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阴九阳
作者:阳朔 | 分类:历史 | 字数:40.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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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42章 难除大理风流根(1)
段子羽脚下一错,已然避开,双手成爪,闪电般抓到,虚舟剑势一转,斜削其双腕,两人身形迅疾如鸿飞雁落,剑气纵横,爪影满空。
旁观众人见这两大掌门决斗,无不看得骇然心惊,挢舌不下。
宗维侠、唐文亮、常敬之崆峒三老看了有顷,都暗道侥幸,那日段子羽若非用掌,而是以九阴白骨爪招呼自己,三人身上不知要添几个五指窟窿,不禁为虚舟心下惴惴。
段子羽脚踏先天禹罡步法,双爪舞动,把华山绝技七十二路“鹰蛇生死博”的身法融合其中,此际的九阴白骨爪已超出“九阴真经”的藩篱,成为天下无敌的爪功。
虚舟和段子羽瞬息间已交换二十余招,他使的是左手剑,剑身窄厌狭长,形如毒蛇,专趋阴毒邪怪一路,出招既快似鹰啄,出手方位更是刁钻古怪,诡异莫测,不少剑客便栽在此上。
段子羽若非仗着步法精妙,也要被他攻个手忙脚乱,虚舟虽觑得准、出招快、方位刁,但段子羽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危急之际一式“横移乾坤”更是大奏奇效。
虚舟闪电般发出四十余剑,剑剑如雷轰电掣,却尽皆走了空,反被段子羽的爪风激得道髻散乱,面皮作痛,身上已带有几道爪痕,所幸他见机得快,应变奇速,不待爪扣实,便滑身闪过,到得五十招上,已是左支右绌,略呈败像了。
段子羽蓦地一声清啸,左爪扣向虚舟前额,右爪径自向剑刃上抓去。
虚舟大怒,寻思道:“九阴白骨爪虽利,怎能敌过我这宝刀。莫非你练成金刚不坏神功了。”
头略略一侧。剑刃横推,直削段子羽五指。
虚舟手中剑乃是切金断玉的利器,虽比不上屠龙刀、倚天剑之锋利无比,但除非练就佛门金刚不坏神功,方堪承受,其余什么“金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横练”,饶是你练得钢筋铁骨,也难当此剑一割之威。
段子羽左爪不变,右爪蓦然变掌,横抹在剑刃上,抹至剑锷之处,陡然变爪,扣向虚舟腕部“外关”、“列缺”几大穴。
虚舟骇然色变,明知段子羽这一式掌抹剑刃乃是险招,自己只消将剑身一竖,便能将其手掌切掉。
哪料对方掌上有如万钧之重,自己掌中剑丝毫移动不了,眼见一爪扣至,爪风已刺得手臂酸痛,心下大骇,当机立断,左手弃剑,倏然向后飘退。
段子羽如影随形,旋踵即至,右手已捞住其弃落的长剑,他的身法可比虚舟高明多多,虚舟身形尚未定,段子羽左爪已搭实在他前额,右手随之将剑插回虚舟腰间鞘中。
这几式兔起鹘落,电光石火间便已完成。
虚舟浑身冰凉,只待五只手指透脑而入。
段子羽却一沾即退,身法曼妙,迅捷如电,静静站立,两手垂于体侧,仍如玉树临风,意定神闲。
旁观众人均未看清这几下变化,还道是虚舟自行收剑还鞘,跳出了圈子,也不知二人谁胜谁负。
虚舟浑身汗透,心中却如明镜一般,段子羽饶而不杀他并不怎么感激,他宁可战败而死。
但段子羽替他拾回剑,还之入鞘,保全他和崆峒的声名,却令他感激不尽。
缓缓道:“多承盛情,本派和贵派所有梁子一笔勾销。”
段子羽笑道:“多谢。”
虚舟一挥手,崆峒弟子立时移开桌椅,让出大道。
段子羽一拱手,飘然上马,策骑而行。
葛氏五雄早已恢复过来,见了这一场大战,才知道什么是武功。
这五人吃足了苦头,不敢再出言不逊,惶惶滚鞍上马,急急离去。
虚舟为人阴狠,本拟让这五人受尽折磨而死。
但既是段子羽解救,自己又欠了段子羽偌大的情分,佯作不睬,任
之离去。
五人急急赶上段子羽,拦在马前,扑通跪倒于地,齐声道:
“恩公在上,请受我们兄弟一拜。”
段子羽忙下马搀扶,道:“几位英雄快起,别折煞了段某。”
葛无忧道:“恩公大德,实同再造,还望赐告名姓。我们兄弟日日供在祖宗牌上,早晚礼拜。”
高思诚得意道:“此乃我华山掌门人,姓段,讳上子下羽的。”
段子羽忙道:“几位毋须多礼,举手之劳而已,何必挂齿。”
心中暗道,我可不愿有你们这样的子孙,还是免了为好。
葛无病忽道:“大哥,这‘恩同再造’怎生解?”
