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很快出了林子。

方梦，“你去吧，这里我能走。”

恋恋不舍的看一眼孟承志，含羞带笑的朝春妮家跑去。

看她跑远，快到春妮家，孟承志才转身进了林子。

方梦去了李春妮家，去蔡大脑袋家太远了，这里人多还热闹。

站在旁边看大家干活，还觉得挺新奇。

很快跟小谷就唠上了。

一个爱问，一个爱答，唠的还挺热乎。

后来居然跟着和沙泥。

齐飞飞，“同志，这个活儿脏，看一会儿弄你一身泥巴。

这么漂亮的衣服，可惜了。”

可别在这捣乱了。

看她使尽吃奶的劲儿戳起来的那一锹尖泥，齐飞飞都替她着急。

方梦，“不怕的，我带了衣服，脏了回去再换。”

齐飞飞，还真是“大小姐”，财大气粗。

可我嫌你碍事儿啊！

“你去屋里帮帮忙吧，煮午饭了，她们那边比较忙。”

方梦也看出来，齐飞飞是想支走她了，只是人家没好意思直说。

可她不想回蔡大脑袋家，好远，又没人跟她玩儿。

进屋去跟老婶唠嗑。

这个老婶倒是喜欢，一个城里来的姑娘，水灵灵，香喷喷的，说话声也好听。

老婶一边干活，一边跟她唠。

“你家几口人啊？”

“父母是干啥的？”

“跟你一块儿的那个男孩子是谁呀？”

“那你父母同意了？啥时候结婚？”

……

方梦坦坦荡荡，问啥说啥。

把自己的情况抖搂个干干净净。

春妮在旁边听的清清楚楚。

看她的架势就是要在这吃饭，春妮默默多加了些面。

中午吃的，豆角馅儿大蒸饺，面是玉米和白面两掺的。西红柿土豆鸡蛋汤。

做了一大锅汤，四大锅蒸饺。

方梦在旁边看着，一样忙也帮不上。

在家就没做过饭。她又想在这儿蹭饭，想想，拿了两块钱出来，给老婶。

“大娘，今天我能在这吃饭吗？”

老婶高兴的收下，“姑娘啊，不是大娘小气，我也是帮忙的。

这家两口子，一个傻，一个也……，唉！还有个孩子，过的艰难，别看外边接房子是用的红砖，那都是亲朋搭帮的。

这钱我就替她们收下了。”

方梦，“吃饭就应该给钱，要不我也不好意思吃。”

就当下饭店了，看着做的还挺好的。

老婶接了钱塞傻妞儿口袋里，还拍了拍，“收好了。”

咱不跟有钱人客气。

方梦跟着大家吃了饭，下午还赖在春妮的炕上睡了一觉。

齐飞飞她们一天把墙都砌完了，正在收拾工具，准备明天上房架子。

石河回来了，还是不说话，好像大家不是在帮他家干活。

但他倒是知道进屋看看小合谷，看来也很稀罕那个孩子。

然后拿着镰刀去割草喂马。

春妮给他留了蒸饺，从锅里拿出来递给他两个。

先垫垫肚子。

石河也不说话，胳膊下夹着镰刀，接过蒸饺，一边吃一边出去了。

晚上吃的是玉米面大饼子，茄子炖土豆，咸肉炒辣椒，咸肉还是上次齐飞飞来给拿的，春妮没舍得都吃了，用酱油腌的咸肉。

但对于一年到头吃不上两次肉的人们，这也是个好菜了。

石瓦匠和小谷都挺满意。他们年年出来干活，也就给纺织厂建厂房的时候，齐主任十天半月的，给他们加个肉菜。

别人家有个肉星儿或者腌的不知道多久的咸鸭蛋就不错了。

方梦却吃的有些心不在焉，天都黑透了，孟承志还没回来。

吃完饭，老婶张罗领着男的去她家住。

霍盛看齐飞飞，他不想去。

“老婶，石师傅和小谷就麻烦你了。”

老婶倒也没说啥，“行，放心吧，我家炕多。”

齐飞飞，“明天早上让他们回来吃饭，你们也过来吃，明天还得麻烦大家一天。”

老婶，“都是邻里邻居的，说这话就外道了，干点活，不算啥。”

老婶领着四人走了。

眼看天都黑透了，人家都要睡觉了，孟承志还没回来，方梦彻底坐不住了，在大门口不停的走来走去，踮脚张望。

“齐飞飞，你的狗会带他们回来吧？”

不会是迷路，走丢了吧？

齐飞飞，我的狗迷路是不可能迷路，他们跟不跟回来就不一定了。

“我的狗不会迷路。”

齐飞飞转身回屋，想跟春妮说一声，我带霍盛走，明天早上再回来。

她一进门，春妮往院子里看看，挑眉朝她笑，眼里都是揶揄。

“你带那个人是谁啊？我咋不知道你在这边有个叔叔啊？”

齐飞飞，“你管那么多，给你干活就行了呗！”

春妮抱着小合谷，拿胳膊肘拐了齐飞飞一下，

“别装傻，他看你的眼神就不清白？”

齐飞飞，“啥眼神，我咋没看见？”

春妮，“你也不瞅人家，我都看见了，他不说话，看着像挺老实的，可老是偷偷看你。”

齐飞飞想扯开话题，

“他也太老了。你不会跟石河处出感情了，觉得老头子也行了吧？”

春妮，“你少来，别瞎胡扯。他就是头发长，又留胡子，黑了点，穿的灰突突的，故意驮着背，要是收拾收拾，指正不错。他脸上就没有大褶子。”

齐飞飞，“你看的这么仔细？不会是相中了吧？”

春妮瞥她一眼，“咱俩，你还要打马虎眼？

你跟他没事儿，为啥不让他跟老婶去睡觉？”

齐飞飞捏她脸蛋儿一下，“你这丫头，说不傻了，就贼精八怪的。”

春妮轻微躲一下，还是让齐飞飞捏到了。

“我是关心你，别人我才不问呢！”

齐飞飞，“我还没想好。”

活两辈子，她也不会谈个恋爱，真不知道那是个啥滋味，应该咋谈。从现实考虑吧，总感觉条件不成熟。

春妮，“要是喜欢，该处就处处，别浪费了青春，那啥还是很舒服的。”

齐飞飞瞪大眼睛，

“你？”

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春妮白她一眼，“我是不傻了，又不是失意了。”

当初要不是舒服，一个傻子能跟他没完没了的干那事儿吗？

齐飞飞……

半天不知道说啥好，这也太……

农村的老娘们都挺彪悍，啥话都敢说，但齐飞飞从没把这些跟傻妞儿联系到一块。

她一直认为傻妞儿是被郑二骗了，不是心甘情愿的，要不咋对他下得去死手？

试探的问，“那你对郑二？”

是恨还是爱啊？

春妮，“死都死了。”

已经在她的生命里除名了。

齐飞飞不由感叹，春妮比自己活的明白，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