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
作者:花心者 | 分类:其他 | 字数:59.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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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想沈斐了
朝曦摇摇头, “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蠢, 被人引出养心殿。”
太后特意把她引开,没当着小皇帝的面动手,说明她还是顾虑的, 顾虑母子俩感情破裂,所以沈斐说的法子有用,是朝曦自己多管闲事,中了太后的计。
沈斐摇头,“是我没有想到百寒子在太后心里位置这么重要, 宁愿孤注一掷,也不愿意百寒子死。”
这是个阴谋,大家都懂,只是证据问题而已, 抓不到太后设局的证据。
朝曦什么样,小皇帝清楚,不可能对一个小太监用强, 所以肯定是太后下的手,缺的就是证据。
“你还算幸运,太后想杀那个太监灭口, 被我的人拦下, 只要他开口指正,你肯定没事。”沈斐抱紧她。
朝曦还是摇头,“没用, 我把太后的手废了。”
她实话实说,“她是真的喜欢百寒子,为了百寒子,宁愿自己死,也要拖着我下水。”
或许在太后眼里,只有除掉了她,百寒子才是安全的。
可惜她背后站的是沈斐,独揽朝政的摄政王,势力比太后还大,朝曦之所以从三方拦截的情况下有惊无险离开,除了确实有交情之外,还有沈斐的原因。
她死了,沈斐没死,会做什么?自然是疯狂报复,所有跟她沾边的,都会被他弄死。
沈斐当年可以为了报仇杀了先皇,迎小皇帝登基,创建大顺昌容,也可以为了报仇将之推倒,总归他还年轻,再建立一个新的朝代也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人人自危,不敢得罪他,他们都懂,沈斐有这个能力。
“嗯。”沈斐点头,“是我失算了。”
太后与他斗了那么久,他一直以为太后是个有野心的女人,将来会威胁到小皇帝,甚至是他,有野心的人为了大业,不可能冒险帮百寒子,她偏偏做了。
人生真的充满意外,别说是她,沈斐发现自己也变了,变得跟以前不太一样。
“虽然比较难处理,不过我保证,你会没事的。”沈斐将下巴搁在她头顶,“可能需要出去躲一躲,我会安排的。”
“不用了。”朝曦拒绝,“我太累了,想自己出去走走。”
沈斐有一丝意外,“怕了?”
“不是怕。”朝曦反驳,“是心寒了,我的善良一次能被人利用,就能有第二次,第三次,我想保持善良,所以不想再掺和进来。”
她是救人的大夫,什么都不如善心重要,没了善心,她给人看病是为了干嘛?赚钱吗?
沈斐沉默了很久,“也成,你开心就好。”
“我会离开一阵子,自己也说不清多长时间,你不留我吗?”朝曦回身问他。
沈斐苦笑,“你做好的决定,能改吗?”
顿了顿又道,“我尊重你,记得回来就好。”
“你不跟我一起走?”朝曦握紧他的手。
她真的想,想让沈斐陪着她一起浪迹天涯,不再卷入争『乱』,虽然跟沈斐在一起会损失一些东西,但只要不在京城,朝曦愿意。
沈斐是因为白天太忙没空,所以才要晚上点灯看书,一看好长时间,假如他丢下担子,白天看书,晚上睡觉,岂不正好?
俩人远离世俗,找个地方隐居可以,或是一路游山玩水也成,既可以潇洒,朝曦也能练功,何乐而不为?
沈斐亲叹口气,“我身上是整个大顺的担子,我一走,你觉得小皇帝能压得住内外吗?”
朝曦有些失望,“所以我们注定要分开?”
“只是暂时的。”沈斐承诺,“只要小皇帝能独当一面,我立马跟你走。”
朝曦想起才八岁的小皇帝,突然觉得心累,“他什么时候才能独当一面?”
