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扇
作者:吃胖 | 分类:言情 | 字数:19.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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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 41 章
仲夏端午, 京师热闹非凡。到处是雄黄艾虎,百姓结伴出游,头插芳兰, 呼朋引伴。
李慈煊早早去了射柳之地, 柔奴随行。倒是霍云山期期艾艾晚到一步。等她好不容易钻进场地, 游戏已到高潮, 满场的皇亲贵胄娇女儿郎都翘首望向太子仪仗, 待太子下场。
如今李慈煊已是名副其实的东宫太子,自然风流气度光彩照人。他落到场中,满场欢腾, 尤其是那些尽态极妍的贵族少女----这个太子尚未娶妻,是而越发万众瞩目, 群情振奋。
霍云山不禁感叹, 到底势不同, 人不同。京师经历这一春天的劫难,借着节日的氛围举城狂欢, 想把那些不愉快的事掩盖。
她被激动的人群挤到一边,险些跌倒,被人一把扶住。回头看是陆谦,他把霍云山领到人少处。霍云山左看右看,估摸这里是锦衣卫的“窝点”, 旁边都挤成那样了, 这边竟然没几个人。
霍云山问:“你怎么没上场?”
陆谦也是一脸红光, 笑道:“这么大场面, 我们得看着。你怎么没上去?”
霍云山顺着他所指, 看到柔奴坐在首席,说:“人多, 挤不上去。”
陆谦闻言一笑,又上下看了她一眼,问:“你怎么还穿这身,跟着太子殿下,穿得这样寒碜,让人还以为是殿下亏待你了。”
霍云山刚要答话,一个什么物件落到她怀里,低头一看,是一支兰花,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个少女飞快从她怀里把兰花拿出来,又递给了陆谦,然后飞快地跑掉了,留下一方丝帕----这是给陆谦的,留给霍云山的就是一阵香风。
霍云山看看陆谦,果然也是人才风流,忍笑,往旁边闪开一步。果然又一花束落在他头上,顺着肩头恰好滚落到他怀中。霍云山又往旁边闪了一步,忍不住哈哈大笑离他越远越好。本想走,无奈往后一看,入口处已经挤得密不透风,只得呆呆站着看完。
射柳之戏,自然是太子殿下漂亮地得了头筹。霍云山被陆谦推着凑到太子身边。李慈煊额角微带汗,脸色微红,越发显得俊朗非凡。柔奴笑迎着李慈煊,手中捧着一杯水酒,李慈煊见她也是一笑,要伸手接过,却被一团石榴花砸翻。
众人扭头一看,一个红衣少女笑盈盈朝这边望,见打翻了酒,赶忙过来,朝太子赔罪:“殿下恕罪,我这石榴花想插在您发上,不料失了准头,落在了您手上。”哪里有赔罪的样子,还笑嘻嘻挑起漂亮的大眼睛看了李慈煊一眼。
“若殿下生气了,舍不得这杯水酒,我赔给您。我叫安诚,记得来找我讨还酒哦!”说罢往李慈煊手里塞了个半大不小的石榴花,转身跑远了。
留下一干人嘻嘻乱笑。
霍云山去看柔奴,见她嘴角往下一撇,强忍了忍,又柔柔笑了,不禁叹了口气。
宴会后,李慈煊一脸酒色被人拥入马车,柔奴替他擦了脸,李慈煊似乎脸色白了一白,再睁开眼,目光清明,他朝外吩咐:“去别院。”
霍云山与陆谦早已候在别院,有侍从来说太子车马已到。二人出去迎,见到的是酩酊大醉的太子殿下,在柔奴的搀扶下入了房,二人一直跟在后面搭不上手。这时候门一关,霍云山跟陆谦二人对看一眼,看着关门闭户的房间,皆摇头好笑。
这是等还是不等?
一个小太监不知从哪里绕出来,走到二人跟前,说:“请二位大人移步,到厢房歇息。”
霍云山跟陆谦算得上老熟人了,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推开厢房门,都愣住了。
已经歇下的太子殿下正口不歪眼不斜地坐在屋内,竟然还换了一身衣服,他面前是一桌丰盛的酒菜,柔奴在一边相陪,看情形正等着他们。
正此时,霍云山肚子不争气,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叫声。
引得众人都笑起来。
霍云山难得羞涩,说:“饿久了,饿久了。”边说边走到桌边,靠下首坐下。心中却想,这太子如此谨慎。
等陆谦落座,李慈煊还没动筷子的打算,转头朝身后说:“还不出来啊?”
