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以点到面

张姣姣与丫鬟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毕竟在这个时代，主动去牵别人的手还是比较失礼的，只有亲近之人才能做的出来。

就算是闺中密友，也不会轻易去触碰别人的手。

但偏偏，这位侍者自始至终不论是动作还是手法，亦或是她的表情与气势，都很虔诚。

对，没错，正是虔诚。

仿佛她手中捧着的是天下最珍贵的宝贝，轻轻一碰便会破碎一般。

这种虔诚让张姣姣有些呆住，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阻止了丫鬟上前制止的动作。

很快，便有另外一位侍者端来铜盆，里面装着温热的水，上面还漂浮着几枚花瓣。

侍者先撩了一些水打湿了张姣姣的手，又从一个小盒子里拿出一枚被切割后的精油香皂放在她的掌心，轻轻打圈摩擦，一边摩擦一边笑着解释：

“这是我们的试用皂，是刚才那枚香皂同款，被切成了小块，保证每位客人试用的都是一次性的。”

很快，张姣姣便感受到了自己手中的光滑，她定睛看去，手心之中已经产生了嫩白细密的泡沫，那温柔清新的香气也更加浓郁。

也不知是温水的缘故还是香皂的作用，张姣姣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肌肤仿佛在喝水，一种十分滋润舒适的感觉直达她的大脑。

侍从在一旁，一边笑着一边继续讲解：“先是浸湿双手，再摩擦产生泡沫，这种泡沫很细密，会带走潜藏在肌肤深处的脏污，您或许不知道，我们的肌肤上有着毛孔与纹路，这些纹路很容易藏污纳垢，毛孔也很容易阻塞。”

正在她解释的时候，旁边的一个侍者恰到好处地端来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的，是一枚放大镜。

那侍者先演示了一下放大镜的用法，张姣姣立即发现此物是用来看清细微的东西。

随后，侍者又将放大镜比在了自己的肌肤之上，任由张姣姣与丫鬟查看。

“啊，小姐，真的有纹路，也有一些小孔……但是很干净。”

那侍从笑了，“正是如此，之前这里有痘，自从来这里做了侍者，便再没有了。”

丫鬟惊讶问道：“为何啊？难不成你们一边卖，还一边自己用？”

“回您的话，这里的每一件物品都很矜贵，我们这种身份的人自然用不起，但为贵客们净手之时总会蹭到一些泡沫，也就相当于沾了贵人们的光。”

丫鬟有些不以为然，“再贵能有多贵？咱们京城最好的胭脂铺子里的螺子黛也才五百两一斛呢。”

侍者笑而不语。

为张姣姣净手的这位侍者笑着解释：“这精油香皂目前是一百两一枚，每日使用的话能用一个月左右。”

“呀，那是很贵的。”丫鬟算了算，一斛螺子黛能用一年呢！这香皂一百两却只能用上一个月？

“毕竟功效摆在这里，而且此物珍贵之处在于现在稀少。”侍从解释之后，拿来一方白色手帕，将张姣姣的手擦拭干净，“小姐，您看看，既干净又滋润。”

张姣姣抬起手放在阳光之下看去，果真，洗过的那只手既光滑又干净，还隐隐透出一股香气。

“你刚才说这是用来洗头的，莫非还有别的功效的？”

侍者点头，“还有专门用来洗面的，洗过之后能防止大油脸。”

张姣姣经过刚才细致温柔的操作之后便动心了，加之此物功效这么多，当下便打定主意，说道：“每样三份，包起来。”

她先带回府中，给娘亲和妹妹送一份，若是试过之后真的有效果，便再多买一些，毕竟张家在京城的人脉广，她的那些小姊妹都同她一般出门很少，见到这亮晶晶香喷喷的东西，一定喜欢。

侍从熟练地将香皂打包在油纸袋里，顺便还拿出了一个类似于丝瓜瓤，但又比丝瓜瓤软的物件。

“这是专门送给贵人的，贵人沐浴之时，只需将此物打湿，再香皂均匀地打在这上面，泡沫便会变多变浓，让泡沫在身上多待一会再冲洗会更加滋润哦！”

