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人死后有三条途径。”

“哪三条途径？”

“要么去了地狱，变成鬼；要么是直接升天，成了仙；再就是投胎成人，重新来到这个世界上。”

“那孤魂野鬼呢？”

“就算真的有鬼也不怕！”

既然女孩子都不怕，自己有啥好怕的！

高志远心一横，跟在黄雅婷身后，走进了杨树林。

黄雅婷找了一块完整的草坪，坐了下来，对着高志远说：“看这地方多美啊，像一个天然席梦思。”

这话说得有点儿暧昧，但高志远却没能想入非非，因为他点儿紧张，紧张得浑身发紧，头皮发麻。

“喂，你是不是怕我把你给吃了？”黄雅婷偏着脸问他。

“你又不是鬼，能吃得下我？”高志远心不在焉地说着话，眼珠子咕噜噜转动着，扫视着四周。

“说不定我就是个鬼呢。”

“瞎扯，哪有像你这么美的鬼呀。”

“你又没见过，咋知道鬼不美？”

“从书本上见过呀。”

“那都是人画的，假的！”黄雅婷说着，一把拽住了高志远的胳膊，用力往下拉着，“你坐下，我给你讲讲李大康进屋后对我干了些什么。”

高志远坐下来，跟黄雅婷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瞧把你给吓得吧，是不是真的把我当成鬼了？你试试，我身上是热乎的，鬼有体温吗？”黄雅婷泼辣地抓住高志远的手。

一股温润麻酥电流一样击中了他，心头一震，眼前就飞舞起了五彩斑斓的花蝴蝶。

扑棱棱，扑朔迷离……

“说话呀，知道我不是鬼了吧？”黄雅婷娇嗔地晃动着他的身子。

“可别说，你的手还真有点儿凉。”高志远心里面开始蠢蠢欲动了，他想变坏，却又不敢太直接。

“不会吧，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吧，浑身热烘烘的。”黄雅婷率真的说，“你呢？身上热不热？”

说着，就把一只手摸在了高志远的额头上。

“我倒是正常。”

“正常啥呀正常？感觉你都发高烧了。”

“是吗？我怎么没感觉到。”

“不会吧，是不是你嗅觉失灵了？你试试，再试试。”

高志远有了想法，借机做起了小动作。

“别……别，别这样。”黄雅婷咯咯笑着，推开了高志远的手，说，“受不了，你把我挠痒了。”

高志远舍不得放手，仍搭在那儿，说：“我又没怎么着，你就那样了，怪我吗？”

“高志远，你还真的让我刮目相看啊！”黄雅婷盯着镜片后面一对放光的小眼睛，说，“表面上忠厚老实，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原来是在伪装呀？这一下可露馅了。”

“谁装了？不是你让我那样的吗？”高志远把手抽了回来。

黄雅婷说：“我只是让你试一试体温，你倒是逮着好时机了，黏上就不放手了。”

“是你想歪了，露在外面的肌肤肯定是凉的了，所以才往里面探了探。”

“算了，谅你也没那个胆量。”

“得了……得了，我大，你小，我让着你就是了，爱咋想咋想。”

“我警告你，不要胡来，会泯灭你在我心目中的高大形象的。”

“好的，我知道了，努力保持正人君子的形象还不行吗？”

“那还差不多，好了，你不是想知道我去李大康屋里的情况嘛，那我就说给你听。”

“你可不能指名道姓，这是他的地盘，说不定哪儿就有耳目。”

“没事，你不是说这地方闹过鬼嘛，谁敢来？”

高志远觉得很开心，就像跟一个幼稚的小屁孩逗乐子似的，说：“好……好，随便你，说吧，他都对你干了些啥？”

“我跟在他后面进屋后，他就随手……”黄雅婷说着，打一个哆嗦，转过脸来，对着高志远说，“哎哟，不行，好像是下夜露了，我有点儿冷了，你还是拥着我吧。”

“是冷还是怕？”高志远不但没有急着抱她，还刻意往外闪了闪身子。

“坏蛋，躲啥躲？过来，离我近一点！”黄雅婷干脆瘫在了他身上，说，“是冷，浑身凉飕飕的。”

“那好吧，我可早把丑话说在前头，我纯粹是为你取暖，不要翻脸不认人，说我对你怎么怎么着了。”

“只要你不趁机占我便宜就行了。”

“放心吧，你就是让我占，我也未必有那个想法。”

“为什么？”

“因为你不是我的菜！”

“滚一边去！”黄雅婷在高志远的后背上捶了一把，说，“你敢说没想法？切，骗鬼去吧，你都那样了，还说我不是菜你的菜？”

我勒个去！

她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神一阵鬼一阵的，一会儿是个天使，一会儿又成了恶魔。

“说呀，我咋就不是你的菜了？”

“打住吧，不要再胡说八道了。这样吧，你就当我是你爸爸好了。”

黄雅婷嘿嘿一乐，说：“有你这么年轻的爸爸吗？”

“那就当是你哥，亲哥。”

“这还差不多。”黄雅婷收紧了身子，缩在了高志远的胸前，娇滴滴地说，“哥，好哥哥，抱我，抱抱我。”

一阵清香合着淡淡的酒精气息刺激着高志远的嗅觉，他有点儿陶醉，甚至有点儿晕眩。

但极力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双臂环抱住了这个心旌摇曳，却又不得不“坐怀不乱”的小女子。

我靠！

这简直是一种折磨！

高志远心里煎熬，表面上却静如止水，说：“这样行吗？”

“嗯，行，暖和多了。”

“好，那你开始讲故事吧。”

黄雅婷柔声细语地讲开了——

她说李大康一进屋就把门闩插上了，粗鲁地抱住了她。

黄雅婷抬起右脚，猛劲踩了下去，尖细的高跟鞋不偏不倚正好踩在了他的脚面上。

李大康惨叫一声，蹲在地上嘶嘶吸着冷气。

等痛劲慢慢消失后，他才咬牙切齿站起来，说：“你个小丫头，下脚也太狠了吧？多亏是踢在了脚上，要是往上挪一米，还不让你给踢废了？”

黄雅婷不慌不乱，平静地说：“活该！谁让你那么猴急了，他们两个还在门外呢。”

“人家又傻，你赖在那儿干嘛？”李大康说着，挪步到了床边，伸手从枕头下面摸出了一个红包。

拿到眼下看了看，返身递给了黄雅婷，说：“给你的，拿着吧。”

“里面是啥？”

“还能是啥？人人都稀罕的东西呗。”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你的房间？”

“我让你来你能不来吗？”

见黄雅婷没接，李大康堆出一脸奸笑，说：“我的一点小心意，拿着吧。”

“我凭什么拿你红包？”

“有些话还是别说太清楚了，会弄坏心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