葛无灾抢着道:“这都不懂,就是说恩公和我们的爹娘差不多,胸无点墨,白痴一个。”
葛无难摇头道:“这也不通,咱们爹娘不会武功,似这般遭了难,爹娘便是重生世上也解救不了,恩公大德比爹娘还高十倍,百倍。”
葛无苦道:“究竟是多少倍,十倍还是百倍?”
葛无难道:“这是打比方,你不懂,就是千倍、万倍也不多。”
老二葛无病道:“是天高地厚之恩,天覆地载之德。”
他被三弟抢白了句“胸无点墨”,心中窘急,一急之下,脑筋居然灵光,绉出了一句文词,大是得意。
段子羽听他们夹缠不清,看样子到晚上也没个止住。忙道:
“五位英雄,在下等尚有要事,失陪了。”
葛无苦愣道:“失陪是什么意思?”
葛无病道:“恩公说‘失陪’,就是不和咱们在一起了。”
葛无苦大急,拽住马缰道:“恩公‘失陪’不得。
那老道又上来了,再给我们几粒棋子打在身上,谁来救我们?”
葛无难笑道:“五弟真笨,恩公说‘失陪’,我们兄弟是舍命陪恩公,不就结了。”
另外四弟齐赞有理,忙忙上马,紧随身后,大有舍命相陪,不死不休之意。
段子羽啼笑皆非,高思诚和岳霖早已忍笑不住,高思诚笑着对葛无忧道:“葛老大,久闻葛氏五雄英雄了得,今日一见,果真不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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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无忧忙道:“此话怎讲?”另四人也忙忙竖起耳朵谛听。
高思诚忍笑道:“你们兄弟被那老道封住穴道,那滋味是何等的难忍,纵是钢筋铁骨的人也要惨叫不止,你们兄弟五人硬是一声不吭,当真是无人能及,佩服,佩服。”言罢,竖起拇指。
葛氏五雄不知他是取笑,还道他真心赞叹,虽然心下不无愧意,面上却大有得色。
高思诚又道:“尤其葛老大,痛得那么厉害,还连声叫好,当真是‘威武不能屈’。”
五兄弟一想起那两句惨厉无比的“好”字,登时浑身毛竖,栗栗危惧,回头看看缓缓驰来的虚舟一行人,兀自心寒彻骨,噤若寒蝉。
一路上高思诚逗弄这五兄弟,大得其所哉,段子羽和岳霖也一路笑声不断,五兄弟见恩公高兴,想必是自己所言在理,五张嘴更加起劲,杂七夹八,浑话连篇。
只是偶尔瞥见后面不远的虚舟,兀自余威慑人,胆寒心落。
这一日来到一处山口,高老者即见人头攒动,人声鼎沸,聚了约有数百人,热闹无比。
葛无忧慌道:“恩公,武林大会先开上了,这些混账王八蛋竟不等等咱们。”
葛无病笑道:“大哥又料错了,君山离这儿大老远呢,英雄大会怎能在这开。”
葛无灾道:“想是大会换了地点也说不上。”
段子羽听得好笑,却也心下诧异,催马近前,观看究竟。
临到近前,却见这些人俱是赴会的武林豪客,个个面有怒容,詈骂不休。
向前方一看,有二十几人手持长剑,守在路口,望着群豪,嘻嘻而笑,仍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一问方知,原来不知从哪里出来这二十几人,守在山隘口,扬言在此开窑立舵,无论谁要过去,均得交五千两银子的买路钱。
