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林冬将内心的疑问直接问出了口。

“对啊，习惯了。”苏念雪看出林冬的疑问，“现在的人是这样，只要是他信的，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不信的，那就是乱掰胡扯。你和他说再多也没用的。”

“有故事啊。”林冬感慨苏念雪小小年纪看得通透。

“之前高中，我爸爸的一个朋友来接我放学，很稀松平常的一件事情，对吧？但是不知道是被学校里面的谁看见了，后来学校里面就在传“苏大校花被校外有钱老总包养”的消息。我还亲眼看了人家传出来的聊天记录。”

“嘶......”林冬高中基本不参与这些圈子，也对这些人们津津乐道地饭后谈资不感兴趣，这事儿他还真不知道。

“聊天记录里晒出来的是他们所谓的铁证，什么我平常背的包是牌子货，穿的鞋子是也是名牌之类的。”苏念雪顿了顿，“可是我背的书包根本不是什么牌子货，只是我之前帮妈妈买菜在那个路边小摊上买的，鞋子是我生日的时候爸爸给我买的。”

“没事的啦，有时候就是这样，有的人穿真名牌也穿得像个土鳖，有的人穿地摊货别人还一个劲儿地嘀咕他穿的是个真名牌。”林冬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从另外一个角度安慰一下苏念雪。

对于吃喝穿戴，林冬自己是真没啥追求，差不多就可以了，无非是个面子工程的问题。不过他知道现在很多人都很热衷于这个。也热衷于辨别别人穿的到底是“真的还是莆田的”来彰显自己“很懂行”，以此达到装十三的目的。

“可是他们只是看到了这些明明算不得证据的证据，那些漏洞百出的逻辑却是视而不见。”苏念雪语气很平静，似乎真的如刚刚所说的已经习惯了。

“他们说我被老总包养，可是那天来接我的还是个年轻人，刚刚研究生毕业而已；他们说那个老总很有钱，可他那天开的就是一辆本田思铂睿。这样也能被传成有钱老总，那街上要饭的都可以算作步入小康了。”

林冬没说话了。他知道现实确实如此。尤其是对于苏念雪这种本身很漂亮的女孩子来说。

其实造谣者的心态也很好分析，无非就是自己得不到，所以要狠狠诋毁，并且通过这种方式来给旁人营造一种“看过来看过来，本懂王甚至知道冰山校花的隐秘往事”的感觉。

诚然网络不是法外之地，造谣也是要承担相应责任的，可很多时候这东西没办法定性的，因为追责的成本太高。

难道你真能顺着网线过去胖揍那人一顿？

“所以啊，这些东西，真的无所谓的。与其说习惯，倒不如说不得不如此。就算我脚踩真相，同样是百口莫辩。”苏念雪启动镜车，这话又像是对自己说，更像是对林冬说。

她知道这阵子的网络舆论对于龙骑的诋毁谩骂，也知道林冬之所以会提出来是因为他真的还蛮介意这些东西的。

“是啊，就算我脚踩真相，同样百口莫辩。”林冬低声回味了一下这句话。

“谢谢。”抬头看着苏念雪已经开远的镜车，林冬笑了笑。

神奇的是，当林冬回到家洗好澡，周嘉月的消息也弹了过来。而且内容也是假面骑士。

“哈哈哈林冬，你看看这个，逗弄当代二货网友真有意思。”

附带了一张截图：她曾说过爱我：千真万确嗷家人们，这个假面骑士绝对是为了侵略地球才出现的嗷！

皮蛋瘦肉周：果真吗，他是不是先侵略了你家然后躺在你床边告诉你的他的侵略计划？

困倦里说爱佳：我真的笑了啊，这种人居然还有人说他是英雄。纯纯废柴啊！

皮蛋瘦肉周：是吧，很好啸吧，人家对抗怪物救人的确实不是英雄，你们这种躲在半年都不洗一次的床单上敲键盘的人才是英雄，对了你今天是不是没刷牙，不然这味儿怎么隔着网线都飘过来了？（大拇哥）（大拇哥）。

“看来你也是站在假面骑士是正义的那一边嘛。”林冬故意这么说。

“假面骑士正义不正义我不知道啊，但是你看这个脑门上画了个龙头的家伙，每次给人拍都明明是在救人欸，我自己都被他救了几次，做到这样了还能被骂的这么惨，换做是我，我心都寒了半边了。”

“哈哈哈，我也这么觉得嘞。”林冬回复。

“现在网民很多都是这样的啦，眼睛和脑子都可以不带的，带张嘴和一只敲键盘的手就差不多啦。”周嘉月语气轻快，显然没被刚刚和人在网络上讨论影响心情。

“有故事哦。”林冬还是冒出这么一句。

“说起这个我就生气！之前高中那会，我去老师办公室问个问题，当时那个老师教的另外一个班的学生被她留下来罚抄，我俩就同框出现了两分钟，后来居然有人传我和他谈上恋爱了这种混蛋话。

“说不定是这小子自己放的引线啊。”林冬有些好笑地想。

“更可恶的是过了几天我去办公室交作业，和另外一个男生说了两句话，居然又传出了我是个渣女劈腿乱搞的版本。”

“哈哈哈哈。”林冬如是回复。

不管是苏念雪的视而不见，还是周嘉月的“以身入局”，其实都比林冬那种一个人闷着看半天然后暗自消化的处理方法要有效得多。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不是真的经历过并且扛过来了，谁能真的做到像苏念雪一样视而不见，又有谁真的能做到像周嘉月一样当个笑话过去了就算了呢？

没抗住的例子也有，不仅是网上传出来的那些因为网暴或谣言而想不开的例子，林冬身边也有，譬如当年在高考前一晚冲着范明怒吼的许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