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小花被弹醒。

睁眼一看，那手指还在她跟前。

她连忙幻化人形态，“大人……”

闻曳白身份多，小花妖不知道如何称呼。

便照着时渚一样称呼，毕竟第一次见闻曳白，闻曳白的身份就是人界夷卯国的灏闵璟淅。

“跟我去个地方。”

“……我？”

不等小花妖反应，闻曳白就带着她瞬间消失。

霎那间，已来到皓天山下。

月光朦胧，灰蒙蒙一片，但皓天山却隐隐泛着微光。

“尝一下。”

闻曳白摊手，手心凝着一股灵力。

小花妖犹豫片刻，然后伸出根须。

“好纯净！”

这是小花妖第一次吸收这么纯净的灵力。

“找找看？”

“嗯！”

小花妖头一点，开始漫山遍野地寻找。

“该死！”

闻曳白意识到后背的伤口又开了，连忙撑住身旁的树。

皓天山很大，小花妖就算对土质敏感，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真的找到。

闻曳白休息了一会儿，往皓殇殿回。

他现在有点不敢用术法，徒步是最好的。

方才就闪了一下，凝了一下灵力，又把他抽干了。

难怪八大仙门允许承允重返皓天门。

这螭骨力是真离谱，三十七鞭何止能要宗师三十七条命，就算是承允来吃这伤害，也能死在惩戒台。

“闻曳白！”

闻曳白转眸看向右侧方，怎么又是她。

“泫重门的鬼徒，夺了死棂谷和承允的肉体，用鬼道禁术凝炼了分身。”

看来一番纠缠，若禾还是从利释那里打听到了一些关于闻曳白的事。

“所以呢？要替你师兄报仇吗？”

在皓殇殿的时候，闻曳白就坦白过。

“一具皮囊而已，套什么芯子不一样。”

“……”

好家伙，这么肤浅的。

搞半天就他这只鬼在意灵魂。

因为慕臣风的灵魂，爱上那具肉体。

“我不是掌门那边的人。”

若禾话里有话。

怕闻曳白听不懂，她又继续道，“所以你不必在我面前强撑，你强不强大，对我来说不重要。”

“不是，你几个意思？”

都把闻曳白整迷糊了，不重要，又三番五次出现，“你不会是想睡承允吧？这肉体现在是我重塑的，不是他的。”

“我可以帮助你，但你也要帮我一件事，帮我查到杀死我师尊真正的凶手。”

原来若禾一直在怀疑这件事。

她以爱慕和心悦承允的方式来掩盖她真正的意图。

她不是原谅承允杀她师父，她是从一开始就知道她师父不是承允杀的，是有人嫁祸给承允。

“你如何判断不是承允杀的？”

“承允走火入魔，残害同门后准备逃离皓天门，我师尊前去制止，如果师尊真的是承允误杀的，承允杀死我师尊第一反应是逃离，不可能再搜寻我师尊的身体，并把我师尊藏起来的东西偷走。”

那太耽搁时间了。

也跟承允的情况不符。

“什么东西？”

这倒引起了闻曳白的好奇，想来定是好东西。

“你现在自己的问题都没有解决，你还管我师尊丢失的东西。”

“也是。”

闻曳白倚着树，稍作休息。

疼得他大汗淋漓。

衣裳全被冷汗浸透了。

看这女人的架势，就是想说服他，让他帮她找杀死她师尊的凶手。

看来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放他走了。

他索性坐下休息一会儿。

“在我师尊死之前，皓天门不是这样的。”

若禾岂会不知皓天门现在的情况。

上下断层严重，消息封锁。

强的很强，弱的很弱。

上面的人根本不管下面弟子们的死活。

很明显，若禾也怀疑那三千弟子的死蹊跷。

可明面上就是去斩妖除魔的，遇到吴頔全军覆没也符合逻辑。

但若禾就是觉得不对劲，就像当年她师尊的事一样。

看上去都很合理，可仔细深究，就发现破绽百出。

“我带你去霞苑是真打算替你疗愈，惩戒鞭把螭骨力注入你骨髓，你靠自己这样散是散不掉的。”

若禾说着便走向闻曳白，并继续道，“你硬抗，会有副作用。”

“你有法子去我身上的螭骨力？”

确实，螭骨力去掉了，那就是纯粹的皮外伤了，很快就可以恢复。

“能，你跟我走，三日之后，必定清除你身上所有的螭骨力。”

三日……

三日见不到他的师尊，真是要他命。

“你若是错过最佳去除期，就等着螭骨力在你体内滋养螭骨虫吧！”

这就是若禾方才说的副作用。

“哦……”

不愧是那老头精挑细选的处罚项目，一来堵住仙界悠悠众口，让承允名正言顺重返皓天门，二来还能用螭骨虫控制他闻曳白。

“我的师尊……”

闻曳白看向远处，皓殇殿的方向，“好，我跟你走。”

皓天门，犹染山，洵潭。

“这里是我师尊以前修洵道的地方，洵潭里有我师尊留下的灵力石，他们不知道这里。”

若禾将闻曳白放进洵潭。

“我师尊的等级那么高，怎么可能被承允杀死！”

若禾说到这里，湿润的乌眸充满不甘和愤怒。

可她即便知道，都不敢表露恨意。

“你的意思是……你师尊被那些人排挤，借承允名义围猎了？”

“不无可能！”

“那你报不了仇。”

闻曳白趴在岸边。

别说，这洵潭确实得劲。

某鬼灵光一闪，抬眸看向若禾，“可否劳你把我师尊一并请来？”

“你过分了！”

这是她师尊私人领地，本就不该带他来。

这臭小子竟然还起那种念头。

“我就说说而已。”

闻曳白重新趴下。

“我是当着他们的面才表现得那么在意承允，你在我面前，就是个小鬼，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

“知道了。”

某鬼嘴上答应，心里可捉摸着别的事。

然而若禾的目光扫过闻曳白的姻缘绳时，还是不自觉地落寞了一下。

承允及不上她师尊的事重要。

可承允也是她的青梅竹马，一起在皓天门长大的。

师尊不是同一个，但也是师兄妹。

连她师尊等级那么高的上仙，都这样不明不白地被人杀害，她和承允更是这乱世的浮萍。

仙界一点都不太平，比人界和鬼界凶险多了。

可笑的是，那些丑陋肮脏的真相，被粉饰得一点瑕疵都看不出来。

而且承允的死是注定的。

他确实杀害了很多师兄弟。

皓天门通缉承允，就算没有杀死承允，三十七鞭落在承允身上，也一样死在惩戒台上。

反倒被这鬼小子凝炼分身，又以一种新的方式活了下来。

“你心悦你师尊？”

“那是自然！”

闻曳白不假思索。

“所以你是因为他才留在皓天门，替承允接受处罚的？”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

众弟子是不知道，断层严重。

皓天门金字塔这一小撮，哪个不知道他闻曳白这点小心思。

时不时还点他一下。

“上皓天门夺靳希剑，赠你师尊，然后被掌门说服，以承允身份留下，替他做事。”

若禾总算是捋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