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了梦魇的事，现在就是破这个异界了。

路遥打了个响指，大声道：“好了，梦魇的事暂时先解决了，现在就剩下完成吕南生最后愿望的事。出去这个异界，我要大吃一顿，我想吃火锅，我想吃水煮鱼，我想吃鸡鹅鸭猪。”

随着路遥报了一轮菜名，大家都吞了吞了口水，吃了几天泡面的大家，也想吃了。

第二天刚好是吕南天唱第二场戏的时间，这天如前几次一样，没有一个村民到场。

吕南生受着冻，他从戏台边看着外面，空空如也，没有一个村民，他黯然低下头。

这是他人生最后一场唱戏，哪怕有一个听众也是好的。

乐器响起来，吕南生定了定神，他挥了一下长袖走上戏台，开始了他最后一场戏典的演唱。

没有观众不要紧，他自己也要唱下去，就让大雪当观众吧。

怀德曜带着几人站在远处，他看到依然空荡荡的戏台下，转头对路遥说。

“小徒弟，观众呢？”

路遥双眼闪出红光，开启了勘破之眼，随后她对着空地召唤出一道鬼门。鬼门大开，阴冷的风吹来，随后，便听到熙熙攘攘的声音。

“是这里吧？周游鬼差说有鬼门开了的地方出去便是。”

“应该是了，不知道周鬼差让我们来干什么？”

“不晓得，不过他让我们带上瓜子，我带了儿孙辈给我烧的瓜子，很香的，一会你也来一把？”

“咦，怎么有戏曲的声音？”

“是戏曲，天啊，这是我那个时代的戏曲，现在唱的都是改编过的，加了很多乐器，还是以前听着的舒服。”

“原来周鬼差让我们带上零食，是请我们看戏曲？”

“快快，小板凳拿出来，去占个前排。”

“别推，我先来的，我要前排中间位，你们是别的时代的鬼，你们听不懂。”

越来越多的鬼从鬼门挤出来，很快便把戏台下给坐满了。

现在很多鬼都有后代儿孙烧的手机，他们听到这种难得古风的戏曲，都立即通知了亲朋好友赶紧过来一起听。

吕南生本来在专心唱戏，但他突然听到一阵宣哗声，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出现，他们都自己拿出板凳坐好专门听曲，有些吃着零食，有些跟着拍拍子。

这，这些人，跟他之前在一些大戏场里唱曲里一样，他最后一场戏，也有观众了？

吕南生定定神，他收起震荡的心情，稳了稳气息，他要努力把这场戏唱好。

路遥笑眯眯地看着台下观众都被吕南生所演的戏感染，有些鬼甚至想起生前，想起亲人，都忍不住摸起泪来。

有些懂行的人，还跟旁边的人小声解释，这种戏曲是属于哪个时代的戏曲，讲究的是什么样的仪态与用什么样的乐器。

怀德曜没想到，小徒弟所说的办法，居然是开了鬼门，让一堆鬼来听吕南生唱戏。

不过这也对，因为吕南生能看到他们几人的存在，但每次他们来看戏，吕南生都看不到，那是因为他们是活人。

而吕南生已经死去多时，他是被困在这里的鬼，一只有不甘与心愿未了的鬼。

让很多的鬼来听他唱最后一场戏，吕南生肯定能感受得到。

越来越多的鬼听到朋友的通传快速过来，这一个多时辰的戏，座无虚席，观众看得时而鼓掌时而抹泪，完全被吕南生的戏感染。

到了戏末，那些鬼纷纷在台下说看得不过瘾，要吕南生继续，但吕南生心愿已了，他看着台下热情的观众给他们戏台上扔银子金子与钱币。

这一刻，吕南生突然感觉到，自己是死了，因为他看到台下观众扔来的钱币，是冥币。

虽然他再回不去看他的小孙子，但能在他最后一场戏曲里有这么多观众观看，他，吕南生，这几十年的唱戏生涯，有一个完满的结局了。

吕南生身形在渐渐消散，而比他更快消散的，是戏班主、是那些戏曲者。

吕南生在最后看到了路遥几人，对着那个方向一躬身，最后整个身形消失。

随着吕南生的消失，他身上的那片只坠子一样的假冥渊令牌碎片掉落，路遥手一吸，把它吸过来。

随着她把那些看了一个多时辰戏的鬼，都赶入回鬼门，接着把鬼门关了。

吕南生消失后，这个村落变得很安静，连那些隐经透着灯火的屋子，全都变得黑暗了，而且也极为破败。

路遥手心一用玄力，假令牌碎片瞬间被捏碎，成了粉末，再成不了气候。

随着假令牌一碎，整个异界便消失，路遥几人站在外面，此刻居然是白天，他们骑来的马匹在悠然地吃着路边的草。

支马力还抱着小灰，看到马匹与白天，他惊喜道：“我们出来了？终于出来了？”

路遥再回眼看着不远处的石榴乡，那里只剩下空荡荡的破旧的房子，估计被隔困在一个异间几百年，这里早就破败不堪，也不会再有任何生命。

小灰看到它终于出来了，它惊喜地支马力的怀抱蹦出来，跳到了树上，再跳到草地上，再跳到马车上。

小灰是半妖半鬼，所以它不惧阳光，是能在阳光下的小梦魇。

“宝宝出来了，宝宝出来了。”小灰实在太高兴了，它被扔进去不知道多少年了，现在终于出来了，这草地跟它记忆中在爹爹领地里打滚时一样。

大家都很高兴，原来他们在里面过了这么多日夜，现在出来，才过去了几个时辰？甚至连天还没黑。

路遥招呼着大家赶紧上马：“走走，咱们找个最近的城镇，先去大吃一顿。”

几人纷纷应声，驾马车、骑马，就往镇上走去。

支马力把小灰抱回来，告诉它现在他们去镇上吃大餐。小灰本来想着只要出来了，它就要离开的，但它觉得先去镇上吃一顿大餐，看看是什么样子的也好，一会它再走人好了。

而且，它还是想吃一下那个人的梦，他的梦好香啊。

来到镇上，卫天翊先找人问了路，然后骑马带路，几人去了最大的一间客栈。停了好马匹，他们立即要一个包间，点了满满的一桌菜。

小灰被支马力交代过，不能这个样子被外人见到，普通人会怕它的，于是，它回想了一下记忆中见过的爹爹那边族群的妖族模样，它把自己的灰毛缩短，最后把自己变成一只短腿短手的长毛灰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