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这里小优可以处理好的。”乐小优望着杜素兮向着自己走过来，急忙跑过去，一脸担忧的埋怨道。

杜素兮回她一个无所谓的笑笑。略显稚嫩的脸上也因为这个明媚笑容显得绝代风华。看的乐小优心头如同小鹿乱撞一般，急忙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失态。

“不用的，小优这两天你也没怎么休息吧，这里有我，你先去休息去吧。”说罢，杜素兮鼓励一般的拍拍乐小优的手，十分自然的跃过了乐小优，看着钟灵犀和清妆。

此时她们两个都已经换好了衣服。一套浅白西装，一套暖黄高腰裙，裙摆做成了蓬蓬裙的形式。将两人各自的特点皆完美的展现了出来，美的让人陶醉。

“你们两个，可真漂亮，让我都快要流口水了。”杜素兮丝毫不小气自己的夸奖。大方的看着两人。

清妆和灵犀皆是对望一眼，从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不好意思。杜素兮看着只是笑笑。草草喝了几口下人送来的补气养血的药粥，便走到清妆面前。微微笑着。拉着清妆和灵犀便去化妆去了。

灵犀看着杜素兮握着自己的手，有些错愕，脸色红了红，却没有抽开手，仍由杜素兮牵着自己。

这个时候的粉底，也算是一种纯天然无公害的日常用品。没有添加许多的化学品。除了保质时间短暂之外，虽然比不上前世那些美容化妆室用的明艳，但也算看得过眼。

时人爱美。从春秋时代开始，便开始用一种大米晒干了之后研磨成粉末的白粉作为粉底，又用一种从石头里发现的一种浓墨画眉。到后来渐渐的发觉小米的效果比大米要好，一些富裕人家渐渐的开始用小米。

随着朝代不断地更迭变换，时人的化妆技术也渐渐的变得越发的精巧起来。手续更是变得繁杂，更是总结了许多不断试验的经验来。

就比如杜素兮此时用的粉底，乃是用上好的澄心一色粱米，用石磨磨细，又去除碎渣，其后又加入糯米，小麦，黍米等微微调色，下水不下数十遍，按照季节的不同，以冷水藏封于阴凉处。期间更是要小心注意粉料的变质，出封之后又更换新水，加入清酒缓缓搅拌，将那略微醋味的味道祛除之后。

又用纱布细细过滤几番。滤出白汁封存，待其沉淀之后，取其上清润之物，又用秘法将其放在栗糠布上，糠上又蒙着一层灰，反复数次，灰尘不在湿。放在太阳底下烘晒数日，又削去四周之脚，一块粉底这才算粗粗做好。在经过精美的封存包装。

期间的工序不可谓不繁杂。对于这落后的古代，不可谓不是一项伟大的工程。

至于杜素兮所需要的的眼影着色，更是采集了不知多少娇嫩的花朵才制成。其珍贵程度比之二十一世纪的海蓝之谜都要高上数筹。因此，虽说还是有些粗陋，但是上色度却是极好的。

清妆因为表演的是较为阳刚的剑舞，加上清妆从小就是下人，皮肤对比于那些个千金小姐，多了几分粗糙之感，因此杜素兮之前苦思冥想的便设计了一种中性的打扮。穿着一身白，白衣白裤，就连鞋子，都是白色高跟鞋。这个时代，没有现代的工艺，杜素兮只好另辟蹊径。将野兽皮做鞋，又请宫中的老工匠铺上一层蚕丝白锻，与现代相比，倒也不差多少。

而钟灵犀，则是一身暖黄色泡泡裙，裙摆处犹如撑起了一把小伞一般撑起。上臂肩膀处也是两个泡泡袖，微微露出胸口。脖颈上带着同色黄色宝石。长长的耳环垂钓而下，与手中的戒指交相辉映，俨然是一套，金黄色的腰带在小腹处围起，将整个人衬得气质高贵，如同九天仙女下凡尘一般。

杜素兮一双巧手给两人打扮梳头完毕，两人都拿着镜子打量着自己的模样，神色满是欣喜之感。

“这，这真的是我么？”钟灵犀诧异的看着镜子的妖娆端庄的女子，不敢置信的眨眨眼，惊呼出声。

杜素兮好笑的挑挑眉，玩笑开口道。“不，这不是你，这是今晚要吃人的妖怪。”

一句打趣，让钟灵犀忍不住脸色一红，尴尬的看了一眼杜素兮，嘟着嘴埋怨道。“公子，你取笑我。”

钟灵犀那娇羞的模样，倒是为这自己增添了几分娇媚。

“哇，两位姐姐好漂亮，我也要我也要，我也要变得这么好看。”

