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四月前的长沙。

张离言再次清醒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熟悉的房间里，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看来她又睡了一天一夜。

起身洗漱后，她就下了楼。

莲雾正在大厅里打扫卫生，见到张离言，面上出现了惊喜。

“张小姐，你终于醒了，需要吃点东西吗？哦，对了，裁缝店那边已经把你前几天定的衣服送来了。让你先试试，看一下有没有需要改的地方。”

莲雾絮絮叨叨的说着，张离言这边仅仅是点头，末了才问。

“张启山人呢？”

莲雾将一杯温水递给张离言，想了一下才道：“佛爷应该是去练兵了，最近这段时间不太平，好多日本人都来了长沙。”

张离言抿了口水，微微点头，转头看向了窗外。

今天的天气十分阴沉，干枯的树枝上似乎还结了霜，算算日子快到新年了。

张家过年时间是难得的热闹，只不过自从前任族长张瑞桐死在泗州城后，就没再热闹过了，过节的人成了孩子们。

长辈都在忙，为各种事情奔波，但也会给些钱让人去山下采买。

去山下采买的事情都是底下的人做，张离言没有接触的机会，但有一年是张海杏偷偷带着她去的。

“再有一段时间就是过年了，也不知道今年是去哪一家。”

张离言有些疑惑的看着莲雾。

莲雾笑着解释：“九门中的人每年都会在新年聚在一起，每年都是这样的。”

张离言点头，对张启山的做法倒是有些认可，作为中部档案馆的管理者，监督九门中人，这种做法是无可厚非的。

...

张离言简单的吃了一些东西，补充体力后就上了楼，那里有一个藏书室，是张启山的，他知道张离言会无聊。

所以藏书室里有大量的书籍，奇闻怪谈、洋文诗集再就是一些史书古卷，可以说样样都有。

张离言挑了几本书，开始打发时间。

或许是专注做事，不知不觉间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揉了揉眼睛，张离言抬头就看到有一张怪异人脸贴在窗边。

那人脸上出现怪异花纹，好似蝴蝶，冰冷粘腻的目光死死盯着张离言，嘴巴咧着。

张离言眉头轻蹙，合上手中的书手下意识的摸了摸右耳的八卦耳饰。

等她起身时，那人就消失了。

张离言快步来到窗前，直接推开窗，冷风簌簌的灌了进来，垂眸看去没有半个人影，就在这时，一支分队正好巡逻到下边。

那是张启山手下的兵，他们被张离言的动作吸引，为首的人朝着张离言问道：“张小姐，有什么事吗？”

张离言轻轻摇头，回了一句没事。

张启山的住处时常有人巡逻，普通人根本无法进来，刚刚那人能够在窗边待这么久没被巡逻的人发现，这让张离言对那怪人有些许的好奇。

“张小姐？”身后传来了莲雾的声音。

张离言转身，就看到了莲雾，她迟疑了一下，似乎在犹豫能不能进来，张启山的藏书室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

张离言将推开的窗户重新关上，朝着外面走去。

“怎么了？”

“那个...佛爷今晚有事回不来了，所以让你先吃晚饭。”

回不来？

张离言心中有些疑惑，但也没说什么，而是跟着莲雾去了大厅。

饭菜依然很丰盛，但张离言几乎没有什么胃口，吃了差不多就打算出一趟门。

莲雾想要跟着，张离言婉拒了。

“可是张小姐，我担心你...”

张离言有些无奈：“你那天也见了我的身手，带上你如果真遇上什么不测，多半是你拖累我。”

莲雾脸上出现尴尬的神色，张离言这才反应过来，觉得自己说错话了。

“我的意思是，你跟着我，我还要分心保护你。”

刚说完，张离言就有些后悔。

张了张嘴，最终也没再解释其他的。

莲雾也知道张离言是好心，拿了厚实的披风给张离言披上。

“我知道张小姐是担心我，但是你要早点回来。我听说，最近长沙城除了日本人，还来了一个专吃女子肝脏的妖怪。”

“妖怪？”张离言问道。

莲雾煞有其是的点头：“是啊，附近村落有女子莫名其妙的失踪，等发现时已经被掏空了内脏。”

“这件事是昨天才传来的，佛爷今晚没回来，可能也是因为这件事。”

张离言微微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