“快了,我会加快他的成长。”沈斐保证,“你必须出去躲一躲,等我把这事解决了再回来。”
朝曦颌首,“我明白,我收拾收拾就走。”
越快越好,省得太后的人堵在城门口,让她走都不好走。
朝曦去拿她的『药』箱,沈斐阻止她,“既然通缉你,怎么可能想不到你会带『药』箱?别带了,拿着这个就好。”
他给她拿了一沓银票,是早就准备好的,就等着她回来。
宫里有他的人,他在第一时间接到消息,听说朝曦出了宫,京城人多,大海捞针似的,不好找,况且即便找,这时候朝曦也是草木皆兵,不敢相信。
除非是她认识的人,可惜她认识的人太少,九成九都是她不认识的人,怎么敢把小命交出来?
与其让她以为是敌人,担惊受怕,不如在这里等着她,相信她能来。
果然,朝曦真的来了,她别的方面不行,功夫是真的强,只要不碰到百寒子,基本不用担心。
朝曦拿着银票,胡『乱』塞进怀里,“也好,省得我提着累,等我出了京城,东西我可以再买。”
她说着就要离开,沈斐拉住她的手,“我有预感,我们会分开很久,所以我要从你身上取一样东西,这样你就算心不甘情不愿,还是要回来。”
第169章 想沈斐了
不用说也知道这样东西是什么,是朝曦的基础,鬼谷的至宝,如果丢了,别说是朝曦,整个鬼谷的人都会来找他要,追到天涯海角的那种。
沈斐还是那个样子,以为感情是朝廷斗争,他要留一手才能安心。
“想要?”朝曦挑衅的看着他,“来拿啊。”
沈斐挑眉,“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手上用力,陡然将朝曦拉进怀里,朝曦没有防备,本能动手,刚抬起来,便被沈斐先发制人,强硬的握住。
朝曦面上出现一丝惊奇,眨眨眼,还没来得及做别的,身子突然一晃,被沈斐推倒在床上。
???
他来真的?
一个多时辰后朝曦十分确定,这就是真的。
沈斐平时的感情很压抑,今儿似乎一口气发泄出来,身上因为尽力,出了许多细汗,也不知过了多久,停下动作默默与她一起靠在枕头上,心事重重的望着床梁。
“你该走了。”他提醒朝曦,“再不走就晚了。”
和打亲王不一样,这次更严重,毕竟亲王们没有实权,太后是小皇帝的母后,影响很大,朝廷也有人,不好处理。
“我也要走了。”沈斐下床擦身。
“你干嘛?”朝曦好奇问。
“给你收拾烂摊子。”
朝曦默然。
他俩都是成年人,离别没有难过,也许有不舍,不过藏在心里,再见时会爆发。
“以后到一个地方,把你看到的,听到的,写在信里寄给我,我也想知道这片天有多大,地有多广。”沈斐站在她不远处,一边穿衣裳,一边笑道,“你的愿望终于实现,可惜我不能陪你。”
“我可以先逛一圈,等你脱身,再逛一遍。”朝曦不想瞒他,“沈斐,我走除了太后的事,还有一件事。”
沈斐静静听着。
“我发现我在退步,我听不见九鸣针法的声音了,我在黑暗里也看不远了,很多味道也分辨不出来了。”
“百寒子说是因为贪恋京城的繁荣,人太杂,到处都是声音,堵塞了耳朵,这里的夜晚处处点灯,不需要『摸』黑,所以视觉也在下降,每天勾心斗角,我已经好久没『摸』到『药』材,鼻子迟钝到辨不出太多味道。”
“我好怕啊,好怕我在继续下去会碌碌无为。”
“我这辈子唯一坚持的就是医术,我不想放弃。”
“我想攀上山峰,学习最厉害的医术,我要救人,不想每天打打杀杀。”
