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灵最终还是摸到了解雨晨的尾巴，哥哥的也摸到了。

云裳拍了很多照片，单人的，多人的，还有大合影。

好像从那之后，云裳进实验室没有以前那么频繁了，也不会待那么久了。

云裳有更多的时间和他们相处，教导他们。

这本来应该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但是当云祈官发现云裳这大半年陪他们的时间超过待在实验室的时间的时候，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向云裳提出疑问，得到的回答也只是阶段性的实验告一段落了，忙了这么久，她休息一段时间。

这个回答好像挑不出什么毛病。

越来越长大，云裳陪他们的时间也没有减少。

云祈官不用再担任小老师，可以全力追赶自己修行的进度。

时间好像回到了云裳给他补课的那段时光，只是他多了一些同学和家人。

一直到云祈官真的踏入修仙的门槛，感受到来自规则的压力的时候。

他去问云裳，云裳说正常，世界的承载力不够，踏进仙的行列，规则会排挤你很正常。

然后教他怎么减小来自规则的压力，更深层面的关于道的东西。

云祈官还没有找到自己的道。

至于其他几个，对于他们来说这个还早得很。

二十年的时光，说长也长，云祈官找云裳的那二十多年是难熬的。

二十年的时光，说短也短，云裳陪着他们长大的这二十年，好像昨天才在地宫里被变成小孩一样。

云祈官好像也适应了，阿妈不是几乎整天泡在实验室的样子。

会和他们一起做小零食，虽然每次都是他们在前面做，她在后面吃。

会一起出去巡山，然后悄咪咪从任何地方冒出来吓人。

会带着他们一起出去玩儿，会故意替换机器人做的饭，换成她的创新菜式，会让他们陪她玩很幼稚的游戏，会拍好多好多的照片。

即将送解雨晨回去的日子就在眼前，本来就解雨晨一个人回去的，但是他不想就自己回来，软磨硬泡张启灵和大齐，总算是不用就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回到那边了。

主要还是求的张启灵，大齐只是附带的。

以他们现在的实力，加上后世的交通，回家一趟也只需要几天而已，所以离别的情绪并没有太重。

云裳才刚办完解雨晨他们仨的欢送仪式，把他们仨送走，就突然咳嗽了两声。

这引起了云祈官非常大的注意，他妈什么金刚铁骨，难道还会感冒不成吗？

“我没事，只是刚刚因为开传送加调时差，力量有点外泄，被规则猛压了一下而已。”

云祁官想了想，信了。

半夜，云祈官越想越不放心，还是决定爬起来去看看阿妈。

走到云裳门口发现有结界。

事情越发不对劲了起来。

但是想不惊动他妈破开这个结界，他目前还没有这个本事。

突然结界自己开了个洞，放他进去了。

他一进去就听到阿妈好像在和谁说话，听声音好像是姜姨。

“你为什么还不离开？”

“再等一段时间吧。”

“大姐，你的身体都快崩溃了，你还要留在这里？他又不是几岁的小孩子，你一直留在这里干嘛？”

“反正去试炼这具身体还不是不能用。”

“那你就要在这里待到身体崩溃才离开，然后我去捞你？”

“再怎么也能熬到明年的，我把事情安排好，找个绝佳理由，再走。”

“······行行行，我不多嘴了，好吧，你们母子情深，我是十恶不赦大恶人。”

“那总不能现在两手一甩，直接就走吧？”

云裳说完这话，突然就在床上弓着身子，咳嗽了起来。

“你用金莲重塑的身体都抗不住你造了，你又不是真的没有痛觉，你非要在这里抗着，把自己熬到油尽灯枯吗？我前年就是因为你还在这个世界才来的，我当时就叫你安排好，赶紧离开了，你听了吗？”

“你这样老母鸡式的保护，他什么时候才能成长起来？以后怎么样，我们先不谈，最起码你能不能记住你还披着人皮这件事，不要没苦硬吃好吗？你就不能在这种小事上，让自己少吃点苦头，你不能光看结果吧？”

云裳把咳出来的血吐掉，再把嘴角的血擦了，离开躯体的血立马就化作能量消散了。

“我心里有数。”

“······”

云裳直接给姜妘气走了。

云祈官一直没被云裳发现，是姜妘做的手脚。

他也猜到应该是姜姨故意要让他听见的。

离开云裳的房间，云祈官也没心思回去睡觉了。

他离开地宫，去了外面。

今天的月亮被乌云遮住了，夜空中只剩下几颗星星还在微弱的闪烁着。

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阿妈了。

如果按照姜姨的说法，阿妈的身体前年就开始出问题了，正好是他成为仙人的那一年。

如果他当初多问两句是不是就能发现阿妈的不对劲。

可惜现实生活中没有那么多如果。

云祈官在想他真的值得云裳这样对他吗？

或许真的是他太差劲了，阿妈才会那么不放心吧。

云祈官在瀑布外面的大石头上坐了一夜。

云裳早上起来，发现地宫里只有小齐在，去云祈官房间也没人。

云祈官大清早的就不在家，云裳就知道昨天晚上和姜妘的谈话估计让他听见了。

跟小齐打好招呼，云裳就出去找云祈官了。

一出地宫就看见她儿子坐在瀑布外的大石头上。

“你大清早的不在家里，跑出来看什么风景？”

云裳走过去坐到他旁边。

“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劲，好多东西你教了我那么久我也不太会。”

“虽然确实不太聪明，但每个人都有擅长，不擅长的东西，不能够以偏概全。

我会一直留下来的确有你的原因，但更多的或许是我自己舍不得吧。”

云祈官扭过头来看他妈妈。

“踏上试炼的路，会需要多久，我也不知道。我甚至可能在试炼中忘记你，忘记小齐，忘记所有人，很多很多次。我也不清楚出来后的我还能不能和现在一样，所以我才想可以多一点时间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