张姣姣获得了一次十分满意的购物体验。

很快，以点传面，这几间铺子便在整个京城的贵人圈中出了名，但由于制作困难，所以精油香皂一时之间竟是一皂难求，竟成为京中贵女交际圈的硬通货！

为何？

还是那句话，在大云，不论是多么华贵的地方，都难免是尘土飞扬。

纵使贵人们的府邸之中洒扫丫鬟每日早中晚都要用水清理院子一次，该落的灰还是会钻进贵人们的头上身上，指甲缝里。

这东西，没用过的时候，只需用热水配合皂角洗一洗，便也觉得干净了。

但是一旦用过一次，便再也回不去，不用香皂洗，便觉得手中干巴，油腻腻的，仿佛白水根本洗不干净。

但这又能如何呢？人人都知晓这铺子是沈浪开的，沈浪是大东家，但生产量就这么低，根本不足以应付贵人们的热爱。

要知道，这些香皂每一块都有不同的用途啊！贵人们净手、洁面、沐浴、洗头、都要用到不同的香皂，每日都是如此，可见用量之大。

再加上，还有许多贵人们惊奇地发现，这些香皂对于香味的留存也十分友好，便突发奇想，要下人用这东西洗衣裳。

洗过之后便发觉，这玩意洗过的衣裳不仅是香气扑鼻而已，还十分干净。

在这个时代的大云，贵人们的衣裳也是有规制的，每一季度根据地位不同，家庭不同，拥有的新衣裳数量也不同。

不像许多人心中想的那般，每天换一件不重样。

因为贵人的衣裳重工，做上一件，便要好多绣娘辛苦上半个月到一个月，才能保证布料和刺绣的水准。

所以，这一百两一块的香皂，竟然能在洗衣裳干净的同时还不需要特殊手段敲打，甚至只需在香皂水中泡上半天，许多污渍自己就下来了……

这清洁能力，让原本易破易抽丝的矜贵衣裳的寿命延长了许多！

哪个当家女主能不心动？

一百两的香皂，再贵，哪能有贵人们的衣裳矜贵？

于是乎，这香皂便一时之间，又一次成为了沈浪在京城的代表作，大热的抢手货。

抢手到什么程度呢？

已经要提前一个月才能预约到下个月的货了。

沈浪自然不仅仅是为了赚贵人们的银子，若是为了赚银子，沈浪完全可以不搞这种饥饿营销。

对，就是饥饿营销。

实际上，那茶树油香皂根本便不是茶树油经由熬的。

产量自然也没有那么低，化学的小游戏罢了，产量怎么会低呢？

无非是他特地控制了香皂的销量。

在香皂的销量控制住之后，果不其然，就连朝中官员也有不少私下里找沈浪打听的，看能不能多制出来一些香皂，哪怕是让他们多花些银子去买也可以。

这东西就好比东北搓澡，体验过一次极致的干净之后，眼里就再也容不下沙子了。

沈浪一直没有松口，甚至还研制出了一些其他的附属产品，像一个颇有耐心的猎人，静静等待着猎物上门。

终于有一天，有人递帖子想要入府拜访，帖子的主人是他感兴趣的那一位。

沈浪回了帖子，便在家中踏踏实实睡了一夜，等待着此人的到来。

第二日一早，下人就来通传，六王爷秦合到了。

沈浪笑着将人迎了进来，他此时早已洗漱完毕，可以说是恭候多时了。

客堂之内，沈浪与六王爷相对而坐，两人寒暄了几句之后，便进入了正题。

“不知六皇叔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啊？”

沈浪装傻充愣的演技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六王爷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苦笑道：“实不相瞒，此番前来，正是为了家中妻子。”

“你六皇婶她……从张家的小丫头那里得来了你研制出来的精油皂，用着十分舒适，现如今已经离不开了。”

沈浪笑了，打开了话匣子，“不瞒皇叔，这精油皂这些时日倒是卖的不错，但产量太低，实际上也赚不到几个钱，倒是叫皇叔笑话了。”

“这是哪里话，此物的确是好物，我早些年游历四方，哪怕是在异国也未曾见过这新鲜玩意，你的巧思奇想的确是厉害，令人敬佩！”

“皇叔过奖了，其实这几日我那小作坊又研制出了好些个新品，不仅有适合女子养颜的玉露，还有更适合小孩的，能起到一定保护肌肤不干裂的作用，府中刚好便有，待会给您包上一些，您带回去，给皇婶和年年用。”

六王爷看着沈浪的假客气，神色不变，依旧是笑呵呵的温润模样，试探问道：“不知这些物件，若是想要提升产量，需要什么？”

感受到沈浪诧异地目光，六王爷赶紧解释道：“不要误会，只是你皇婶她呀，但凡想要的东西，得不到手，总会闹脾气，我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想来问问你，若是你需要什么帮助，大可与皇叔说，皇叔能帮则帮，就一个要求，有什么好物，先紧着你皇婶一些，如何啊？”

沈浪目露精光，思考了一会，便痛快说道：“没问题，哪怕皇叔不说这些话，既知道皇婶喜欢这些物件，我也会每个月留出一些给皇婶的。”

“只是……说到难处，还真的就有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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