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是玄英并没有想要伤害皇上的意思，只是这个女人，出言不逊，玄英气不过这才……”玄英郡主立刻慌了，看着面前带着几分威严的老人，慌乱的开口解释道。心中更是暗暗的，将杜素兮更是恨的咬牙切齿，只是这一切，确实被杜素兮毫不犹豫的忽略掉，半点都不放在心上。笑话，恨她的人多了去了，若是她每一个人都记在心上，那她就不用继续生活下去了。

敢惹她，就该付出代价。

“好了。”老皇帝闭上眼睛，周围的气压无形之中都降低了几分，空气中有一种压抑的感觉，让人有些踹不过气来。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不要再说。”

杜素兮静静的看着这一幕。皱了皱眉，看着坐在皇位之上的老皇帝，心中已然明白了几分，皇帝的态度已然明跃于纸上，不去追究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

心中不甘心的叹息了一口气，杜素兮无需去看，就能够感受的道，玄英公主看向自己的眼神。经过这一次，她跟玄英郡主，是彻底的决裂了。

对于老皇帝这样的明显是偏袒玄英的处事安排，她心中虽然有些不满，但也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左右不了老皇帝的情绪，只好作罢。老皇帝却似有所感一般，抬起头扫了杜素兮一眼，语重心长的开口说道。

“这件事情，你也算是护驾有功，特赐黄金千两，绫罗百匹。”

杜素一怔，看着面前威严万分的皇帝，还是垂下眼角，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意，点头道。“谢皇上。”

她明白，这件事情，就算是过去了，过去的事情，没有重复的意义，只是她多少，还是有些不甘心，不甘心如此。

皇帝那般奖赏，不过是一个形式罢了。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是帝王常有的手段，这老皇帝，看起来，已经玩的如火纯青了。她或许，有些小看这个皇帝了。深吸一口气，杜素兮更是控制自己努力强打起精神来。

老皇帝却忽然又开口道。

“你们都下去吧，我要跟这个女子，好好的谈谈。”

梅妃有些担忧的想要开口，却被老皇帝一个冷冷的目光给逼的将话吞下去，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冷哼了一声，便带着那一直怒视着杜素兮的玄英郡主离开了。

杜素兮默默的看着这一切，面目清冷，没有丝毫动容，甚至隐隐的，有几分讥讽之色。

刚才玄英离开的时候，不但故意的撞了她，还利用口型对她说。别得意的太早。

对于这句话，杜素兮却是哼之以鼻。可以料想的到，玄英绝对不会这么算了，自己给了她一巴掌，想来，定然会有报复。

只是，她早就今非昔比，远远不是以前那个懦弱，胆小，怕事的杜素兮。前世她过的，本就是刀口舔血的生活。承受的一切，远非普通人所想象。

老皇帝静静的打量着面前这个安之若素，没有半分紧张之色的杜素兮，神色漠然平静。一举一动之间的气韵，都有一种流传千年，厚积薄发的气度。

“你的事情，杜宰辅都跟我说过。”老皇帝终于打破了沉默，那略带浑浊的眼神又似乎有着洞悉一切的感觉，让人心生忐忑。

杜素兮心中有些惊讶，背在身后的手下意识的微微握紧，紧张的看着老皇帝，开口说出的话却听不出任何局促。

“杜宰辅是一个好人，那日小女子大闹宰辅府中，也着实是无奈之举。”

她没有正面回答老皇帝的话，毕竟她不知道杜远正到底跟皇帝说了些什么。眼前的皇帝，远比她预估之中的还要聪慧可怕，面对这样的一个人，杜素兮不得不小心应对。

“呵呵，你这个女子，倒是聪慧，不枉杜宰辅悉心养育你多年，只是，你却是她的女儿。”老皇帝说罢，神色怅然，像是陷入了什么

回忆之中一般，那股属于帝王的无形威势，竟也少了大半。

望着神色忽然变换的老皇帝，杜素兮微微皱起了眉，看向老皇帝的目光之中带了几分警惕之色。这是她第二次听到有人提起这具身体的母亲，那个叫做晨曦的女子，而且似乎，这个叫做晨曦的女子，很不简单，起码，能够让老皇帝的情绪轻而易举的泛起涟漪。

只是，面前这个皇帝，如此说来，到底是对自己的试探，还是杜远正真的与皇帝说了什么，让皇帝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杜素兮心中盘算，按照正常的理解来看，杜远正将一切都告诉皇帝的可能性很小很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毕竟，君臣有别，按照杜远正的为人处世，断断不会与皇帝这么推心置腹，若是这般，那这就是前者了。

心中有了主意，杜素兮也长出了一口气，放下心中的担忧，坦然的面对面前的老皇帝，继续保持着她的安之若素。

“皇上，你或许是认错人了，我并不是杜家的二小姐，天下之大，人有相似之处，我跟二小姐长得像，也不过是缘分而已。”

老皇帝却笑了起来，注视着面前这个端庄有度的女子，笑的高深莫测，言语之间更是带着分外的肯定。

“或许是我认错人了吧。只不过，你无论如何，都是她的女儿，错不了的。”

啊？这什么意思？杜素兮听着老皇帝这似是而非的话，直接就蒙圈了，不管怎么说，都是她的女儿？就算她不是杜家的二小姐？

这话听起来，怎么听，怎么就觉得那么的别扭呢？杜素兮看着面前的老皇帝，眉头终于忍不住的深深皱了起来，这老皇帝，要么就是老糊涂了所以才胡言乱语，要么就是知道点什么明知故问虚张声势。只是，刚才还算计了自己一道的人会是老糊涂么？杜素兮觉得，打死她她都不会相信！

心思浮动百转尝之间，老皇帝的声音再一度的想起，语气之中更是比之往常，更多了几分雷霆威严。

“不过，就算你是她的女儿，也不能对衡儿对心思，你可曾明白？”