桃花咬着一个大苹果走来，看着两女的惊艳模样，顿时瞪大了眼睛，急忙扯着毒素系的衣摆，大声嚷道。

“你看你看，我这几天都好努力好努力的，我也要穿漂亮的衣服，要带漂亮的首饰，要跟她们一样漂亮，不对！比她们还要漂亮！”

那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充满了期待和向往，所有人一时之间，被清妆的童真给逗乐。

好笑的揉着桃花的头，摸着桃花那如同绸缎一般的细软长发，杜素兮微微一笑，勾起唇角。无奈开口道。

“我自然是不敢忘记了你的。”从乐小优手中接过早就准备好的花圈和衣服。杜素兮拿到桃花的面前。心情颇好的逗弄着桃花。

“你去换上这件衣服，戴上花圈，出来看看是不是一个小仙女，如果不是，我就不让你上台了。”

果然，桃花听着杜素兮的话，不屑的朝着杜素兮做了一个鬼脸，冷哼道。

“哼，人家这么漂亮，一定是小仙女。”

看着桃花屁颠屁颠的躲到一旁换衣服的身影，所有人又忍不住的哄堂大笑起来。

杜素兮给桃花定制的衣服，因为时间不够，有些匆忙。不像是清妆和钟灵犀，早就画好了草图，送去了锦绣坊，因此，也极其的简单。

但是，简单，却不代表缺乏新意。

桃花穿上了衣服，一脸迷茫的走出来，眨巴眨巴眼，疑惑的看着杜素兮，撅起嘴摸着自己身后的两个看起来怪怪的东西，疑惑的嘟囔道。

“这是什么东西，看起来怎么怪怪的，我看起来是不是像个怪物一样？”

那委屈的神情分外幽怨的看着杜素兮，眼神之中满是委屈。

杜素兮的嘴角抽了抽，差点爆出了粗口。

这明明是天使的翅膀，桃花竟然

将它说成是怪物，这也太侮辱人啊！杜素兮冷哼一声，看着桃花，只觉得自己心中郁闷的很，也不想看到桃花了。

乐小优将杜素兮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微微一笑，走到桃花面前，闻言软语的哄道。

“怎么会?桃花你看，这是两个翅膀哦，代表着你可以在天空中飞哦。”

这……杜素兮的嘴角再次抽了抽。这不是在说桃花是个鸟人么？她明明想说的是小天使，听着两人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心中正埋汰两人不懂欣赏时，桃花却忽然轻咦了一声，眨着眼看着下人拿来的大镜子。眼露欢喜。

“咦。原来这么难看的东西在我身上竟然这么好看的的啊？哈哈，那我就勉为其难不脱了。让你们好好看看本小姐的美貌！”

桃花说的得意，更是叉着腰，得瑟的使劲抖着肩膀，看着那对天使的翅膀在自己背后犹如抖虱子一样的颤动，笑的咯咯作响。

看着自己熬夜做出来的东西被桃花这么糟蹋。心中想要抽死桃花的心都有。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勉强的冷静了下来。磨着牙，看着桃花开口问道。

“我这几天教你的，你可曾记好了？在腰上缠了蛇皮没有？等下吊钢丝，可能会有一些痛。

“放心好了，我是勇猛的小姑娘，又不是胆小鬼！”

桃花玩的兴奋，摆摆手，十分敷衍的搭理杜素兮。

杜素兮咬了咬牙，在心里恨声道。自己是不是对这个小东西太好了？才让这个小东西竟然这么嚣张的？想到这里，杜素兮头痛的揉了揉眉头。

转眼之间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许多人都早早的赶到陌上香坊，前来看热闹。天色还没有完全黑透，陌上香坊便被围堵的水泄不通，杜素兮这次没有限定人数，却直接将入场茶水标准翻了一倍。许多人无奈咒骂着陌上香坊实在是暴利的同时，也对那些个能够一掷千金的公子哥投去羡慕的眼神，让那些公子哥们更是受用无比，走起路来都仰首挺胸一般，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对于那高昂入场费的心疼，也瞬间变冲淡了许多。

前厅已然熙熙攘攘。

杜素兮仔细的帮清妆和灵犀检查着细节，眉目十分认真。赫连狂隐身在黑暗之处，看着那个瘦弱的女人认真的模样，也不知怎么的，只觉得心头愉快，在他都未曾发觉之中，便已然笑出声来。

不多时，杜素兮确定好每一个细节都没有问题，这才深吸了几口气。放松下来，看着眼前美丽的真如童话一般的三人。认真道。

“陌上香坊能否再一次的一炮而红，打造出以前的童话。就靠你们三个了。”