屏风后,一个满脸胡子的年轻人笑眯眯走出来,朝座中人抱拳道:“石云见过各位。”
霍云山一惊,仔细去看他,但面目被一脸胡子遮住。
李慈煊见状,笑道:“玉山,你可认出他来了?”
霍云山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李慈煊是在叫自己,等反应过来见大家都瞧着她,干笑一声,道:“这一脸胡子贴我脸上,我都能混进锦衣卫了。”
“若虚,玉山这是在说你锦衣卫篱笆不牢啊!”李慈煊道。
吓得霍云山赶紧摆手说:“那没有的事,你别听他挑拨离间,陆大人的能耐我可领教过了,牢得很,牢得很,牢得水都泼不进。”
众人哈哈大笑。
李慈煊说:“说起来,我,石云,你....”他一指霍云山,“是同门师兄妹。”
霍云山双目睁得滚圆。
“从前师从谢太傅,如今又在岳师父门下。”李慈煊举杯,石云赶紧也举起酒杯,霍云山晕晕乎乎被陆谦撞了下,也端起杯子。李、石二人一饮而尽,霍云山沾了沾嘴唇,就放下杯子。
李慈煊瞧见,看着霍云山。
霍云山说:“我喝不了酒,喝了耍酒疯。”
李慈煊脸色微变。
石云、陆谦赶紧上前,乱纷纷说:“没事,尽管疯。如今随你怎么疯,都有太子殿下给你善后。”
霍云山就着陆谦的手把一杯雄黄酒灌下。
没多久,三个男人正说得兴起,忽然霍云山一掌拍在桌上,众人惊得停了言语都去看她。霍云山对李慈煊说:“倒酒!”口气直冲云霄。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快呀!”霍云山竟然绕到李慈煊身边,直接上手,拍了李慈煊一掌,李慈煊手里端的酒撒了大半。
柔奴上前来给李慈煊擦干净,忙说:“姐姐沾了酒就闹,殿下勿怪。”她还要给霍云山倒酒,被霍云山推开,指着李慈煊说:“要这个俊哥儿倒。”
众人闻言喷笑。李慈煊无奈道:“好好好,给你倒酒。”说罢真的给霍云山倒了一杯酒。霍云山得了这杯酒,却不喝了,又乖乖坐回座上,呆坐着发愣,直勾勾瞪着圆桌对面的李慈煊。李慈煊被她看得发毛,坐在霍云山身边的石云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被霍云山拍掉。
霍云山端起酒,摇摇晃晃走到李慈煊身边,又一掌拍在李慈煊肩上,自己险些栽倒,等稳住了说:“你敢不敢跟我碰一杯?敢不敢!”
李慈煊说:“别喝了,你都醉了。”
霍云山却把手臂套在李慈煊脖子上,说:“你不喝,我就不走,不走,拉着你不走了!”拉的李慈煊左摇右摆,李慈煊只得说:“好好,我喝我喝,你走开,走开。”
众人忙上手,拉开霍云山,却见霍云山跟裤腰带似的直接委顿,被陆谦架住才没瘫在地上。原来霍云山已经醉了。众人面面相觑,又是忍不住乐了。
这场酒宴,李慈煊兴致大好,同门相聚、好友在座,还有柔奴唱曲助兴,好不热闹,一直闹到当晚三更,才尽兴散去,李慈煊早前就喝了些,这时候已经喝得满面红光,脚下发软,倒在车上醉死过去。
第二日在寝宫中醒来,头痛欲裂,在床边坐了好一会儿还发晕。
柔奴已经上来伺候。
李慈煊恍然记起昨夜醉的不止他,便问:“你姐姐呢?昨儿好似醉了。”
柔奴闻言稍愣了一下,说:“姐姐一早就走了。”
“走了?”
“姐姐说,殿下昨日让她走了。便一早就出城了。”柔奴说得提心吊胆,留意李慈煊的神色。
李慈煊闻言愣了半晌,等想起昨夜霍云山闹他的事情,顿时气得把手上的帕子狠狠摔到地上,往后又倒进床里,咬牙切齿地说:“好你个谢玉山!给孤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