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周姨娘跟娘亲说了我遇袭的事情？所以娘亲才会一时激动，动了胎气。”

叶楚玉走到周姨娘跟前，道。

叶兆转身看向跟在身后的周姨娘，双眸微眯。

“当真有此事？”

周姨娘有些慌乱，故作委屈道：

“老爷，妾身一时嘴快，说漏嘴了……”

说着，她拉着叶兆的手，道：“老爷别生气了，妾身真的不是故意的。”

叶兆冷哼一声，甩开她的手。

叶楚玉见叶兆又要大事化小，冷声道：

“说漏嘴？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这个时候说漏嘴？

周姨娘是没把父亲的话放在心上？

还是故意为之？”

“二小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你这样污蔑我，良心上可过得去？”

说着，她委屈地用帕子拭去本就不存在的眼泪。

叶楚玉见她这惺惺作态的模样，道：

“父亲说过，此事，谁要是传出去，是要逐出府的！”

说着，她看向叶兆。

逼问道：

“父亲，您说过的话，不会不算数吧？”

周姨娘听到这话，这才有些慌了。

连忙恳求道：

“老爷，妾身是你的人，你要是赶妾身出府，那妾身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还不如死了算了。”

说着，她抬眼一瞟，看向一旁的柱子：

“妾身这就撞死算了，免得碍二小姐的眼。”

她跌跌撞撞地跑过去，速度之慢。

足以让一旁看戏的丫鬟，将她拦下。

“谁说要赶你走了？”

叶兆见她寻死觅活。

也不好过多苛责。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为他叶家生下长子，她也算是叶家的大功臣。

所以，这些年，他都待她不薄。

叶兆被周姨娘吵得头都大了。

“父亲，今日之事，您必须秉公处理。

若是因为周姨娘哭闹几句，就不追究，可就寒了女儿和娘亲的心！”

叶楚玉见自己父亲心软，开始步步紧逼。

周姨娘依旧是一副可怜小女人的模样。

叶兆思虑再三，终于开口道：

“楚玉，你姨娘她也是无心之失，要不就算了吧？

改日，我一定好好补偿你母亲，如何？”

“补偿？父亲要如何补偿？”

叶楚玉冷笑。

叶兆对叶楚玉的不依不饶有些生气。

声音也大了几分。

“再怎么说，她也是你姐姐的母亲。

若是将她赶出去，别人会如何看待你姐姐？”

叶楚玉算是看清楚了。

他的父亲，根本就没有打算替她娘亲讨回公道。

在他的心里，依旧是周姨娘母子更重要。

“所以，娘亲就要白白受这些罪？”

叶楚玉已经不再愤怒，反而十分平静。

叶兆也知道这样的处置对白茹画并不公平。

缓了语气道：

“这样吧，就让她跪在祠堂外面思过三日，如何？”

“才三日？”

叶楚玉反问。

“那你想怎样？”

面对咄咄逼人的叶楚玉，叶兆彻底失去了耐心。

这段日子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父女温情。

此刻也荡然无存。

“父亲既然不想赶走周姨娘，那就让周姨娘跪到明年开春吧。”

叶楚玉一双清澈的眸子，盯着叶兆道。

“那岂不得跪上两个月？”

叶兆大惊。

“怎么？父亲这就心疼了？

我娘亲现在可躺在床上还未苏醒呢……”

叶楚玉指着床榻上的白茹画，道。

叶兆不想再和她关系闹僵，毕竟，她现在身份不同了。

他只得退步。

“行，那就两个月。”

只是，看着眼前的女儿，他觉得十分陌生。

之前的她，虽然对他有些冷漠，不像以前热切。

可从来不会这样忤逆他的话。

莫非是被封为县主，所以脾气也变了？

叶兆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一点。

“父亲这次，不会又说话不算话吧？”

叶楚玉话语中，带着几分挑衅。

“你怎么跟为父说话的？

为父已经说了，周姨娘罚跪祠堂两个月。

此话既出，断不会更改。”

叶兆拍着胸脯保证道。

“老爷，这天寒地冻的，您真的要妾身在外面跪上两个月吗？”

周姨娘有些不敢相信，含泪道。

这样的惩罚，还不得要她半条命啊？

叶兆拍拍周姨娘的肩，小声安慰道：

“此事，确实是你犯了错。虽说与夫人小产没有直接关系……”

说到这，他停顿片刻，继续道：

“为夫身为一家之主，也不好太过偏私。

你就委屈两个月，总比被赶出府强。”

周姨娘想想，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算是同意了。

叶兆临走前，看了躺在床上的白茹画一眼。

正欲离开，就见她的手动了动。

他还没说话，叶楚玉已经上前，为她把脉。

白茹画一睁眼，看到众人都在她房里，心知事情不妙。

连忙拉过叶楚玉的手，激动道：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怎么样了？”

叶楚玉一笑道：“娘亲放心，孩子没事。”

听到此话，叶兆大惊。

“你、你不是说夫人小产了吗？”

叶楚玉转头看向叶兆，道：

“父亲，女儿何曾说过娘亲小产了？”

“可是，你的表情分明就是……”

叶兆说到一半，恍然大悟。

她分明就是借此惩罚周姨娘。

感觉自己被她戏耍，叶兆气得脸色通红。

正欲发怒，就听叶楚玉抢先一步道：

“父亲不会是想反悔刚才的决定吧？”

叶兆语噎。

周姨娘连忙道：

“老爷，既然姐姐没事，那妹妹是不是也不必跪祠堂了？”

叶楚玉笑道：

“姨娘，你的记性怎么这么差？

刚才父亲已经说了，‘此话既出，断然不会更改。’

姨娘这样问，是要让父亲打自己的脸吗？”

“妾身没有。”

周姨娘委屈道。

“既然这样，那从明日起，姨娘就去祠堂跪着吧。”

叶楚玉漫不经心道。

“老爷？”

周姨娘看向叶兆，想让他为自己说几句公正话。

却见他一甩衣袖，愤然离去。

“老爷？老爷！”

周姨娘连忙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