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普通警探也要求那么严格吗？一定要打心脏？”沃伊塔故意陪着他往下演。

旁边的教练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兰茵的警探，就是这么个德行，纳税人的钱都被花在什么人身上了。

“这倒不是，我是觉得嘛，既然学一次，就要学最好的，否则有什么意义？至少您给我示范一下。”

教练一看，原来是经典操作的反向操作，既然没本事教妞玩枪，那就让妞来教自己玩枪，也算是另类高手了。

沃伊塔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样子，举枪快速射击，重复自己右手习惯的先心脏后左眼的射击流程，一共五次，最后一发的时候，枪空了但她还是习惯性的扣了一下板机，然后才放下枪。

杀吹笛人的那天，说来也巧，由于开门方向的原因，她推门出来后自然而然就用左手开了枪。她两只手开枪习惯略有不同，右手习惯打完胸口打左眼，左手习惯打完胸口打眉心。

这要是别人可能并不会觉得有多大差距，但心心念念就是要看她这个开枪习惯的耶科夫肯定能发现不同的。而且耶科夫本人练射击时并不上心，很难想到这个左右手开枪习惯不同的问题。

一旁的教练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然后鼓起掌来，一边鼓掌还一边露出鄙夷的眼神看着耶科夫。耶科夫一脸不以为意的样子，也跟着叫起好来。

“一个建议啊，以后不要单独约你怀疑的人到靶场这种地方来，实弹走火一类的事故还挺常见的。”沃伊塔合上那支空枪的保险时，笑着对耶科夫说了一句。耶科夫看着她的眼睛，一时无法分辨出，这到底是威胁还是忠告。

“我们靶场一向遵守安全规范，从来没有出过事故的。”一旁的教练不知道背后的隐情，只听了一句走火事故就赶紧跑出来澄清。

沃伊塔有些同情这个课也没卖出去还跟着被折腾一通的教练，就让他又给加了三组弹药。

直至打完所有弹药，耶科夫也没有丝毫的进步，依然是一个傲视群雄的人体描边大师。这本来也不是一个短期能速成的技能，沃伊塔也根本没有用心教他。

看子弹都打完了，沃伊塔随意找了一个理由先走了，毕竟要留时间和空间给耶科夫研究她的射击习惯不是吗？

等确认她不会再回来后，耶科夫优哉游哉地掏出自己的证件，让那个全程围观的教练帮他把沃伊塔用过的靶纸拿来。

教练露出了极端厌恶的表情，这是什么样的变态，听说过有人捡妞擦过口红的纸巾的，怎么还有人捡妞用过的靶纸的？

“我在调查一起案件，请您配合一下。”耶科夫晃了晃自己的证件，特意用了敬语，以便显得正式一些。

教练转念一想，就算耶科夫真是变态，他也是有官方证件的变态，自己一个平头百姓，没有必要和他过不去。于是就联系了同事，取了靶纸过来给他。

看着靶纸，耶科夫原本轻松的表情渐渐凝重了起来。他甚至等不及把靶纸拿回去请教警局的射击教官，急得直接就把靶纸给眼前这个什么内情都不知道的教练看了。

“你看头上这一枪是不是有一点往左边歪了？”

沃伊塔刚才那几枪基本都叠在同一个位置，靶纸上只有两个比寻常弹孔大一些的孔洞。胸口那个洞偏左，耶科夫可以理解，但为什么头这个洞也是偏左呢？

教练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看了一眼，老实回答：“确实是歪了。”

“这是为什么呢？”耶科夫有些急躁地追问道，仿佛打出这个洞的人是那个教练一样。

这个教练是射击运动员出身，并不知道这其中讲究，只能拼命摇头表示自己是无辜的。

“这个打头嘛，有人练的就是打眼睛的。”看到情况不对走过来帮忙解围的另一个教练刚好也是军队出身，就顺口回答了耶科夫的问题。

“人被打到脑子，基本就活不了。所以只要无论你找哪里做为参照，只要最终都打到这一块就可以了。有人喜欢打眼睛，有人喜欢打眉心，就是个习惯而已。”他见耶科夫一脸疑惑，就指着自己的脑门又比划了一下。

“她可能是故意逆着打别处的习惯打的左眼吗？”耶科夫有些急躁，他的理论中重要的一环就是这个射击习惯，他必须保住它。

话说出口，他却发现自己正在推翻自己的理论。无论那个教练给出的答案是什么，他的推理都出现了严重瑕疵。如果有人能够逆着习惯故意打其他的位置，那么他这个射击习惯的理论从根子上就站不住脚。而如果没人能逆着习惯打，这又证明了沃伊塔不是凶手。

“能故意纠正的，还算什么习惯？这都是练得记到骨子里去的东西，抬手就必须这么打，脑子里还想七想八的人，上战场是要死的。”教练并不在他这些想法，只是随口这么一答。

耶科夫颇为沮丧，扯着那张靶纸离开了射击训练场。他是个完美主义者，这幅拼图明明片片都刚刚好，唯独这一片，现在怎么也拼不上了。他有些迷茫，走着走着，竟然又来到了罗德利带他来过的那个酒吧。酒吧里客人不多，他随意挑了一个位置坐下了。

刚喝了几口，就听见有人推门进来，他本能回头一看，发现竟然是同样失魂落魄的罗德利。

“前辈这是没有成功？”他隐约记得罗德利提过他是准备回家去，和妻子求复合，现在这个时间，又落魄地跑出来喝酒原因只可能是算盘打空了。

“别说了，我就是记错了孩子年纪，跑去小孩之前上那个小学接了趟孩子。结果她就又发火把我给赶出来了。”罗德利一面抱怨夏恩，一面坐在了耶科夫旁边，特意强调他是已经复合成功过了的。

看耶科夫也一副落拓的模样，他忍不住出言讽刺道：“你这是案子破了，在这里自己庆祝呢？”

“没有前辈的帮助，我怎么破得了呢？”耶科夫语气很是幽怨。

“你可别给我戴高帽子。我什么都不知道，帮不了你的。”

罗德利掏出一盒烟就给自己点上了，还美滋滋地吐了一个烟圈出来，颇有些炫耀的意思。耶科夫扫了一眼，成功吃了两天软饭的人果然是不一样，烟都换成讲究牌子了。他毫不客气地拿过罗德利的烟盒，不顾罗德利的反对，自己也叼上了一根。罗德利虽然不大方，但也不至于去抢别人已经叼到嘴里的烟，认命地掏出火机，给耶科夫也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