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父亲突然的举动，姜氏和纪耀祖同时反应过来，纷纷去抢自己的女儿。

但心善的人，即便不喜欢莫名出现的孩子，但也绝不会随意将他扔在地上。

姜氏刚生产完还很虚弱，重心不稳，栽倒在地上。

纪耀祖又要顾忌怀里的孩子，又要去扶地上哭喊的妻子，根本没法去追抱着女儿往外走的父亲。

“女儿……女儿……去把女儿抱回来……”

纪耀祖听见妻子的哭喊声，犹豫了一下，将怀里的孩子往地上一放，便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可是，他被拦住了。

院外，是明叔带着人把守着，根本不让他出去。

等姜氏爬到院子门口时，丈夫已经失魂落魄的回来了，他微张着嘴巴，像被人剥了魂儿一般。

“女儿呢？”

“我们的女儿呢？”

纪耀祖不说话，只是走到妻子面前，跪下，然后将妻子抱进了怀里，嚎啕大哭。

……

次日，府里所有人都知道大夫人生了一对龙凤胎，可小姐却被人偷偷抱走了。

大夫人和老大爷伤心欲绝，躲在院里不见人。

二房三房想去探望，但都被纪焱给拦下了。不但没见到人，但凡还被教育了一通。

长房……也真够倒霉的！

刘氏心里嫉妒姜氏生下了纪府的长孙，暗地里磨牙根，怎么被抱走的不是男婴？实在是可惜了！

但没幸灾乐祸两天，废太子的案子便被传播开，纪皇后自杀的消息也蔓延开来，整件事首当其冲倒霉的就是纪皇后的娘家纪氏一族……

人人自危，谁还有精力去关心大房，关心姜氏？

姜氏整日浑浑噩噩的，根本不去看纪焱抱回来的孩子，整日疯疯癫癫的找女儿。

府里的人只当她是“睹大公子思四小姐”，也没把什么“不是我的孩子”这种话听进心里去。

纪耀祖本来就有病，如今女儿被父亲抱走后，生死不明，郁结在心，病情越发严重。

而朝堂里的事却丝毫没有好转，他们被撵出了皇城，被迫在在外城歇脚，日子苦不堪言。

没过多久，纪耀祖便病逝了。

临死前，他得知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看着对自己疼爱有加的父亲，为了太子、为了太子的血脉，不惜迫害儿媳，使其提早生产，随后又调换两个孩子……

只有纪焱知道，长子是悲愤离世的。

可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需要懂得取舍，需要顾全大局。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太子殿下的血脉还尚村，难保有一天陛下不会幡然醒悟。

一切，都是“赌”。

他孙女众多，能为纪氏牺牲，也不枉出生在纪家。

纪耀祖病逝后，姜氏就更疯了。

于是，纪焱便将姜氏送去了白云庵“清修”，只有每年特殊的日子会带纪子羡去看她。

这做法倒也不是为了姜氏，而是纪子羡总是嚷着要见娘。

直到那一年后，纪焱才彻底不让纪子羡见她了。

姜氏断断续续的说了很多，都不知什么时候早已泪流满面：“好儿，幸好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