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杨站在咖啡厅外落地窗边的拐角处，看着咖啡屋里王智博和余欣抱在一起的情景，表情由愤怒到无奈，叹气摇头，片刻离去。

……

曹小妍围着围裙，在炒菜。

余思军在一旁摘菜，不时看看曹小妍，脸上洋溢着幸福表情。

曹小妍看看外面客厅坐着看电视的王翠玉，想了想：老公，你明天是不是带咱妈，先去看看病啊？

余思军：嗯，明天下午吧，上午我得先去公司，刘副总昨天就给我打电话，说有个新项目，让我必须回去看看。

曹小妍（考虑）：要不……我带咱妈去看病吧？正好我跟花胜医院的余院长认识，熟人好办事，肯定能提供方便。

余思军（反感地）：干嘛去他那？他那是私立医院，不靠谱。

曹小妍：我看着还行啊！再怎么说，我也救过他。咱妈得的又不是什么重病，胃病嘛，关键在于调理，找个认识的医生，愿意给你好好看，比什么都强。

余思军：我还是觉得……不合适。

曹小妍：有什么不合适的啊？你去别的医院，两眼一抹黑，人家想怎么骗你就怎么骗你！回头有点小毛病也给你当大病治，把钱蒙光了，你还得感恩戴德呢！

余思军：哎呀，看病的事情你就别管了……我托人找找关系。

曹小妍（不悦地）：好好……算我多事，瞎操心……真是好心没好报！

余思军看看曹小妍，放下手里的菜：对不起嘛……老婆……（过去抱住曹小妍）我错了，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妈。

曹小妍：滚开！本来就是！你妈刚来就教训了我半天，本来我还想借这个机会，跟她缓和一下关系，你可倒好！

余思军：你别生气嘛，我妈不是教训你，她就是节俭惯了，并没有别的意思。

曹小妍叹气：哎……好吧，其实我也明白，我只是……算了，你要想让我不生气，就多给我挣点钱！

余思军：一定一定，刘副总说，这个项目让我负责，给我提成。

曹小妍看着余思军，高兴起来：好啊……老公，你多锻炼锻炼，以后有机会，就可以出来自己单干了。给别人打工，始终挣不了多少钱。

余思军：我也这么想！就是资金不够，我们还要买房，结婚，哪有钱单干啊！

曹小妍：没事，慢慢来，我相信你能行！

余思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

育才路派出所，向婷推着自行车，从门口走出来。

等在门口的余杨迎上去：下班了？

向婷继续往前走：你怎么又来了？

余杨与向婷并排走着：玥玥没事了吧？

向婷：没事了……已经出院了。

余杨：那就好。

向婷见余杨还跟着她，停下来：你还有别的事吗？

余杨：没事……你吃饭了吗？

向婷：没有……

余杨：我也没吃……一块吃吧。

向婷：下次吧，我去我妈家吃，玥玥也在那。

余杨：我不放心你……想跟你谈谈。

向婷强作冷淡：有什么不放心的……放心吧，我已经有了主意了。

余杨拦在向婷面前：你真的想好了？

向婷眼神黯淡：嗯。

……

王智博和余欣抱在一起，躺在床上。余欣已经入睡，王智博轻轻拿开她的手，下床，穿衣服。

王智博穿好衣服，默默地看着余欣。

片刻，王智博拿起余欣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写着什么……

王智博放下手机，俯身在余欣额头上亲吻了一下，然后走到门口，打开门，回头看了眼余欣，走出去，关上门……

余欣躺在床上，沉沉入睡……筋疲力尽后的脸上洋溢着幸福和满足……

……

余杨跟着向婷在走。

余杨：向婷……这么晚了……你妈他们应该早吃了。

向婷（无奈）：哎……可是我真的不想吃……吃不下。

余杨：那我们去前面的茶楼坐会吧？

向婷：好吧……不过，我得早点回去照顾玥玥。

余杨（高兴）：好啊，坐一会就行。

……

向婷和余杨面对面坐在茶楼一角，桌上摆着一壶茶和几份小点心。

余杨给向婷倒上茶。

向婷：谢谢！（略微停顿）余杨，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了。其实我心里一直觉着特别扭。

