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梓衣戴着帏帽，站在扬州城赵府的对面，身后跟着程荡山。街上人来人往甚是热闹。可是赵府大门紧闭，上着锁，一个人也没有。

付梓衣在帏帽下的脸色颇为苍白，看了一会儿，默不作声的走远了些，在一处卖饼囊汤水的地方停了下来。犹豫了一下，就坐了下来。

摊位的老板上来询问吃些什么。付梓衣声音虚弱的说道：“随便来两碗吃食。”老板高兴的去了。

程荡山坐在旁边，愁眉苦脸的问：“大娘子，咱们怎么办？不直接去铺子里看看吗？”

“看……能看出什么来，是敌是友都不知道……”付梓衣有气无力的说。白纱下的脸看不清楚，但是听声音都能听出她的心情极为的低落。

旁边有人在聊天。

“哎……听说了吗，这条街上的那个赵府，前两天遭了匪患了。一家老小全死了个干净。前两天光抬人都抬了一上午。”

“不对吧，那家人，是从长安迁过来的，巨贾之家，那家里头的护卫私兵，多的比的过刺史府。更遑论那奴仆的人数。好家伙，当时进城来的时候，浩浩荡荡的，连刺史大人都惊动了……这样的人家，什么匪徒能截的了？”

另外一个人从旁边的桌子上加入了进来，悄声的说道：“嘘……你们不知道的，我听说，那家的家主是个不过十岁的孩子。家里的长辈都死了，他年纪小，又压不住下头的人。所以，那些底下人商量好了要分赃，才将这赵府给屠了……”

“是吗？”听的人惊讶的问，“哎哟……若是真是这样，这可真是世风日下啊，惨啊……”

又有人说，“若是这样说，那倒也解释的通了，那孩子呢？被杀死了？……”

“死了……听说，第二天这街上留下了好长一串的小孩子的血脚印，那脚印是小孩子光着脚的，清晰无比，血红血红的走到那条街中间，就凭空的消失了。有人说，那是那被杀孩子的冤魂从那府里出来的时候留下的……”

“哎呦……这怎么这么瘆人……别说了别说了……”听着的人赶紧打断他。

付梓衣一直在一旁默默的听着，面纱下的脸庞撒白，眼泪顺着眼眶直接流入了嘴角，又苦又咸。她闭上了眼睛平息了一会儿心情，抬手隔着面纱下面，将脸上的眼泪擦干净。

程荡山在一旁一直手紧紧的捏着剑，青筋暴起，恨的头发都竖了起来。要是搁他自己的意愿，现时就先将裘四，红红，和付盛他们都抓过来对质。可是付梓衣不允许。他只能干着生气。

摊位的老板将饭食端了上来，付梓衣看着碗里的东西发愣。过了一会儿，说道：“先想办法打探清楚消息吧，将那些人现在在哪都查清楚。”

“是……”程荡山应了一声。

付梓衣说道：“这些事情外头的人是不会知道原委的，要想知道，必须要问里头的人，可是要是抓着里头的人问，难免会打草惊蛇。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