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正毒，秋山别院的大院中间，地上的黄土时不时地被风吹起几缕。他身后扛华盖的小太监满脸都是汗，抖了抖。华盖的伞页晃动，阴凉不稳。刺眼的阳光晃了一下李僖的眼睛。

李僖只是皱了皱眉头，尤自不觉。侍候一旁的田令孜已经冷了脸色，一个凌厉的眼刀甩到那个太监的脸上。立时便有另外一个小太监机警的将那个扛伞的换下来。

伞被小心地接过之后，那名太监立刻跪在地上，撅着屁股，瑟瑟发抖。

田令孜还欲说什么，李僖突然问：“阿父，你觉得这公鸡怎么样？能斗的赢吗？”他认真地看着小太监捧在手里，举到他跟前的公鸡。黑色的彩羽，在阳光下闪着荧光，光滑的转换着颜色。鸡冠子艳红，随着鸡头一左一右的晃动，抖的很利索。

田令孜放过地上那个瑟瑟发抖的太监，转过头，凑近了几步。也跟着皇帝一样，瞅着那个公鸡仔细的研究。过了一会儿，他说：“看着倒是精神不错，长的也结实好看，但是老奴觉得这只毕竟年轻，经验不足，怕是比不过陛下的那只常胜将军。”

李僖笑了一下：“哎……不好说啊不好说，经验再足，也怕少壮啊。去……将朕的常胜将军请来，跟寿王带来的这只斗一斗。”

“是。”自有有小太监闻声去了。

寿王看了看自己的公鸡，上前笑道：“皇兄，不是臣弟夸嘴，圣上还是将待会儿要赏臣的宝物准备好，臣弟一会儿好直接带回府里去。”

李僖哈哈一笑：“好大的口气。斗了再说。”

不一会儿，两只公鸡已经放在了围场里。

两只公鸡的颈部羽毛炸的如同鸡毛掸子一样，高扬着头颅互相较势了一番，便斗在了一处。一会儿这两只鸡就上飞下跳，啄的难舍难分，满地鸡毛。李僖和寿王还有旁边宫人，都一并热血沸腾的大呼小叫，看的热血沸腾。

“咬它！咬他！”

“常胜将军威猛！”

“斗啊……”

“从上路攻……跳它！！！”

最后还是寿王的鸡站在地上，虽然它的颈子毛已经掉了不少，但是皇帝的常胜将军已经在地上血肉模糊的抽搐，站不起来了。

李僖两眼放光的给它加油，喊了半天也没见它再站起来。随即失望的叹了口气：“哎，果然输了。”

“陛下英明，未卜先知啊，老奴实在是不及您的万一。”

寿王上前，躬身行礼道：“恭喜皇兄，这是臣弟专门为您寻的斗鸡，不想还真能堪得大用。若是输了，臣弟还真不好意思拿出手。”

“哈哈哈哈……我知道，你的花花肠子我怎地不知，赏。”皇帝下了旨意。

田令孜赶紧跟着喊了一声，早有小太监举着托盘过来，递到了寿王的眼前。

皇帝看了看托盘里的东西，是一套早些年西域进贡的琉璃制品。对于寿王来说，并算不上有多稀奇。李僖不悦地皱了下眉头，什么都没说。

等寿王告退之后，皇帝往回走，后边一应打扇伺候的宫人哗啦啦的一大群，紧张的跟着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