钟灵犀怀中抱着古木瑶琴，冲着杜素兮点头，明亮的眼神之中满是认真。反倒是清妆，站在钟灵犀身旁，低着头，一副局促不安的神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清妆？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杜素兮发觉清妆的异常，抬了抬眉，紧张的看着清妆，开口问道。事已至此，可千万不能出什么差错才是。

“公子，我，我，我有些害怕。万一，万一，万一我，我出错了该怎么办？我……”

清妆说道这里，再也说不下去，几乎快要哭出来了一般，神态无比的委屈。杜素兮看着清妆那副模样，轻叹了一口气，柔声安慰道。

“没事的，按照往常那样就可以，眼睛不要看着台下面，你可以的。”

“可是，可是，可是，我害怕……”清妆迟疑的抬起头，看着杜素兮，咬着唇，神色委屈之极，哽咽出声。“这次，我，我不敢上，让灵犀，灵犀自己上去好不好，下一次，下一次我，我就一定上去。”

“不要怕，会没事的，会没事的，迈出了第一道坎，以后会没事的，别怕，我在，不要怕。”杜素兮说罢，伸出手，轻轻抱着清妆，温柔的安慰着。清妆深吸了一口气，喉头哽咽的难受。眼睛里已经蕴满了泪水，看起来楚楚可怜。惹人心疼。

“是啊，清妆，按照我们排练好的来就是，别怕，有我呢。”钟灵犀也走上前，握着清妆的手，眼神明亮之中带着几分鼓励。

“可是，可是，我，我不敢……”清妆看着众人期待的目光，只觉得自己太过于没用，再也忍不住的，两行清泪从眼睛里流了出来，缓缓蹲下身子，将头埋在自己的膝盖之中，不敢去看任何人。

“她，她是不是不敢表演？”桃花眨着眼，不解的看向乐小优，皱眉询问道。

乐小优尴尬笑了笑，用一种比较委婉的方式说道。

“才不是，清妆姐姐只是有些紧张而已，才不是不敢上台表演。”

桃花挠了挠脑袋，不解的皱起眉头，嘟起嘴巴不解的询问道。

“清妆？她为什么不敢上去？难道她不知道外面有很多人专门跑来看我们的表演们？我还等着他们喊我叫桃花仙子呢？是不是她不上去，我们都没有办法表演了？”

“对不起……”清妆的声音闷闷的传来，拖着一抹哭腔，让人心疼。

她缓缓抬起头来，精致的妆容被她哭花，像是一只无人照料的小花猫一般。看着众人，咬着唇，犹豫的开口道。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这样的，只是，只是我还有些怕，我，我不敢……”

眼泪更是犹如断线的珠子一般，啪嗒啪嗒的，一个一个都落在地上，将那干净平滑的地面莹润出一小片湿意。

“……”杜素兮轻轻拍着清妆的脊背，安抚着她的情绪，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下了一个决定。

“清妆，你若是真的不敢上去，那就不要上去好了，回去休息吧，我来想办法。”

“可是公子……”乐小优没想到杜素兮竟然能宠溺清妆如此，当即惊呼一声，瞪大了眼镜诧异的看着杜素兮，正要阐述后果，却被杜素兮一个禁声的手势阻止下来。

杜素兮静静的看着乐小优，无所谓的笑了笑。宠溺的摸着清妆的脊背，声音轻柔如同云锻。

“不去就不去吧，没什么的，不过是一场演出而已。”

比起清妆这些年跟在她身旁吃过的苦来说，这算的了什么？杜素兮心中

想到，虽然她不是杜素兮，但是既然用了她的身体，就自然要负起杜素兮的责任。

“……”

四周诧异无声，没想到杜素兮会做出这样一个决定来。他们这些日子，为了捧红清妆和钟灵犀两人，在幕后做了无数努力，一个个都累的如同死狗一般，可是现在眼看着将有一个圆满，却不曾想，竟然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钟灵犀咬着绯红的唇，迟疑了片刻，还是走上去。轻声道。“清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勇敢站上台。”

有人带头，立刻就有人围了上去，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都是在劝说清妆留下来。

“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脸，清妆哭的泣不成声。只觉得自己真是太过于没用，竟然如此怯场。

“如果她不敢上去，让别人顶替一下不就好了，你看看清妆，都哭了，看起来好可怜的样子。你们就不要为难她了。”

一个稚嫩清脆的声音忽然响起。桃花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不明白的看着那么多人，只觉得这是一件小事情。

站在桃花身边的乐小优尴尬的笑了笑，将桃花拉到自己身边，轻声责备道。“桃花，这件事情很复杂，你不要乱说话。”

