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婉婉顺从的用一只手护着她，另一只手擦着自己不受控制一直往下掉的眼泪，心里面五味杂陈，难以言表。痛苦、无助、纠结？恨？

或许只是因为无能为力而不甘心？她说不清。

正在此时，闭着眼睛的付梓衣小声地说道：“姐姐……别伤心。其实我要是死了，真的不算什么坏事。

因为活着实在是太难了，越来越难……还无趣……

我喜欢的人已经不在这个世上，我喜欢做的事情也再也做不了。甚至我从前喜欢看的东西也变了样子，就连吃饭都吃不出以前的香味了。

我不喜欢现在这个世道的样子：鲜花染着血……

时时的让我觉得恶心。

……所以，我要是死了，你们何必为我伤心，该高兴才是啊……我不骗你，我是真的觉得你们应该为我高兴。

要不是因为放心不下小粟，我这个人又怕疼怕死，或许我早就自杀了。现在既然天命如此，安安稳稳地接受有什么不好？”

柳婉婉一直忍着的哭声被付梓衣的话惹的绷不住，呜咽了起来。整个身子就开始抖。

付梓衣躺在她的腿上感觉到她身体的痛苦，心中有些不忍，又有些烦躁。不满地说道：

“你再这样就回去吧，我自己去，不带你了。”

柳婉婉赶紧擦掉自己的眼泪，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自己自己的心情，用手使劲地拍了付梓衣的胳膊一下，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叫我姐姐吗？！我不喜欢变老！”

“啊……看你小气的，就这么叫你一回，以后都不叫了，婉婉……婉婉……行了吧。”付梓衣将一只手垫在脸下面，挪了挪脑袋，让自己躺的更舒服一点。闭着眼睛笑着说道。在颠簸的马车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

……

从扬州城去长安，经过洛阳。付梓衣这次没有带什么贵重的货物，轻车简从。只带着程荡山和柳婉婉。

而柳婉婉自有一套保证自己安全的人员和手段。一路上虽然偶尔遇到几个毛贼和强盗，但都折在了程荡山的手里。

这样说起来了，这一路上真的算的上安稳了。

洛阳城中的一处客栈里，付梓衣拆着家里来的信件。举在烛光下看着，抬着眉头，又叹了口气。

柳婉婉紧张地往她的跟前凑了凑，问道：“怎么了？小粟的差事办的不好吗？”

付梓衣皱着眉头，有些为难的说道：“不是不好……只是，差强人意。算了，他毕竟还小，没有经验，只要能保证底下人不造反就算是成功了。”

柳婉婉松了口气，坐直了身体，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表情看着付梓衣道：“那是当然了。你当初还不如他呢，你十岁的时候在干嘛？在家被你那个继母整日里挑刺挨打，啥都不会就知道哭呢吧？”

付梓衣看着柳婉婉，一脸的无语：“做什么揭我的短呢……我又哪里惹你了？”

“没有惹我，但是做的事情天怒人怨啊，给一个十岁的孩子挑这么难的担子，还不满意？良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