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真羡慕你，不像我每天除了做设计就是改设计，从天亮忙到天黑，想我一个RCA毕业的设计师现在竟然天天为了迎合客户的口味而不断修改自己原本的设计，最后出来的设计往往都没了自己的风格。”陆言琛的眼眸看着中央唱歌的女人，嘴里抱怨着工作上让他不快的事情。

乔冉倾听着陆言琛的抱怨，当年她并没有继续选择设计，而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单纯的做艺术，继续学习自己钟爱的绘画，或许她很早就已经不喜欢陆言琛了，只是自己一直没有意识到。

服务员端上了一杯鸡尾酒，一瓶威士忌和小食以及一个里面装着大块球形冰的玻璃杯，服务员为陆言琛倒好了第一杯酒后就退下了。

这一年的社会经验似乎让陆言琛变的话多了，他喝了一口酒嘴里又开始说了起来：“乔冉有的时候我还挺羡慕你的，能无忧无虑的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画自己喜欢的事物，不用因为别人的眼光而做出改变。”

是啊，他们这些做艺术的，最讨厌的就是听取别人的意见，去修改自己的作品，那就已经不再是自己原本的作品了啊。

乔冉的指尖触碰着高脚杯的杯身淡淡的笑了：“想不到你也会羡慕我。”

毕竟以前在陆言琛和沐茜眼里，她一直都是那个成绩普普通通，看上去好像很需要帮助的那种人。

“嗯？”陆言琛似是没懂乔冉的意思，疑惑的看向了她。

“没什么，只是有点意外。”乔冉微微垂下头喝了一口酒，过去为了陆言琛所付出的一切她早就在爱上肖北弦以后都云淡风轻了，再提起也没什么意思了，反正早就已经不喜欢了。

乔冉看着自己杯中的酒，语气依旧平淡无奇的问道：“对了，沐茜呢？她怎么样了？你们现在在一起上班嘛？”

不过这句话似乎触碰到了陆言琛的心底某一根弦，他将杯子的酒一饮而尽，努力假装没什么的样子回答道：“她挺好的，和我同一个公司上班，老板也很看重她。”

说完陆言琛就叫了服务员用手机付了一笔钱，让中央那个唱歌的女人换了一首《等你下课》，那是高一时候乔冉最常听的歌，他也是一次偶然的机会看到她手机屏幕上显示着这首歌才知道的，后来高二那年考完试一起出去唱歌玩，乔冉说过这是她最喜欢的一首歌。

他一直都记得。

乔冉只是听到这首歌的前奏就一下把她拉到了高一那一年，她坐在教室里，耳朵里插着耳机循环的听着这首歌，她的嘴角微微弯起了一个弧度，单手撑着脸庞，看向了远处那个唱歌的女人，柔声道：“真是怀念啊……”

“小冉……”

乔冉一愣，陆言琛有多久没有这么叫她了？

“小冉，其实……高一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了你，我知道我的表白可能来的有一些晚了，但我还是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

陆言琛满眼都是真挚，可是乔冉却丝毫没有任何动容，她看着他的眼睛摇了摇头，平静的说道：“对不起言琛，我已经有了一个很爱的人。”

这个告白终究还是来的太晚了。

陆言琛似是已经料到了答案，不过脸上的失落和难过还是没能藏住。

“我终究还是错过了你。”

他的声音很轻，轻到远处女人的歌声直接盖过了他的声音，他对着面前的乔冉微微勾起唇角释怀的笑了：“那个人还是肖北弦嘛？”

乔冉没有避讳的点了点头：“可是这一点他不需要知道，他只要站在高处闪闪发光就好了。”

“三年前你突然回国也是因为他吧，小冉你既然这么爱他，为什么当初还和他分手？”

也许可能对方是陆言琛吧，乔冉觉得他应该不会告诉任何人，这么多年了，她也一直想找人倾诉这件事，于是她把三年前金像奖颁奖礼那晚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陆言琛……

“如果当初我不离开他的话，或许他还会就此离开娱乐圈，放弃自己喜欢的事情，我不想他为了我而失去原本属于他光芒万丈的人生，这对他来说是不公平的。”

不知不觉杯里的酒已经被乔冉全部喝完了，她的脸颊红红的有些微醺。

“可是……这对你来说也是不公平的啊……”

乔冉趴在了桌上，眼神有一点迷离，听不清陆言琛在说些什么，只看到他的嘴一直都在动。

陆言琛看出来乔冉估计已经有些醉了，他刚想站起身送她回家，没想到乔冉先站了起来，穿着高跟鞋身体有些有些摇摇晃晃的走向了酒吧中央那个唱歌的女人那边。

她直接抢过了女人手中的话筒，在那个女人满脸诧异的时候，乔冉微笑着看了她一眼，然后扫了旁边的二维码，大概是有些喝醉了眼花，多点了一个零，给人家转了一千，女人听见手机的响了一声，拿起一看金额，立马让出了位置给乔冉。

乔冉走到旁边弹钢琴的男人面前说道：“大叔，你会弹白羊的伴奏嘛？”

男人点了点头，乔冉又笑了一下走到了那个小小的舞台中央，拿着话筒听着钢琴的伴奏开始唱起了那首《白羊》。

那是肖北弦第一次教她唱的歌……

“多热烈的白羊，热烈的好抽象”

“抽象掩盖欲望，却又欲盖弥彰”

……

“这归途太远，要迷人且倔强”

一首歌结束，乔冉的眼眶红了，她走下台的时候全场都给了她掌声，她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回到了座位，酒也差不多醒了。

大概是因为唱这首歌，让她本该没有那么动荡的情绪突然上来了，乔冉看陆言琛瓶里还剩下大半瓶，就问服务员又要了一个杯子。

乔冉把空空的杯子倒满了一半才放下，她一口闷下了大半杯，酒精在嘴里散发的味道很难受，可比起这些，她现在只觉得胸口更闷的慌。

陆言琛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乔冉，心想她应该又想起了什么难过的事情了吧……

再乔冉又要喝下一口酒的时候，陆言琛直接把她手中的酒杯抢走了，柔声道：“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家。”

“嗯。”乔冉没有拒绝，虽然她也不想喝酒但是仿佛那一刻只有酒精的刺激才能让她冷静下来，她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