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来人后，张离言收回了手，目光落在他的脸上，不知道为什么，张离言竟然在他脸上看到一丝疲惫。

气氛有些沉闷，自从五年前张起灵当上族长后，两人就很少交流。

张离言话不算少，至少相比张起灵来是这样的，比如跟张海杏又或者张海楼那样话多的相处，张离言的话才会逐渐多起来。

“我走了。”张离言说着，转身离开。

张起灵没有挽留，默默的看着张离言逐渐消失的背影。

...

之后的日子十分平静，张离言的放野成绩是最好的，所以小一辈的训练她会参与，张离言的话不多，但却算个出色的老师。

孩子们似乎很崇拜她，会跟她打听放野的过程。

张离言闲得无聊，也会跟他们讲一些。看着这些孩子眼里的光，张离言有些恍惚。

似乎自己刚刚接受训练时也是这个样子，只不过父亲的离世，让她少了些感情的波动。

“阿言姐，这是前辈给我的糖，我没吃，给你吃吧！”

结束训练后，一个脸颊被冻得通红的孩子将一颗糖放在张离言手中。

张离言记得，这孩子叫张海辛，是张海琪去年从外面带来的孩子，张海琪的年纪和自己母亲差不多，两人的关系一直很好。

直到母亲嫁给父亲以后，两人的关系才远了，这是无可厚非的，毕竟张海琪是南洋档案馆的管理者。

张离言不喜欢甜食，下意识的想要还给张海辛，可他已经走远了。

看着手里用糖纸包裹的糖果，张离言不由想起了每年过年时，长辈都会给他们这些孩子发糖。

张离言不喜欢吃，就全部给了张海杏，后来张海杏吃了牙疼，张离言就把糖给了张起灵，张起灵性子淡，却也没拒绝。

可以说，在张起灵成为族长前，四人的关系十分不错，只不过因为张离言要比另外三人小很多，再加上考核没过，所以那次放野张离言并没有被允许参加。

张离言将糖纸剥开，里面是晶莹剔透的糖果，放入口中，甜丝丝的味道蔓延在口腔，她眉头皱起。

张离言是个奇怪的人，像她这个年龄的孩子尤其是张家的孩子训练刻苦，吃点甜的说实话是有些奢侈的事情，但张离言却不是这样。

含着糖，张离言站起身朝着楼里走去，黑色长廊已经开始挂红色的喜布，张离言走在中间，有些怅然。

再过几天，好像就是她和张起灵的婚礼了。

正走着，张离言就发现前方走来了一个人，是张海杏。

张海杏看见她，十分熟络的挽住了她的胳膊。

“阿言，我才回来就听说你要结婚了，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张离言看到张海杏，脸上出现了一些喜色。

但听到张海杏的话，脸上的喜色就消失了大半。

张海杏发现了，自顾自问道：“你不想嫁？”

“我不知道。”张家很少办喜事，至少从她出生到现在都没有见到过，只是听父亲母亲说过民间办喜事的风俗。

母亲说过，张家人的感情淡薄，她嫁给父亲也仅仅是因为家族安排。但多年的相处，两人也还是有了感情。

至少在父亲离世后，张离言看到了母亲脸上出现过悲伤。

...

闻声，张海杏停住了脚步，脸上出现了严肃的表情。

“阿言，这怎么能说不知道呢！想嫁就是想嫁，不想嫁就是不想嫁。”

张离言看着张海杏：“如果不想，可以不嫁吗？”

张海杏沉默了。

张离言的嘴角扬起，脸上破天荒的露出来了一个笑容，伸出手捏着张海杏的半张脸。

“张家人都是这样的，没有什么想不想的，只有做不做。”

“阿言，你是认命了吗？”张海杏盯着张离言的眼睛问道。

“不是认命，而是反抗无用。而且，嫁给他，也挺好。”张离言收回手，看着外面缓缓道。

天上又开始飘雪了，而且比前几天的还要大很多，看来明天是没法训练了。