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红楼短命女,我成了林黛玉的堂姐
作者:胭脂露 | 分类:古言 | 字数:61.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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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回 凤姐大骂嚼舌人,多官含羞做竹簪
宝玉说着说着,又想起黛玉说要离了园子的话来,不免悲从心头起。
见袭人仍不理他,也不再说话,自回床上仰面躺着垂泪。
袭人见他如此,反倒不好意思起来,自己起身到他身边,推推他道:“我心里不痛快,爷怎么倒掉起金豆子来了?可是我说错了什么?”
宝玉抬起胳膊蒙着脸,委屈道:
“你心里不痛快,便只不理我。问你什么,你也不说,只让我自己思量。
我只道我平日对你千般好,万般好,你还有什么不足,还要跟我赌气,这却叫我从何处思量去?”
袭人被他这一说,也觉得自己确有不是,便道:“爷既是要问,今儿我越性把这些日子憋在心里的话都跟爷说说。
晴姑娘当初在这屋里时,便爱掐尖要强,行动就想越过我去。可爷再怎么疼她,也没背着我跟她做什么。
如今她出去了,都做了主子姑娘了,心里还存着那想法。这屋里我管事,她却总想插一杠子。
拿了咱屋里的丫鬟、婆子去,说打板子就板子,说撵出去就撵出去,她这是要替我作主了?
爷倒好,动不动就关起门来跟她说话。有什么事非要背着我说,难道不是说怎么处置我们这些人?”
“怪道人说‘话不说不明,理不说不清’。我今儿才知道,你是这么想的。”
宝玉翻身坐起来道,“晴姐姐之前是爱掐尖要强,不喜欢被你压着一头。可她现在都成主子姑娘了,还跟你计较什么谁上谁下的?
你放心,也让旁的人放心。她与我说话,从来不说咱屋里人的事。至于她把咱屋里的人撵出府去,也是她们实在触着她的霉头了,不是冲咱们。
晴姐姐背地里还说你的好话,说你是这屋里的第一妥帖人,让我好好待你。你今儿说出这些话,可见她待你的心也是白费了。”
宝玉一番话,说得袭人脸色飞红。
她知道宝玉不是撒谎的人,往日竟是她错怪晴雯了。
……
史湘云得了由头,在贾家安心住了下来,仍住在黛玉屋里。
每日去给贾母、王夫人请安,回来便跟众姐妹凑在一起,或摘花弄柳,或吟诗作赋,好不快活。
林晴雯却不能跟她一样闲适,解决了头等糟心事,该去紫竹轩看看了。
晴雯与小红出了园子,欲出府去。
经过王夫人的院子外面时,只见凤姐站在廊檐上,袖子挽着,脚跐着角门的门槛子,脸上似笑非笑的,真真一副波皮破落相儿。
几个等着跟她回事的执事媳妇围在她跟前,笑道:“奶奶今儿回了什么事,这半天才出来?”
王熙凤摆了摆手道:“让开!让开!这里过门风倒凉快,别给我挡着。”
众人闻言,连忙往旁边站了站。
凤姐乜斜着眼瞟了瞟她们,冷笑道:
“你们只说我回了半日的话,我倒是不想回呢。太太把几百年头里的事都想起来问我,难道我不回?
从今以后我倒要干几样刻毒事了,抱怨给太太听,我也不怕。糊涂油蒙了心,烂了舌头,不得好死的下作东西,别作娘的春梦!明儿一裹脑子扣的日子还有呢。
如今裁了丫头的钱,就抱怨了咱们。也不想一想是奴几,也配使两三个丫头!”
凤姐一面骂,一面方走了。
执事媳妇们有明白怎么回事的,不说话,低了头跟着急走;有不明白怎么回事的,也不敢问,也低了头跟着。
过了一会儿,两个小丫头从王夫人的院子里,悄么声地走出来。探头探脑地两边看了看,见凤姐走了,才拍拍胸脯,回去了。
晴雯也带着小红离开了。
小红边走边道:“二奶奶这是跟谁生气呢?发这么大的火?”
晴雯摇头笑了笑,曾经每当她读到《红楼梦》中的这一段,便会不由自主地想象,曹公所描写的王熙凤,当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形容?
如今,她看到活的了。
她冲着王夫人的院子一努嘴,低声道:
“还不是那两个苦瓜瓠子?这几年府里入不敷出,家里人还只管奢靡浪费。二奶奶想要裁撤几个人,省些用度,又怕惹人埋怨。
大概是想拿赵姨娘和周姨娘作筏子,先裁了她们丫头的一半月钱,试探试探众人的反应。
想来这两个姨娘也不是省事的,抱怨到太太跟前了。二奶奶这是被太太找寻了不是,心里怒着,骂给人听呢。”
“二奶奶管这个家,也着实不容易。”
小红道,“这几年我冷眼看着,这家里的主子爷们儿竟没一个顶用的,全靠二奶奶撑着呢。
说二奶奶刻薄、严苛的,也是丧了良心。若没有她这么着,这个家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你倒是二奶奶的知心人,”晴雯笑道,“当初就应该让你去服侍她,这会子怕也跟平儿一样,成了她的左膀右臂了。”
“姑娘真抬举我了!”
小红抿嘴笑道,“凭是我有那个心,也无那个力。二奶奶饶是这么厉害,不也常被那些婆子媳妇们难为?我看她生的这个俭省的法子,却是行不下去了。”
“嗯。”晴雯轻嗯了一声,再没说话,往府门处走去。
今儿恰好多官当值,正拿刀削一块竹片,见晴雯过来,立刻站了起来。
“哥哥,今儿削竹子做什么?”晴雯不解地问道。
“这个……这个……”
多官把竹片背到身后去,不好意思地道,“被罚了三个月的月钱,家里没有一文银子的进项,你嫂子把她的首饰都当了换粮食吃了。
我想着,先给她削一支竹簪子簪头发,等发了月钱再给她买好的。”
“哦?”林晴雯不敢置信地看着多官。
她只想着凤姐能使个狠招,给他把酒戒了就好。
没想到,这个只知道吃死酒的家伙,戒了酒后竟也知情知意起来,还知道给媳妇准备礼物了。
林晴雯从头上拔下一枝绢花递过去,笑道:
“这绢花不值什么钱,却是林姑娘给我的,说是宫里的新鲜样式。哥哥送嫂子一支竹簪,到底是素朴了些,配上一朵鲜亮些的花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