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真的？”牧民只想着驱赶他们，或者虐待他们取乐，他们心底从来没有想到过要把他们全部杀死。

“不错！”李东升的侍卫们冷冷的重复道：“把他们全部赶下去！”

“这么多人？全部赶下海子？”

“是的！”看着牧民们疑惑、惊讶、茫然的目光，侍卫大声道：“不要忘了这些家伙在前几天还杀了你们的亲戚朋友，给高昌城造成了重大的伤亡，也对高昌城有了巨大的威胁，要不是我家大人带领你们拼死战斗，你们还会站在这里吗？”

高昌城牧民的呼吸开始急促了起来，侍卫接着喊道：“我们大人经常说，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你们想过没有，要是吐蕃、突厥联军攻进了高昌城，迎接你们的是什么？是这些家伙对你们的关心吗？不是，他们远道而来，就是为了抢走你们的食物，强暴你们的妻女，杀死你们的孩子，把你们当成牛马去干活。这些人攻城的时候你们心里难道没有想到过后果吗？没有感到过恐惧吗？”

大家的眼睛也开始红了，手紧紧的握着马鞭跟弓箭。“你们现在看他们的样子很可怜，要是城破了谁来可怜你们？你们的尸体会躺在马路或者自己家中的床上，旁边躺的就是你的妻子或者孩子，她们衣衫不整，死前备受凌辱，或许他们还会按着你，让你们在旁边看着。这是你们想要的结果吗？”

“不是，我们不要！”气氛被煽动了起来，那些俘虏们有些也是西域人听得懂侍卫说的话，开始拼命的挣扎，可惜一动就被射杀在人群中，四千人的牧民对待这个单独想逃跑的可不手软。

“我们大人说了，只有死去的敌人才是好的敌人。他们来进攻我们高昌的时候，他们就要做好被我们杀死的准备，只有以血还血，敌人才知道害怕，这样他们就会在下一次想要跟我们打仗的时候想一想，能不能承受这样的代价！现在你们说，我们应该怎么做？”

“把他们全部赶下去！”

“以血还血！”

“让这些家伙去死！”

牧民们的情绪全部被调动上来了，大家红着眼睛开始散开，准备把俘虏们赶下湖去。那些俘虏也知道不好，都开始四散奔逃，可惜饿了几天，又走了一天的路根本跑不动，很快就被牧民们射死。想反抗手又被绑着，匆忙间哪里解的开。

有些动作快的把绳子解开，但是帮了两天了手臂血都不通，一点力气也用不上来，想反抗又没有武器。好不容易人多点聚了起来，，就被李东升的侍卫们用手榴弹给炸散了。这个大杀器一拿出来，吐蕃跟突厥的俘虏们仿佛又回到了被魔鬼追杀的那天，恐惧在他们的心头蔓延，情绪立刻又崩溃了。他们大声的哭泣，还有的在祈祷，有的在唱歌，有的歇斯底里的大喊，整个蒲昌海边仿佛变成了地狱一般。

牧民们不停的冲刺，把人群往湖里赶，在外面不动的就用弓箭射死，恐惧让俘虏们都开始聚集，然后被压迫的往湖边走，开始有人已经进到湖水里，有的人开始认命往湖水里走去，还有人还想拼死一搏，几万人要是齐了心一起炸开了跑，几千没有经过训练的牧民根本拦不住。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来了。天空上又飘来了一个热气球，看到这个“魔鬼”又出现在头顶，所有的人都死了心，也放弃了抵抗，一个接一个的走入了湖水中。

就像下饺子一样，吐蕃、突厥、西域的人基本都不会水，走走就沉了下去。黑压压的一片看的李东升的毛孔都竖起来了，不过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他压抑住内心的不适，不去看牧民们那想要放弃的眼神，只是目视前方，给人一种庄严肃穆的样子。

天色已经慢慢的黑了下来，牧民们把火把打起来，天上热气球也在发着光，在黑夜中显得那么的诡异。

吐蕃人、突厥人、西域人知道今天不能幸免，他们就唱着悲伤的歌曲，念着经、或者茫然的跟着人群，就像是失去了灵魂，李东升的侍卫们也是心有不忍，但是自己大人不说话，他们就只有执行下去。

漫长的一夜过去了，到了天亮的时候，湖边已经没有一个活的吐蕃联军，至于在湖里逃生的有没有就不知道了。

大家累了一夜，但是借着日出看到湖里的情景，所有人都是头皮发麻，毛孔直竖，靠近湖边的水里大约有好几里都飘着尸体，有人面朝上，有人面朝下，同样的是头发随着水的波浪在摇摆，就连胆子一向大的张勇也受不了：“少爷，事情结束了，我们离开这个地方吧。”

李东升深深的看了一眼湖面，然后道：“走，回高昌！”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很沉默，也没有提吃饭的事情，估计那一幕会深刻的印在他们的脑子里，这一辈子都不会忘，有些胆子小的人说不定就是一生中噩梦。回到高昌，李东升没有食言，直接把答应过的钱给发了下去。牧民们本来觉得李东升是个和蔼可亲的人，平时说话都很和气，现在看他就跟看了鬼一样，钱一拿都不敢跟他道别，就匆匆的离去，生怕再有什么幺蛾子。

“全没有了？”尉迟宝林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李东升脸色也不好看，不想说话。席君买脸上兴致勃勃的想问问细节，看自己侯爷的脸色不好，只能强行摁住内心的好奇，跟在李东升后面。

“你们两个明天写一封弹劾我的奏章，然后八百里加急送到长安去。”李东升淡淡道：“就说我调动你们回城守卫，然后召集牧民淹死二万多俘虏，实在是骇人听闻，请陛下治罪！”

“怎么可能，这个奏章我不写！”尉迟宝林跟席君买一口回绝：“传到长安我们成什么人了？哪里有下官告上官的。”

“这个奏章不是为你们写的，是为火器营的弟兄们写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要是火器营的人都瞒着，陛下会怎么想？只有你们出面检举才能摆脱以后兵部的调查。大家才能过上好日子。就这么定了，你们不要再说！”李东升意兴索然摆摆手道：“以后高昌城的事情你们来管，我先休息一段时间，等兵部的来了就说我自己感到罪孽深重，所以在自我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