这……杜素兮更是无语，这老皇帝，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又是警告自己不要对赫连衡有什么非分之想，又是强调自己是“她”的女儿，这事情，也太纠结了吧？

“你若有什么不满意的，直接说便是，我也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似乎是看出了杜素兮内心中的纠葛挣扎，老皇帝十分好心的开口，让杜素兮随意开口问问题。

杜素兮奇怪的看了老皇帝一眼，终究还是叹息了一口气，开口说道。

“皇上，我与三皇子，只不过是莫逆之交，止乎情发乎理，还请皇上不要误会，小女子，没有想要跟玄英郡主争抢三殿下的心思，只不过，小女子却也明白一句话，强扭的瓜不甜，玄英郡主就算除掉我，也得不到三殿下的心的。”

今日这场宴会，无异于鸿门之宴，步步凶险的同时，杜素兮也琢磨了过来，这一切，恐怕是为了那玄英郡主讨回一个公道罢了。只是，老皇帝这边，却也有着他的顾忌和想法，自古伴君如伴虎，对于老皇帝的想法，杜素兮不想去猜测。

老皇帝出乎意料的没有说话，反而是怔怔的注视着杜素兮的容颜，良久良久，这才叹息一声，轻轻的一挥手。

“你下去吧，玄英她，是三殿下的婚许之妃，不管如何，这是个事实，至于你，你是她的女儿，我不会为难你。”

老皇帝说罢，似乎是疲惫极了，轻轻的闭上了眼睛，不再开口说话。此时的老皇帝，给杜素兮的感觉，不是什么英明的帝王，也不是什么咄咄逼人步步算计的谋客，此时的老皇帝，更像是一个平凡的老人，一个平凡之极的老人，面对这样一个老人，杜素兮先是怔了怔，而后什么都没说，静静的退出了天华殿的内廷。静静的平视着恶狠狠的瞪着自己的玄

英郡主，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轻轻的开口道。

“郡主，一看你就是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你最大的敌人，不是我，是你自己，若你不明白，你注定是人生的输家。”

这些天的接触以来，杜素兮或多或少的，都已经对赫连衡的性格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她甚至可以很肯定的肯定，就算没有自己，赫连衡也绝对不会喜欢如同玄英这般的女子。这不光是一种肯定，更是一种自信。

“你，你算是什么东西？竟然敢指责我？”玄英郡主听着杜素兮的话，立刻暴跳如雷，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腰间，却又怅然间发现，自己的腰间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任何鞭子的存在。

杜素兮将玄英的动作尽收与眼底，嘴角的讥讽之色越发的明显。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如今面对这一心一意想要害自己的玄英郡主，她更是不会对人虚以为蛇。反正巴掌也打过了，脸面早就撕破了，更是没必要说些假惺惺的东西，令人反感。

走近一步，杜素兮笑的如沐春风，看着玄英郡主，轻轻缓缓的开口说道。

“玄英郡主，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恶心人的事情是什么吗？”还不等的玄英开口回答，杜素兮嘴角便弯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轻轻浅浅的开口道。

“这个世界上最恶心的事情，就是，你看不惯我，却杀不掉我。”

声音如丝如缕，却让玄英郡主再一次的色变，抬手就准备给杜素兮一巴掌，杜素兮冷笑一声，不但不躲，反而抓住了玄英的手臂，玄英几番挣扎，却是徒劳无功，半分都动弹不得。

“你给我放开！”看着杜素兮的面容，玄英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抓狂欲望。

杜素兮冷笑一声，随口应道。“若是郡主答应，不要再给小女子这样的惊喜，小女子放开，也无妨。”她说罢，便直接放开玄英的手臂，那原本平凡无奇的面容，因为她那狂妄的自信，竟然无端的生出几分无边魅惑来，让人下意识的，心神颤动。

“你，你，你休要张狂，我今日就让你明白，什么叫做尊卑！”玄英郡主今日实在是气的狠了，两次被同一个人羞辱不说，这人还是她的情敌，抢走了她的男人，这口气，怎么能忍？怎么能忍的下去？

抬起手，玄英郡主刚要再一次的对杜素兮打下去，一旁站住的天妃精卫却忽然间站出身来，不动声色的拦在了杜素兮的面前，看着面前的玄英，语气甚至没有丝毫波澜。

“郡主，皇上还在里面休息，还请郡主小声一些，不要吵醒了皇上，免得惊扰了圣驾。”

这分明就是准备护着杜素兮了，这样的态度，让玄英郡主更加的气恼，只是那高高扬起的那只手，却不得不投鼠忌器，放了下来。

她虽然身份尊贵，可是面前这个女人，却也不是什么好惹的。皇上面前最得宠的宠妃，这个身份，可不是随便开开玩笑的。

只是，就算是天妃娘娘亲自出面，这口气，玄英也忍不下去。看着站在天妃身后，笑的淡然平静，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杜素兮，玄英恨恨咬牙，开口威胁道。

“你……若是我见到了三殿下，定然会将你的所做所为全部告诉三殿下，让三殿下看清楚你这女人的无耻真面目，到时候，看三殿下如何处置你！”

她说的气势逼人，杜素兮却暗自皱了皱眉。这玄英，未免也太过于天真了些。三殿下？恐怕赫连衡知道了这件事情，不但不会怪她，还会觉得，这个玄英，愚不可及。可笑，当真是可笑，掉入情网的女人，果然是神智全无，分外可怕。

心中这般想着。杜素兮更是不屑。

“玄英郡主，小女子的时间不多，就不陪着郡主在这里闲聊了，告辞了。”

说罢，杜素兮直接就无视外廷的众多宫妃。气定神闲的朝着天华殿大门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