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寝传来尉迟云臻不容置喙的声音，道：“都给本王撤出去，本王伺候王妃沐浴，没你们的事儿，还不快出去。”

王爷的命令如山，没有不听从的道理，寿庆连忙拉着月儿躬身退出去。夭夭回头看他精致匀停的身形，长身玉立，站在他身后。“昨夜你帮我发散药效，今日就让我伺候你沐浴。”

夭夭筋疲力尽，被他抱起来放到浴桶中，额头枕靠在他脖颈处，原来自己这般贪恋着他的温度。

尉迟云臻抱着夭夭，温热的水雾犹如置身云端，她扣着夭夭的脖颈，每一处都是那么完美无瑕，已经是他的人了，怎么样的耳鬓厮磨都显得不足够，就像整日整夜都缠绕在一起。夭夭道：“阿臻，今日不上朝么？”

尉迟云臻不肯跟她分开半分，道：“父皇交办差事，在府上办也一样。”

夭夭掬起水拍了拍脸，从昨夜起，红润的脸色就没有退下去。她转过身看尉迟云臻，不免想起他的胡搅蛮缠。

空气中弥漫着栀子花的甜香，王府上的侍婢收集了去年的栀子花，晒干磨粉用来做胰子，打出的泡沫带着春天的味道。

袅白雾仿佛隔绝开了一个空灵的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沉浸其中。夭夭靠在他怀里，喃喃道：“阿臻，你的差事办得顺利么？”

尉迟云臻嗯了下，他知道夭夭有所指，要说顺利也顺利，要说不顺也不顺，反正夭夭交代的事情是黄了。昨晚上特意瞒着没说，怕惹恼了夭夭他不好开拓疆土，眼下瞒不住了，又怕夭夭生气。思前想后，瞒也瞒不下去，抱紧夭夭反扣进怀里，道：“你交代的那件事情，为夫怕是力有不逮。”

“与顾依依有关？”夭夭敏锐地侧过一脸，“您不是说采选名册还没有呈上去，来得及删除顾依依？”

尉迟云臻嘴角往下一耷，道：“名册的确没有呈上去，可有人越过了名册，直接把顾依依的画像呈给父皇过目。父皇一见欢喜，看父皇的样子甚合心意，顾依依入宫承幸应该是板上钉钉了。”

夭夭半晌不言，尉迟云臻当夭夭怪他无能，一年到头都不请他帮忙办事，难得求他办个事儿，他还办不成简直无能。他拿下颌抵了抵夭夭的后脑勺，问道：“不高兴了么？”

夭夭摇头，道：“阿臻，顾依依真是高瞻远瞩，她能猜到我会让你删除她的名字，索性越过了采选的次序，直接在皇上跟前露了眼，到底是她聪明剔透觅得先机，还是背后有高人指点？”

夭夭一语点醒梦中人，他突然听说顾依依之事心里拧过一个疙瘩，但是倏然之间就被尉迟云嵘出现岔开了注意。之后大极丹发挥了药效，他正好趁机把他和顾夭夭的心结解开，两人的关系突破了新领域，现在沉静下来才发现了这个事实。

这世上许多事经不起推敲，一旦认真细究起来就有些阴谋论了，例如顾依依早得先机在尉迟佑玄跟前露脸，又如他多年前中了诡秘的毒性，居然是来自东越国的宫廷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