朝曦抱着他,一股脑将所有想说的说出来,怕沈斐不理解,甩袖离开,双手紧紧的抱住他,脸埋进他怀里。
“我都知道了。”沈斐在她额头亲了一口,“百寒子来找过我,不过我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你留下来,但是这样太自私了,对你不公平。”
“人互相理解,一起想办法解决问题,才能过下去,我会想办法,你也要努力。”
朝曦抬头看他,“沈斐,你这么好说话,会被欺负的。”
沈斐苦笑,“我不是好说话,只是对你好说话罢了,只有这么一个媳『妇』,还不肯嫁给我……”
心情一言难尽。
朝曦本来挺郁闷的,一下被他逗乐,“好了,不说了,帮我照顾好平安,我还会回来的。”
这次是真的离别。
朝曦推开他,换了身女装,怀里揣好银票,跟沈斐一前一后离开,一个朝宫里走,一个朝城门口,怕被人发现,走的决然,头都不回。
天公不作美,白天还好好的,傍晚居然下了雨,朝曦买了把雨伞,赶到城门没关之前到地方,士兵手里拿着画,挨个检查。
朝曦男装和女装不一样,自信不会被人看出来,虽然太后知道她是女孩子,可不知道她女装的模样,大概是说过,所以士兵对个子高的女子格外注意。
朝曦画了妆,又特意将头发放下来,还剪了刘海,挡住了额头,与画像上的人没有半点相似,有惊无险出了城。
雨越下越大,城门外和城内完全呈现两种状态,城内灯火阑珊,城外漆黑一片。
朝曦站在荒凉的空地上,远远朝后看去,夜太黑,只依稀还能瞧出京城壮观的模样。
看似繁华,实则就是吃人的老虎,不留神便会被它一口吞掉。
还跟以前一样,没有目的,走哪停哪,下了雨,山路不好走,尽是泥巴,朝曦十分渴望能找个地方停留一番,暂时歇歇脚。
她运气还算不错,在半山腰找到一户人家,藏在稍稍偏僻的地方,朝曦怕被人追上,特意选的这条路,本以为最多只能落脚没人的寺庙,没想到上天待她不薄,叫她偶尔间发现这间草屋。
草屋没有点灯,又是夜里,位置也藏在树林中,被草木挡住,很难发现踪迹。
朝曦是想如厕,四处找能下脚的空地,不小心找到这里。
大半夜的,怕吓到人,朝曦理了理虽然打伞,但是已经淋湿的头发,收了伞,站在屋檐下,礼貌去敲门。
“有人吗?”这种天气没有遮风挡雨的地方不行,朝曦不挑剔,给个杂物间,能让她窝着就好。
“天黑下雨,路不好走,能让我借宿一晚吗?放心,我会给钱的。”钱才是万能的。
里面的人许是睡了,很久才传来动静,朝曦听着声音,感觉里面的人从竹床上爬起来,随意穿上鞋,嘎吱嘎吱踩着木板过来,声音很重,朝曦猜测是个男人。
与男人同屋,代表很危险,不过那是对于普通女子来说,她这个武力相信没人能对她做什么,她对别人做什么还差不多。
门嘎吱一声打开,一张熟悉的脸探出,还带着睡意,眼神不善的看着她。
朝曦吃了一惊,“百寒子!”
“怎么了?见着我很吃惊?”百寒子依着门问她。
那是当然了,“你不是说去找师祖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去找之前回家吃顿饭不行吗?”百寒子抱胸。
朝曦更惊,“这是你家?”
“那还有假?”百寒子上下打量她。
朝曦松了一口气,“那正好,借我住一晚,我也没吃饭呢,忙了一天,你家应该有吃的吧?”
百寒子翻个白眼,“你要杀我,我还要收留你,给你准备饭?”
