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特么我怎么知道？”刚想脱口而出的话被古林咽了下去，他略微想了想说：“应该是人类创造的吧。”

“呵呵，没错，那么武术是谁在用的您知道吗？”一式再问，不过这句问话古林心里有点恶寒，这人创造的武术难不成还有其他种族用吗？难不成要狮子打太极，老虎耍拳击？

“这…应该是人类在用的吧？”古林回答。

“好，那么您知道在武术对战中的基本要素吗？”

这一式搞什么鬼？问的问题这么奇奇怪怪，但仔细想了想后，古林回答：“是不是攻击、防御和闪避？”

“很好，那么这三大点的重点是什么？如何攻？如何防？如何闪？”一式脸上浮现了一抹笑容。

“重点？”这古林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大脑加快了转速，“我想的话…应该是用身体最坚硬的部位去攻击对方最柔软的部位，防御的话…也是防御这种攻击，防不住…就闪？”

“非常好，古队，您的回答离正确答案非常接近了，”对古林这种从未练过武术的人的来说能答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一式显得很满意，完全没有在意三分钟已经快到了，“三大基本点您说的没错，在进攻中确实用的是人类身上最坚硬的部位，例如手、手肘、膝盖、肩、腿等，攻击的目标是人类或是其他对手最柔软的部分，比如眼睛、腰间、腹部、要害等，寻常情况下，几乎没有人会用这柔软区域当做攻击手段…”

古林听到此处猛然想起曾经看到过一招叫什么“三腿杀”的，可当这画面要回想起来的时候古林马上压下了自己那十八禁的回忆。

一式当然没有读心术去看到古林那醉人的想法，接着说：“至于闪避，其实要分开说，闪还包括进攻的闪击，或者理解为身法，以及闪开对方攻击后的反击，至于避，就如同字面意思，就是无法接下对方的招式。”

古林听是听懂了文字含义，却没有理解为什么一式要和他说这些，还是选择了沉默。

“那么古队，您是否知道武术是如何创造出来呢？”一式见古林没反应，接着问。

“唔？”这倒是有点难倒了古林，他苦思了一会回答说：“有些是参照了大自然吧？不管是动物还是植物，有些应该是从对战中领悟出来的，还有些可能是彻底研究了人体之后想象出来的吧？还有些大概是研究了其他已有的武术想出来的？”

“呵呵，古队，您的理解比贫僧要料想的多得多，而且您刚才已经得出了结论。”一式总结道。

什么结论？我刚说了什么？他在说什么？古林完全没有抓到一式话中的重点。

“这个结论就是…人类具备想象力。”一式笑着说。

“啊？”古林茫然。

“在明确了攻击的种类之后，人类效法自然，从一切可视之物中，动物植物高山流水还有人类本身乃至四季交替星象斗转的一切，他们从中找寻亮点，结合自己的想象力融合进了自己的身体，创造出了一套套武学武术。”一式侃侃而谈，古林细细琢磨之后感觉好像想明白了什么，但还不够。

“古队，您知道人类最初的武器吗？”一式再度发问。

“武器？呃…”古林说实话今天是入了游灵城后的第一遭，以往都是他追着问遥夜，现在反倒被别人追着问，他翻遍了所有的记忆不确定的说：“我好像记得…是石器时代？好像有过石矛石斧？那再向前的话…是树枝和..石头藤蔓之类？要么或者是有毒的动植物身体的一部分？”

“您的博学让我感到惊讶，古队，”一式这话说的古林老脸一红，这些是他肚子里仅有的墨水了，“您要知道，自古以来，有人类的地方始终充满战争，同时为了生存他们不得不进行各种探索，随后为了增加生存的几率和战争的胜率，他们学会使用工具作为武器，随后在不间断的演化之后，武器的种类不断增加，除了最开始增加攻击中段距离的棍，然后演变成增加中段距离攻击伤害的矛和增加尾段攻击距离伤害的斧，再之后以自己的臂力为中心，进化出了投掷攻击这种作战方法以增加己方的生存率，随着时间的不断推进，人类依靠自己的想象力加以实践，逐渐演变出更高规格的攻击防御和闪避技能和道具，当然…进化也伴随着危果…”

“大师…您…是说游灵城吗？”古林不确定的问。

“关于这并非我想告诉您的，”一式没有明确的回复古林，“我想知道的是，通过刚才贫僧和您所说的，人类‘想象力’之前的根源是什么？”

