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来的那天，张离言带着张起灵去了一趟夫子庙，这里的人都有这种习俗，吃过午饭就去夫子庙拜一拜，然后去秦淮河看龙舟竞赛。

今天的夫子庙十分热闹，张离言换上了旗袍，脚下是一双平底鞋，因为今天要走很多路，所以她没穿高跟鞋。

两人如平常人家的夫妻一样，逛庙上香，香火味蔓延在鼻间，总是让张离言想起在张骞月身边的那段时间。

张骞月劝过她，让她和她们在一起。

她们会想法子让张离言不受天授控制，可经历太多的张离言却不愿了。

一开始，她的确只想着逃避，等待张家彻底倒塌的那天，带着母亲远离，可是这一切都变了。

母亲不知所踪，她成了新一任张起灵的妻子。

当她真正的拥有了这个身份时，属于她的使命也到来了。

张离言始终记得张起灵的那句等他。

她不想食言，也不想做一个逃兵，她想要看一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控制了张家几千年。

她要结束这一切，哪怕是付出生命。

...

燃着的香灰落在了张离言的手上，张起灵握住了她拿香的手。

“上香吧。”张起灵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张离言回过神来，将香插在了香炉里。

两人转身离开时，突然看到了一个求签的摊位。

不知道为什么，张离言忽然想求一支。

给了钱，张离言开始摇签。

签筒与签书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哒哒声，没一会儿，一支签落了出来。

张离言拿起一看。

是第七签。

她懂风水要数，也会看面相，这看签自然也不在话下。

千山万水未回还。

她将签重新放回了签筒，起身面上带笑的看着张起灵。

“连签都说我们是注定的夫妻。”

张起灵愣了一下，嘴角抿成了一个弧度，他笑了。

张离言眼中的笑意更盛，她拉着张起灵朝着秦淮河的方向走去。

“我们要快一些，不然就没有好位置了。”

...

秦淮河边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人山人海的，随着一声锣鼓，河上的龙舟开始划动，各种各样的呼喊声传来。

张离言看得开心，也跟着呐喊。

如果真的如签上所说，她回不来了，那么最后的一段时间，她想陪着张起灵。

如果她真的回不来了，她会放弃解决天授。

因为那样，张起灵就不会记得她了，在张起灵那不完整的记忆里，自己大概就是一个跟他有着几面缘分的普通张家孩子。

张离言话不算多，但却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

她不太喜欢安静，因为那样会让她胡思乱想，她的想法一旦多了，脑子里的东西就容易抓住她的弱点，掠夺她的思想，控制她的身体。

...

哇！

随着人们的惊呼声，比赛落了帷幕，张离言拉着张起灵又逛了一圈，等天边的太阳落下，张离言才提出回家的想法。

张离言是个行动派，当时说了让张起灵骑车载自己，所以这会儿张离言正坐在张起灵的后座。

晚风带着凉意，张离言的头发被吹的有些凌乱，裙摆被风吹起一个小小的弧度，纤细的脚踝交叠放在一起，张离言轻轻搂着张起灵。

两边的梧桐树被风吹的簌簌作响，来到梧桐大道尽头的时候，张起灵忽然停住了车。

“怎么了？”张离言有些不明所以。

“车坏了。”他答。

张离言下了车，发现是链条缠绕在了一起。

今天过节，很多人都在秦淮河那边，这里的人倒是少了很多，只有偶尔驶过的汽车。

“我们走路回去吧。”张离言道。

“好。”

...

昏黄的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张起灵推着自行车，张离言就站在他的身边，来到一个僻静处，灯光完全照射不到，只有天上的月光。

张离言抬头看着张起灵的脸，两人同时停了下来。

皎洁的月光让张起灵看起来更加清冷，这样的他真的好像一位不染纤尘的神。

忽然，张离言踮起了脚尖，搂住了张起灵的脖子，吻上了他。

张起灵的手虽然推着自行车，却还是回应了她。

清冷的月色下，影子交错，只有两人的吻是热烈而冗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