑起来。
永柏先忍住笑,又向达松他们介绍了永敏他们,双方又是一一握手,都说着“得罪”的话。
“你怎知我射土匪的事?”永柏问达松。
“老表你威名远播,谁人不知?”达松笑说。
原来达松母亲日间正好回娘家,听梅令村人说了,回来又和达松说了永柏的事,一口一口在达松面前称赞着永柏。
“大姑言过其实,老表不可全信。”永柏说。
“老表果然谦虚。”达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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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达松也常到梅令,只是因为树耀公和永柏不同房头,屋也离得远些,因而和永柏没有见过面,见面也不注意,也就没有认识,但达松认识梅令村许多人,那些人永柏也是认识的,有的还比较合得来。
如此说来,双方更觉亲近了,如勇又向元斌认错,说不该先对元斌动手,元斌也认了是他先踩着了如勇,两人再次握手,又相互请罪。
双方都觉相识恨晚,于是击掌约定,日后互尊为表,有事互帮互助。
就是这些英雄,日后联手炸了日本兵的秘密油库,阻止了日本兵飞机的到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