三分钟其实早就已经过了，但两人似乎非常享受彼此之间的沟通，两人目前都没有动手的意思，尤其是一式，他好像非常期待古林的回答，就这么放任他在思考。

古林闭上双目，他又一次进入了在游灵城迁魂使大会的那种状态，那种犹如入定的状态，可这却让一式出现了惊讶的表情，就好像他无法再“看”到古林一样。

世生万物，各司其职，各取所需，大海孕育着生命，草木净化着空气，树林扎根地底为了更多的养分，食草动物的群居是为了填饱肚子以及防范其他的对本身有威胁的生物，掠食者则大都不仅为了自己吃饱，还要照顾自己的族群，领地的扩大和安全则更能提高族种生存的几率，这一点上人类唯一的不同他们能通过他们的想象力创造出各种各样的工具，通过团队的协作，智慧的管理形成一套完整的社会体制傲立在这个世间的顶端，他们的所作所为…所作所为是…

“本能…吗…”古林颤抖着吐出这几个字，却让一式兴奋异常：“古队还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贫僧对您…古队…您怎么了？”

寺庙内没有任何变化，古林也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可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怖感觉出现在一式的心里，照道理来说以他现在的修为不会再为外界所影响自己的心智，更别谈现在所处的空间更是自己的…他又一次合十双手嘴里呢喃起来，但和之前不同，他的脸上布满了汗水。

“本能…不管是人类还是动物，饿了要吃东西，渴了要喝水，成年了要寻找伴侣，为了生存和繁衍…这些都是本能…异化成恶灵的游灵想要报仇，而迁魂使为了保证两界平衡，这世上所有的智慧或非智慧生物以及那些其他存在…哪怕是为了杀戮而生的怪物…也是因为本能…那凌驾在这本能之上的…又是什么？”古林不稳定的气息越发狂乱，可就在此时，就像是来自远古的声音悠悠说了一句：“小家伙，你还不能来这里。”

“呃？我…刚才是？”恢复意识的古林四下扫了一眼，看到了面前不远处的一式，可是看到他一脸的虚脱和汗水感到莫名，他小声问：“大师，您这是怎么了？”

一式没有立马回答他，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强行调整着呼吸，半晌之后他开口道：“古队，既然已经领悟了本能，您在本能里看到了什么？”

古林也沉默了会，说：“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世上未曾有招有式，待看得人心，招便成招。”一式附声。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古林再接。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一式兴奋的表情又出现在了脸上。

古林活动了一下筋骨回道：“完美就是终结的开始，毁灭也是希望的开端。”

一式大喜道：“古队您已经悟到这一层了？”

古林抬头说：“以不变应万变，以万变应不变，以万变应万变。”

这时反倒是一式一愣，说道：“古队，贫僧悟到您这一层境界，可不知苦修了多少岁月，而您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看到了这层境界，这简直…简直…简直是怪物…”

古林听罢也没有生气，只是笑笑说：“大师您可说笑了，看到也只是看到而已，哪那么容易接近和达成。”

一式浅声一笑道：“古队不必谦虚，即便是您现在看到的东西，就已经超过了游灵城，冥天殿和我耀魂城大部分的迁魂使了。”

这句话不听还好，一听古林直接炸了，立马摆出战斗姿态沉声问：“你是耀魂城的人？狩灵队果然已经被入侵了？你们到底…呃…”片刻之后古林立马反应过来了，显然一式对他也非常了解，要是对方想动手，何必还从初见开始就放水，还苦口婆心的引导他？如同古林之前所想，从踏足这宣武寺开始一式如果想要他的命，自己早就完蛋了，就哪怕是刚才，别说用魂技，多加几套组合拳他古林就要从这个世界谢幕了。

“你…您…就不怕…”古林此时已经找不到话说了，但唯独之前笃信的是，他依然保持着戒备状态。

“放心吧…古队…您做的非常好，”充满暖意的笑容布满着一式的脸庞，“贫僧迫于无奈给不了您更多的解答，贫僧只能告诉您您与冥天殿、耀魂城还有游灵城之间的关系匪浅，还有就是，您是现世和那个世界仅余的几个交点之一了，为了现世最后的机会，贫僧之前多有无礼，还请原谅。”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