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才女貌，惊为天人的两个人，就这样靠着洗手台抽烟。

顾汐手里头那只烟，眼看着就快要抽到底。

而江词手里那只，才刚开始。

“江词，别再这样了。”

江城都看得出来，他目的不纯。

那她又怎会看不出来。

这一切，这其中的种种，如果过于巧合，那就显得故意而为之。

一时沉默，空气里尽数飘散着白色的烟雾。

“如果那个雨夜，我……”

“没有如果，没有假设性。”心里闷闷的，那个夜晚，是她这辈子都挥之不去的阴影吧。

“人生本来就是这样，摆在你面前时，你推走了。往后还在想要，不再可能。”

烟已抽完，顾汐将烟蒂头摁灭在烟灰缸里。

低下头看着烟灰缸，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我谢谢你那个雨夜的成全，让我明白，我和你之间，一万分的不可能。”

她猛地抬起头来，直视江词，“所以你现在，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

“我只希望，你离我远一点。”

“我真的真的，不太喜欢你，不太喜欢江煜。”

正因为了解江词。

所以她知道，江词所做一切，皆是因为江煜。

因为江煜让她，让顾家颜面扫地。

他作为江家一份子，在弥补她。

她不稀罕施舍和同情，甚至可怜。

她是顾汐，顾氏集团的千金。

她有她的自尊和骄傲。

“跟江煜的婚约不作数，是我自己同意的，你无需觉得愧对顾家。”

她终于说出口，心情更显得沉闷。

“我深刻知道，我们不可能。”

“所以，我反感你因为亏欠而对我好，而接近我。”

她看着江词的眸子，平静如水。

“所以，我不需要你江家的可怜和同情，您还是回到属于您的云端挂着吧。”

她说了好多好多的话，全程江词都保持沉默。

沉默着抽烟。

他身上的寒冷气息更浓了。

“一个江城已经误会了我们的关系，就此为止吧，我不希望还有更多的人误会。”

因为她知道，一旦她真的陷进去，就很难全身而退。

而江词，他从未怀揣真心，所以他可以很潇洒的离开。

说完话的顾汐，也不做停留，洗了手就要离开。

冷白的手腕忽然被人抓住。

“汐汐。”磁性醇厚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顾汐身上一重，江词从身后抱住了她。

“你当真不记得我了吗？”

记得他？

顾汐一大个问号脸。

转身推开江词，却见他神色痛苦。

她的心脏，闷沉闷沉的。

“不记得。”她真的不记得，什么都不记得。

回应她的，是江词眼里淡下去的光。

那一瞬间，顾汐有些慌乱。

江词的眸子，太过可怕了。

那就像是将死之人，眼神涣散，毫无求生意志一般。

“江词？”他不太对劲，顾汐有些担心。

“你走吧。”他开口，花了毕生的勇气，“你信也好，不信也罢。”

低头，垂目，浓如夜色的眸子直直看着她。

“我都是真心地。”

顾汐想说，她不信。

可他的眼睛，真的太具有欺骗性。

她突然笑了。

也觉得可悲。

“我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