这些武林豪客哪里听这个,纷纷上前抢路,殊不料个个被打退回来,许多人受了轻伤,山隘口更横着十几具尸体。
渐渐人越聚越多,却无一人能打败这二十余名盗众,是以在此罗唣叫骂。
段子羽心中直感匪夷所思,暗自思忖,盗众一般只劫商旅镖车,而且一般还在密林深处,多半也是在夜里,从无打劫武林豪客的。
这群强盗是什么来路,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打劫群豪,这数百名群豪中有不少在江湖中闯出极响亮的万儿,岂是善与之辈。
山隘口上一名盗众高声道:“我们兄弟在此开窑立舵。也无非是混口饭吃。近来手头紧得很,还望大家多帮衬一二。
“交上五千两银子便大道通天,若是不交银子,便与我们兄弟比试比试,赢了随你去得,败了也莫怪刀剑无眼,若是身上银两不够,便回家去取吧。
“我们兄弟做生意是一口定价,童叟无欺,赊欠免谈。”
段子羽心中大乐,从没听说有这等光明磊落的绿林好汉,心下却也了然,这名绿林好汉中气十足,内力浑厚,不用比试便知武功极高,这样的人断不会落草为寇。
至不济也可作个独脚大盗。又看其余那些人嘻嘻哈哈,浑如游戏一般,便知此事绝不简单。
却见一名新到的头陀排众而出,骂道:“兀那贼强盗,大道通天,各走一边,且看你家佛爷的手段。”
双手舞动戒刀,护住身形,攻上前去。那名盗众殊不为意,长剑轻挥,飕飕几剑,大家俱未看清招式,那头陀已被一剑穿心,挑在剑上。
那人随手一挥,将头陀抛出十余丈远。
段子羽看得心惊,那头陀足有二百多斤重,双手戒刀也不弱,居然没过三五招便被穿心抛出,这份手劲当真骇人。
矮老者岳霖笑道:“这倒好,强盗遇上强盗祖宗了。”
段子羽奇道:“此话怎讲?”
岳霖道:“这头陀乃青海一独脚大盗,在青海境内作了不少血案,青海群雄数次围捕而不得,不想在这儿送了命。”
段子羽知此事甚奇,已隐约感到怕是天师教中人,是以并不急于上前。
回头却见崆峒派人也混在人群中,并无上前手之意。
相峙了顿饭工夫,急听有人欢声道:“宋大侠来了,武当派的人到了。”
果然是武当四侠率门下弟子来到,大家纷纷过去见礼,也述说了这件怪事。
宋远桥笑道:“遮莫白道英雄真怕了绿林道不成。”
大家都面上微红,有人更在心中忿忿道:
“且看你武当派如何丢丑,这会说风凉话来。”
俞莲舟一眼瞅见段子羽,过来道:“段先生,怎么华山派也阻在这儿了?”
段子羽笑道:“有这么多前辈在此,岂有我后生小子出头的道理。”
大家群相耸动,语声鼎沸,段子羽出道以来,几乎把明教高手打遍了,败崆峒,闹少林更是人所皆知。
一听这位少年是华山派掌门段子羽,登时哄动起来。
盗众中也有人听见了,窃议几句。一人高声道:“华山段掌门武功高强,天下皆知,我们兄弟自认不敌,华山派人请过去吧。”
俞连舟笑道:“不想段先生在绿林道上也具如是声望,贵派可省下一大笔银两。”
段子羽知他半是说笑,半是激他出手料理,不料他全然不上套儿,又瞥见崆峒虚舟躲在人群中,大有畏惧之感,更感诧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