“再来一碗粥最好了,我特别喜欢喝粥。”
百寒子:“……”
他瞪了朝曦许久,朝曦无辜的眨眨眼,也不说话,就看着他,半响这人才叹息一声,“算我上辈子欠你的,跟我来吧。”
朝曦一喜,连忙跟着进去。
百寒子的小屋不大,跟朝曦原来在山间的『药』庐有点像,左边住人,中间是堂屋,右边『药』房,比朝曦还凶残,里面说是『药』,其实都是各种毒物的尸体,摆放的密密麻麻。
还有不少瓶瓶罐罐,放的『乱』七八糟,她随手拿了几瓶瞧瞧,不是鹤顶红,就是封喉『药』,毒的不要不要的。
“不要『乱』动,我去给你做饭。”百寒子路过『药』房时停下脚步提醒她。
朝曦当真没有『乱』动,出来帮他烧锅,本来被迫离开的失落感,因为百寒子,稍稍舒服了些。
一个人有点心慌,虽然早就习惯,但是陡然遇到熟人,就像柳暗花明又一村似的,心里安慰不少。
百寒子已经吃过,只做了她的,熟练的挖米下锅,顺便蒸俩馒头。
朝曦委婉的提醒他,可能做的有点少,百寒子边抱怨,边又蒸了俩馒头。
干吃馒头很少有人能吃得下,百寒子又切了些竹笋和腊肉,炒竹笋腊肉。
朝曦目瞪口呆看他切生姜,切葱,切辣椒,下锅之前先呛锅,百寒子居然知道,说明不是假把式,他就是会做饭。
“怎么?”百寒子嘴角勾起,“没见过男人做饭?”
朝曦摇摇头。
还真没有,君子远庖厨,做饭的都是女子,男子最多打打下手,譬如沈斐,他就不会做饭,能包个饺子已经算罕见,居然有男子会做饭,稀奇。
“我一个人,不自己做饭难道喝西北风吗?”百寒子捧起竹笋,尽数丢进锅里。
朝曦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太后那么喜欢他,只要他说一声,什么厨子没有,什么山珍海味没有?他偏偏要住在荒山野岭,自个儿做饭。
长袖有些拖沓,百寒子撸起袖子,『露』出修长白皙的手腕。
他长得不亚于沈斐,身材也与沈斐不相上下,比沈斐稍显健康,都一样白,沈斐是病态的苍白,他是不见天日的阴白,有些区别。
竹笋炒的差不多,百寒子又将腊肉也倒了进去,锅里呲呲的响,百寒子让她少加点柴火,快烧好了。
朝曦也会做饭,晓得,不过她因为心不在焉,多塞了几根柴火。
“有心事?”百寒子手里拿着锅铲,翻炒了几下。
“嗯。”朝曦没有否认,“我想沈斐了。”
百寒子嗤笑,“才走了多久?”
一天都没有,但就是想,想的心里难受。
“没出息。”
朝曦有些委屈,“沈斐从来不这么说我。”
她瞧着像要掉泪似的,仿佛他欺负了她,百寒子无奈,“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行了吧?”
朝曦情绪这才收敛,她不知道为什么,当着沈斐的面可强可强,当着百寒子的面就像女儿面对父亲。
嗯,她把百寒子当成了父亲,毕竟百寒子是看着她长大的,对她帮助很多。
虽然这个‘父亲’还不知道自己当了‘父亲’,搞不好到现在还没破过身,莫名其妙多了这么大的闺女,不过到底是男人,又年长,本能照顾她。
给她拿了身衣裳换,还给她做饭,比她的亲父亲还称职。
朝曦突然有些希望,如果百寒子是她父亲就好了,虽然她自己也知道不可能,百寒子喜欢的是师祖,连太后那样的绝『色』都看不上,怎么可能看上别人,看不上,又谈何上床,不上床,哪来的孩子?
她一定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百寒子的菜炒好,将之盛上来,装进盘子里,暂时搁在一边,另一个锅滚了才喊朝曦洗手吃饭。
朝曦听话的洗了手,拿着筷子过来,百寒子坐在左边等着她,瞧着她情绪低落,忍不住问,“又怎么了?”
“想沈斐。”朝曦实话实说。
“骨气呢?”
在爱情面前,哪有骨气?
“你要是实在想,就回去吧。”百寒子劝道。
朝曦摇摇头,“我回去了就是让他难做,他肩上的担子还没卸去,让他平平安安再担几年,我只是不放心他,想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危险?”
百寒子蹙眉,“看着我干嘛?”
本不想理,良久叹口气,“上辈子一定欠了你很多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