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东西开始模糊，一切都在消散。

余姝的眼眸倒映着褚乔的声音，她感受着他的环保，慢慢地安心了。

他会在。

她相信。

夜黑如墨，灯火通明。

大殿中，觥筹交错。

余姝略抬眸看向大殿最上方坐着的人影，她在下，灯影缥缈，什么都不曾看见。

她鼻尖嗅着大殿中满溢的香味，却没有丝毫的胃口。

她附近的酒食，未动分毫。

献礼的使臣一个接着一个，马上就要轮到越过了。

余姝将面纱戴好，轻轻眨了眨眼睛，掩下眼眸中的复杂之色，再睁开时，一片澄明。

“越国，余姝呈上。”

在热闹的宴会中，众人猛然听到这句话，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倏地安静了下来。

一句话，像是就此宣布了她的命运。

余姝随着使臣的动作缓缓地走向前，对周围人目光的视而不见。

她垂着眸行礼，轻声说道：“余姝见过陛下。”

她维持着行礼的姿势，没有动。

大殿中响起细碎的议论声，余姝能感受到上方漫不经心的打量。

紧接着，低沉的声音响起。

“抬起头来。”

余姝顺从的抬起头，将面纱摘下，却仍旧没有看着上方。

在她摘下面纱的那一刻，大殿响起阵阵的抽气声，原本的讨论声尽数消散，上方传来细微动作的声音。

余姝没有看上面，心中却还是肯定地得出了答案。

他们的计划，成了。

果然如她所想，毕竟，是号称爱好美色的君王。

是吴国的夫差。

在看见她的面容之后，上方的声音带着细微的柔意。

“带好面纱上来。”

越过使臣看着这一幕，唇角微勾。

余姝带上面纱，缓缓走向上方。

她走得极慢，不过几步路而已，却微微喘着气。

“去，扶着她。”

余姝抿着唇，好在面上的苍白被胭脂所掩饰看不出来。

她这样想着，就听到这声音，一怔。

宫女听了吩咐很快到余姝的身边，有人搀扶着余姝的速度便加快了很多。

余姝站在一旁还未行礼忽的被人一把拉下，措不及防坐在龙椅上。

她一声惊呼，“陛下！”

身旁人的体温炙热，余姝甚至有一瞬的无措。

头顶紧接着传来轻笑声，带着安抚的话语随之响起。

“不必介怀。”

“寡人既然叫你坐了，你便坐着就是。”

余姝抿了抿唇，“是。”

这样的动静被众多使臣看得分明，众人神色各异，在上面略停顿又面面相觑。

余姝没有往下看都能猜到会是什么样的动静，她垂眸依偎着身旁的人，小心翼翼地没有过多动作。

褚乔揽着余姝的腰，从刚才余姝摘下面纱后视线再没有从她身上移开。

他淡淡地扫视一遍桌上的美食，薄唇微启：“你喜欢吃什么？”

余姝仍旧是垂眸维持着羞涩的神色，她在桌上的东西上一扫而过，低声应道：“陛下给的，余姝都喜欢。”

褚乔手一顿，他的目光回到余姝上，眼眸中一瞬划过晦涩不明的光芒。

只是在缥缈的灯光下，未被人察觉便已经收敛。

他忽的勾了勾唇，神情一瞬染上些许轻佻的神色。

“这样啊，那么就这个吧，美人一定会喜欢的。”

他说着，用筷子在桌上像是随意地夹了一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