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梓衣面露忧愁的说：“繁翠……我现在回不去，家里一个主人都没有是不成的。但是小粟毕竟还小，你们找准机会就先走，按照计划去扬州，只留程荡山在外头接应我就行。我随后怎么都能去，懂么？”

“我……我……大娘子……梓衣啊……”繁翠只是叫她，但是着急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因为付梓衣已经转身走了，背影越来越远。繁翠和小粟被禁军拦在了当地，寸步难行。

……

……

三日后，李茂贞大兵压境，这次不同于上一次他将兵马屯在外面。而是着着实实的带着大军准备攻城了。

李暄带着付梓衣站在了长安城的城门楼上，望着城外面黑压压的人马。举着华盖伞的两个小太监在李暄的身后，吃力的在城头上的大风中维持这平衡。

付梓衣一身的艳丽的衣裙，跟在李暄的旁边。在一众身着铠甲的士兵中间显的格格不入。

她咬着牙往旁边看了一眼，见李暄一身的银色铠甲，扒着城墙往下看，似乎是想用眼睛量一量，这城墙有多高。

“阿梓，你说……这李茂贞要打进来，要花多少时间。”

付梓衣认命了，敷衍的回道：“不知道……”

“你这时候又不知道了……哎……这李茂贞还是离长安太近了，其他人即便要救，也没他快啊……你说，我要是当初支持李茂贞，逆着李克用的话，今日又是个什么样的场景？”

“不知道……”付梓衣依旧面无表情的说。

李暄对付梓衣这明显不耐烦的应付有了怨气，他眯了眯眼睛看着她：“……朕现如今还是皇帝，你能如此放肆也是因为朕有意护着你，反正前途难料，信不信我一气之下先杀了你？！”

付梓衣的眼神晃了晃，示弱的微微低下了头。李暄觉得自己气顺了些。

他本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但是对着付梓衣偏偏容易生气，生气了也容易消。每次只要见斗鸡似的付梓衣一示弱，他就觉得她可爱的很，心里面甚至会觉得想笑。

但是今天的场合他实在是笑不出来。他对着身后的太监问：“消息都递出去了？几日了？”

“启禀圣上，按照您的吩咐，河中河东几个节度使那里都送了信儿，已经十二天了。”

李暄点了点头，又对着在一旁低着头的付梓衣说道：“这不就是按照你说的赌么，就看你信任的李克用愿不愿意来救朕了。如果他不来，咱们就死在一块，也不亏。”

……

……

大殿内一片安静。付梓衣盯着香炉冒出的打着圈儿的白烟出神。李暄则看着窗棂外的天空，像是等着老天爷下旨一样，同样在发呆。

突然殿外一阵嘈杂声响了起来，都是女子的哭喊吵闹声。李暄皱了皱眉，无力的问太监：“朕还没死呢，外面在闹什么？”

一个小太监从大殿外面过来，穿了几层帷幔，禀报说道：“圣上，皇后和皇妃，还有几位娘娘都在殿外跪着，请求您移驾避难。”

“让她们都给我滚远一点哭。别来扰我的清静。”李暄怒道。

“是……”太监立马噤声，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