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张启山上楼时，就只看到了尸首分离的陈尧，和一边正坐在包扎手掌的张离言。

“我还以为这件事处理起来需要一些时间，没想到这么快，这个房间需要打扫，你今晚住其他房间吧。”

张启山说完，就离开了。

张离言全程都很安静，深深的看了眼地上的尸体后，就离开了房间。

走廊上已经来了两个兵，他们抬着担架应该是来处理尸体的，张离言没多做停留。

翌日。

食人内脏的真相被公布，笼罩长沙城的阴霾消散了不少，过年的氛围也上来了、

张离言被莲雾拉着去了一趟集市，集市的人不少，新年到了，再怎么样每家每户都会置办一些简单的年货。

张启山是没这个时间的，新年到了，土匪也会跟着多起来，所以他要更加小心，保证百姓能够安心过个好年。

张离言不太懂这边的习俗，所以大部分年货都是莲雾跟着置办，等付了钱就会有人送去张启山的住处。

一路走来，莲雾都有些累了，转头看着张离言却脸不红心不跳的，脑海中不由出现了张离言前段时间跟黑背老六在茶楼打一架的场景。

“张小姐，你身手好厉害，能不能教我一下。”

张离言看了眼莲雾，想了想就答应下来。

这是乱世，能学个一招一式防身也是好的。

两人又逛了一圈，眼看天色暗下来，就打算回去。

...

新年如期到来，长沙城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也多了不少外地人，今年的九门如往年一样聚在一起。

按年头算，今年是到了二月红家。

红府的建筑跟张启山的住处完全不同，是典型的中式建筑，红漆大门的两边立着两尊石狮子，看着格外霸气。

门大开着，红府的小伙计在忙着，今年是九门聚集的日子，谁也不敢怠慢，就连身体不好的丫头也出来忙着。

两个半大孩子在院子里玩耍，那是二月红的两个儿子，据说丫头生了三个，其中一个老幺应该是在里屋被乳娘照料着。

一辆小汽车停在不远处，解九爷缓缓下车，来到丫头面前，礼貌唤了声二夫人，顺手把带来的礼品递给一旁的小丫鬟。

“九爷，二爷就在厅里，你去就行。”

解九爷说了声辛苦夫人后，就转身朝着厅堂走，二月红坐在左边的主位上，两侧是九门的其他人。

并没有来齐，缺了霍家和吴家还有张启山。

解九爷缓缓坐下，跟身旁的齐铁嘴闲聊起来：“佛爷怎么没有跟你一起来？”

齐铁嘴将茶杯放下，咂了咂嘴：“你又不是不知道，佛爷最近那么忙，哪有时间管我这个算命的。”

...

屋外，陈皮忙完，朝着屋外看了一眼。

一旁的丫头见到，有些疑惑：“你是在等谁吗？”

陈皮想了想，走到丫头面前：“是这样的师娘，我前段时间遇到了我一直在找的那个人。”

丫头想到了那日在成衣店见到的莲雾，两者联系起来，她恍然大悟：“原来真的是她啊，你可有把欠她的东西还给她了？”

陈皮跟自家师娘提过张离言，只说自己欠了人家东西，具体是什么，他没说，他总不能跟师娘说，自己之前是摆摊杀人的吧。

“师娘见过她？”陈皮有些惊喜问道。

丫头点头：“是见过，在成衣店的时候，只不过她...好像是佛爷府上的人。”

“我知道，她也姓张。”

两人正说着，乳娘就抱着一个孩子走了出来：“夫人，三小子哭闹，应该是想您了。”

丫头有些着急，连忙从乳娘手中接过孩子，跟身边的丫鬟交代了几句后就抱着孩子回了里屋。

现在时间还早不到吃饭的时间，陈皮见此也就离开，去忙其他事情。

...

下午的时候，张离言才见到张启山，他是来接张离言的。

张离言也没拒绝，跟着上了车。

“这颜色很适合你。”

张启山看了眼张离言，来这么一句，她不怎么穿新艳颜色的衣服，今天的也是莲雾给她选的。

说过年就该穿喜庆点。

“张大佛爷嘴这么甜，怎么不见有个姑娘陪在身边？”张离言看着窗外缓缓问。

张启山轻笑一声：“你不也是，听说二爷有个徒弟跟你交情不错。”

张离言抬了抬眸子，瞥了眼张启山：“毕竟我还年轻，活得又久，没必要。”

事实的确如此，张离言虽然辈分大，说话做事也老成，但到底也还是十六七岁的少女。

张离言跟张起灵结婚的事情除了本家和张海客兄妹以外，没人知道，所以在外人看来她依然是孑然一身。

张启山没再接话，而是看向窗外，感慨道：“也不知道这样平静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

他的内心总有些不安，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他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觉，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东北的时候。

那个时候，东北沦陷，所有族人被抓，他也是侥幸逃出来的。

“世事无常，没人能够预料到未来会发生什么。”张离言垂下眸子道。

就像年幼的她不会想到父亲会死，张家会倒，也没想到曾经亲如姐妹的张海杏竟然早就被人替换。

“你倒是看得开，难怪会愿意替张海琪...”

车子很快久行驶到了红府，等车停下后，一行三人才进了红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