余杨：为什么？你想太多了。

向婷摇摇头：本来，我不愿你再了解我，不愿你看到我的真实处境……不管你怎么看，我的真实生活就这样了，真的走到了今天这样不堪的地步。让你看笑话了吧！

余杨：怎么会？我只会为你难过，绝没有任何嘲笑你的意思。向婷……以前我以为……我已经可以放下了……可是这次，我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依然这么在乎你。看到王智博伤害你，看到你过得不幸福，我心里非常痛苦！

向婷沉默着，眼睛已经红了。

余杨：余欣这么做，本来我也挺生气的。可是今天我在咖啡厅，看到她和王智博在一起看胎儿的B超单子，我突然……觉得余欣挺可怜的。我跟余欣虽然不是亲兄妹，但是从小感情就很好，余欣也一直当我是哥哥一样，别看她嘴上不饶人，其实心地蛮善良的，也很单纯……

向婷：你是来劝我……跟王智博离婚吗？

余杨：我……

向婷：你是为了余欣……还是为了……

余杨：我希望你们俩都能幸福……王智博跟余欣，他们木已成舟……

向婷突然流泪：我能幸福吗？我怎么能幸福？

余杨激动：会的，你一定会的！失去了美好的，并不代表全世界都不美好！你睁大眼睛看看，你周围，世界依然是美丽的！

向婷擦掉眼泪，强笑：谢谢你安慰我！可是玥玥都这么大了，我们要是离婚，她能幸福吗？我跟王智博结婚这么多年了，虽然王智博对我一直有诸多挑剔，为什么我总是忍耐着？我是为了孩子！余杨，你明白不明白啊？

余杨：我明白……你还记得我们高中的时候，有一次我跟老余吵架，一个人跑到海边，是你过来安慰我……

向婷：我不想听你说这些了！为了玥玥，我不会轻易让这个家就此破裂！

余杨有些失落地看着向婷，向婷因痛苦，面部扭曲。

余杨：你知道，我从来不会勉强你，无论如何，我尊重你的任何决定，愿意一直站在你这边。

向婷：余杨，以前你跟我说，你恨你父亲，所以才会那么自闭，你愿意看到玥玥变成那样吗？

余杨：是，如果当初没有遇见你，只怕我现在还……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好了，我理解，我只希望你和玥玥能够幸福。

余杨看着向婷伤心的样子，心如刀割。

余杨突然觉得自己离向婷很远，甚至是在那场酒会重逢前，都没有这么远的距离。尽管此刻俩人这么真实地面对面，可以看清对方每一个反应变化。搬开这张阻隔的桌子，彼此就能牵手、拥抱，触摸对方……然而心和心却那么遥不可及。

……

医院门诊大厅，余思军领着王翠玉从消化内科门诊走出来，到大厅候诊区坐下。

余思军：妈，我去给你拿药。

王翠玉点头，余思军走向收费窗口。

余军胜和聂琼花从神经外科出来，朝大厅走过来。

余思军在药房窗口拿好药，然后走回候诊区。

余思军猛地看到余军胜，余军胜也看到他和王翠玉。余思军连忙快速走到王翠玉对面，挡着她的视线，不让她看到余军胜。

余思军：妈，我们走吧。

王翠玉起身，随余思军一起走向大厅门口。

余军胜看看聂琼花，犹豫着。

余思军和王翠玉走出了门口。

余军胜对聂琼花：琼花，我去上个厕所，你等我一下。

余军胜走向门口。

聂琼花（指着走廊一侧）：老余，厕所在那边。

余军胜继续快步走：这里人多，我去外面公共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