“我哪里有乱说？你们真笨，你们眼前这个人，明明很厉害的好不好，让她上去不就是了？”桃花说罢，又朝着杜素兮的方向不客气的翻了一个白眼。

杜素兮脸色一白，没想到桃花将自己推了出来，一时之间愣在那里，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我就觉得她很厉害啊，你们为什么都不找她啊？反正本仙子的光芒万丈，她这个老女人根本没有没有办法掩盖住的啊。”

桃花继续眨眨眼。继续着她的嚣张言论。

杜素兮脸色黑了黑，脾气再好也终于忍不住，看着桃花，青筋跳动，终于爆发出来。

“桃花！你给我闭上你那胡说八道的嘴！”

只是，四周都安静的可怕，除去清妆桃花以外，都诧异的看着杜素兮，眼中有着迷茫，不解，震惊，诧异，恍然，种种情绪交杂在一起，复杂的看向杜素兮。

“公子你……”乐小优看着杜素兮，呆愣住了。惊呼出声，不敢相信的倒退了几步，差点摔坐在地上。

种种杜素兮往常的怪异行为，在所有人的脑海之中回想起。

为什么公子从来不曾出现在人前，为什么公子每次出现都是用另一个人的相貌，为什么公子用本来面容出现之时，要带一个面具。为什么公子对于女子的行为举止，衣着打扮那般的在行，为什么公子从来不许任何人进她的房间……

一切的一切，忽然的得到了解释。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杜素兮。

杜素兮苦笑一声，没想到自己的女子身份会在这个时候曝光出来。只能叹息一声，大胆的开口承认道。

“我是女子，又何妨？”

“……”一阵死一片的寂静。杜素兮的平静的目光在每个人的面上扫动着，丝毫没有因为被揭穿了而羞愧，反而脊背站的更加挺直。

“就算我是女人又何妨？”

一阵极为死寂的沉默，众人心思沉重。

钟灵犀注视着那平静的背着双手，站立在原地的杜素兮，咬了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站出身来。朝着杜素兮福了一礼。柔柔的声音终于打破了压抑的沉寂。

“没想到慕容公子竟然是一位姑娘家，灵犀佩服小姐的胆气和聪慧，愿意追随小姐！”

“我也愿意追随。”

“我也愿意。”

“我也愿意。……”

越来越多的人都站出来。看向杜素兮的目光充满了信任。杜素兮朝着众人深深一礼。嘴角情不自禁的流露出笑意。目光从一个个人脸上扫过，心中泛起一股感动。

师父曾经十分热衷古代的电视剧，看步步惊心之时看的入迷，甚至还买了不少古籍孤本来看。杜素兮对于古代的一些事情，耳濡目染的，也有了些大概的了解。

历史上著名的才女谢道韫。蔡文姬，李清照，上官婉儿，卓文君……等等，有多少惊才艳绝的女人，让男人都羞愧不如。可一个个最后都不曾有过什么好下场，这与古代男尊女卑的制度极其有关，男人们不能容忍在他们眼里看来不过是宠物的女人，能力超脱他们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因此，又有一句古卷说来。女子无才便是德。

琴棋书画。珍馐女红，样样皆通，也不过是学来取悦一个男人罢了。能够得到一个男人的认可和佩服，何其之难？

可面前这些人，知道她是女儿身，还依旧如此，着实让她感动。

目光轻移。杜素兮目光落在了乐小优之上。

乐小优此时紧抓着衣角，脸色苍白，咬着下唇，失魂落魄一般，直直的注视着杜素兮，不发一言。

“小优，你是什么意见？还愿意继续跟随我么？”

“……”乐小优没有言语。眼角却不争气的掉落下泪珠。嘴唇颤动着，双手握紧，尖锐的长指甲刺进手心的肉里。本该疼痛，可是她却像是未曾感知到一般。双手越发的握紧，终于挤出些气力。凄凉的露出一抹笑来。看着乐小优，戚戚然笑道。

“公子，你是否还希望小优继续跟着你？”她叫的依旧是公子，杜素兮却没有在意。认真的点了点头。评价道。

“或许我再也找不到比你还好的管事。”

乐小优擦了擦脸颊的泪水，面上平静了些许，声音却还是有些呜咽。朝着杜素兮行了一礼。

“若是公子不嫌弃小优，小优自然愿意效犬马之力，若是公子有一日厌烦小优，小优自然会离开。”

看着乐小优发红的眼睛，杜素兮怔了怔，心头也被感染的有些难过，冲着乐小优点头，郑重道。“谢谢。”

乐小优注视着杜素兮，摇了摇头。

“小优的命都是公子给的，用不着说谢谢的。小优有些累了，先下去休息了。”

说罢，乐小优转过身子，不顾众人的注视。拖着自己疲惫的身子离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